“二奶奶,您是要怎么样呢?”水安家的处置完了赖氏,转过头来又瞧着金氏,“两条路可选,也不算是走投无路吧?”
“好,算你狠。水安家的,去奉劝你以后行事要小心,犯到我的手里不可怕,若是犯到你们王妃的手里,恐怕下场也不会比我好。她连我这个妯娌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们这些奴才。”金氏说完,转身拿起自己做的糕点,狠命的往口中塞了两块,艰难的吞咽着。两行泪水从无望的眼睛里滑落,在她股股的腮帮子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水安家的命人把金氏也带到了一间小屋子里。又安排了妥当的人看管两个时辰,言明两个时辰过后,直接送二奶奶回府。自己便叫人收拾了荼蘼园,又命人把那个妓院里买来的小丫头单独关起来。
两个时辰以后,已经是黄昏时分。赖氏原是躺在小屋的床上想着以后如何今日之仇的,突然间小腹一阵疼痛,把她从沉思中惊醒。她惊慌的坐起来,便觉得下身又热热的黏黏的东西缓缓流下。
恰在此时,小屋的门开了,两个婆子进门来,左右搀扶着赖氏出门,任凭赖氏说什么,她们只当没听见一般。
然后是金氏。金氏住的地方原比赖氏要远,所以金氏和赖氏一起被带出门,还是她自己的马车,却多了两个护送的家丁。
金氏一回到家里,便觉得腹痛难忍,强打精神扶着丫头的手进了自己的卧室,裙子已经被染红了大片,鲜血如泉水一样汩汩的流下来,把屋子里的丫头们吓得要死。
周太姨娘闻讯赶来,拼了命的叫人去请太医。却被金氏制止:“别……不要请太医。没用了……”
“玉芝,难道是你吃了?”周太姨娘痛心疾首,思量了千般结果,就是想不到这小王妃竟然有手段让自己的儿媳吃下她自己做的点心。
“老奶奶,小王妃好手段!”金氏倒在地上,身下的地毯被鲜血染红,可她却顾不得,只是紧紧地攥着周太姨娘的手,恨恨的说道:“我若是不吃,她们就要把我送到官府。姓赖的那个死女人,真是蠢到了家,她竟然会让那个妓院里买来的小妓女,去小王妃住的院子里,给她吃的燕窝粥下毒。这个愚蠢的东西,若不是这样,这件事情顶多办不成,哪里会害到我们自己!”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周太姨娘狠狠的骂道,“回头我们想办法再收拾她,只是此时,你这身子可怎么好呢?”
“死是死不了的。”金氏的眼睛里泛着狠光,却被在一阵的疼痛打断了狠话,她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话。
血流了一个晚上,清晨时分方渐渐地小了,金氏昏迷过去,周太姨娘带着婆子们替她收拾好了,抬到床上,又把屋子里的地毯都换了,弄了水来把沾满血迹的地清洗了数遍。
金氏娘家的人听说金氏病了,前来探视,金氏恨恨的,有些话说不出口。但周太姨娘却婉转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周太姨娘叹了口气,对金氏的娘家嫂子哭着说:“这孩子,是我从小儿看着长大的,跟我的女儿一般,不想今日却横遭此祸。真真是剜了我的心肝儿去了。”
“老奶奶别伤心了,横竖她还年轻,好好地养着,身子总有复原的那一天。”
“身子复原倒是希望的,我老婆子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她的身子养好。”周太姨娘拭泪道:“只怕是她的身子好了,将来也不能生养了,你说,这不是绝了我的后嘛!这些天杀的……”
金氏的嫂子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跟着掉泪,又劝道:“老奶奶别伤心了,这事儿我们姑奶奶也不愿意啊,要不,妾身回去打听着,买几个标致的丫头放在二爷的屋里,将来若有个一男半女的,收在我们姑奶娘跟前,不也是一样的吗?”
周太姨娘等的就是这句话,其实给儿子买妾室她也会买,只是那还要自己花银子不是?如此让金家的人买去,自己省了银子不说,还会让金家以为,自己不会慢待他的女儿,这金家买的丫头,还不得听金氏的呀?
再说黛玉那日从荼蘼园出来,并没有急着回房,更没有去歇息,而是直接去了小佛堂。
这件事情在做之前,她是同太妃身边的徐嬷嬷说过的,因为事情牵扯到族里,水泫和水崎都是水家的近支,水泫还是水溶的亲兄弟。所以黛玉怎么做,都要先给太妃打个招呼。
太妃每日在小佛堂诵经祈福,一来是担心水溶出门之前家中有人受伤,会影响到他在外边做事的顺利,二来呢,还一心一意的求菩萨保佑,让黛玉的肚子早些有动静,北静王府,早就该有个嫡子了。若是让水泫那里先生出儿子来,太妃的脸可往哪里搁呢?长子嫡孙哪,太妃就是再看着周太姨娘不顺眼,那水泫也是老王爷的儿子,他若是真的有了儿子,那孩子便是老王爷的孙子。长孙血统不纯,这是多大的事情啊!
偏偏这个时候,会出这种事情。太妃听了这话早就气的五脏冒烟儿,当时就要动用官府,要把水崎和水泫的府上彻查一次。最后还是被徐嬷嬷劝住了。
这会儿黛玉来小佛堂,主要是想让太妃知道事情的经过,然后再顺便说一下结果。
其实黛玉原本不打算让金氏和赖氏吃下被下了毒药的点心的。只想吓唬吓唬她们也就罢了。可偏偏有人在自己吃的燕窝粥里也下了这种毒。这有点欺人太甚了!无奈之下,黛玉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