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怪为兄今晚没把耿将军请来吗?”水溶微笑,回头看着秋茉。
“王兄又来了。”秋茉转身,不理水溶。
“王爷莫要打趣妹妹了,你瞧她又不自在了。据说这将军府已经开始动工,用不了多久就要建成了。说不定明年妹妹就要去将军府赏月了,今晚这月色浓浓,咱们还是好好珍惜才是。”黛玉也小声笑道。
“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秋茉转身走开,跑到池边又回头,喊婧玥和婧瑶上船。
这时家人突然急匆匆跑来,到了水溶跟前急忙跪倒,磕头回道:“王爷,皇上已经进了西园门,请王爷快去接驾。”
“皇上来了?”水溶虽然惊讶,但想想也不奇怪。昨晚在宫里赏月,今晚便该在自己这里赏了。昨晚还在为宝玉跟黛玉闹情绪,今晚索性又来一个更强的。水溶点头,下意识的握紧了黛玉的手,轻声说道:“走吧,咱们去接驾。”
皇上却是和平南将军耿延峰一同前来,二人皆是便衣,皇上手中牵着一身湖蓝色贡缎衣衫的子詹,子詹一路蹦蹦跳跳,看上去高兴地很,这几天因为过节,他回宫居住,宫里规矩多,哪有在北静王府上自在?如今到了这里,却是鸟儿出笼一般。
身后的侍卫也都是一身青衣,扮作下人模样,唯有一个青年男子一身青衣,不像主子,也不是侍从,跟在耿延峰身后,却是那晚捡了晴雯帕子的霁云飞。
黛玉和水溶迎着御驾而来,在七步之外立定,正要行跪拜之礼,却被皇上拉住。水溶没有跪下去,黛玉自然也立在水溶身后。却听皇上笑道:“今儿朕又是不请自来,是不是搅了王爷和王妃赏月?只是你这府上的静云池真是好,今儿一看这圆月,朕就想起这里来了,知道你必定是备了船的,是也不是?”
水溶只好笑道:“正是备了船赏月,还没开始,皇上和大将军便到了。”
“怎么云轻庐不在你这里?”皇上看向水溶的身后,只见黛玉一身胭色绣蝴蝶兰花的衣袍立在哪里,月色下更加妩媚。
“他说有些小事,回去一趟便来,这会子恐怕也快到了。不如请皇上和大将军先登船,等他来了,罚他三杯也就是了。”
皇上点头称是,带着耿延峰跟随水溶往里走,走过黛玉身边,但闻一阵幽香隐隐约约,便已经心满意足。
黛玉等几个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之后,举头望着深蓝色的夜空,只见天上一轮圆月,衬着薄薄几缕淡云,那月色光寒,照在地上如水轻泻。只见月光下四下的花木亭台,粼粼如淌水银。身后皆是新移近来的桂花树,植在景泰蓝巨缸之中,丹桂初蕊,香远袭人,月色下树影婆娑,勾勒如画。
一个宝玉,已经让水溶念念不忘了,今儿又来了个皇上。一会儿皇上走了,还不知他又闹什么脾气呢。黛玉想想这些事情便有些心烦,只想有一天离了这京城是非之地,远远地躲到天涯海角才好。自然,要走也要带着水溶走,不然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自己可吃不消。
“婶婶,想什么呢,走啦。”子詹早就从他父亲的手中挣脱出来,放慢了脚步,待那些大人走远,方走到黛玉跟前,拉起她的手,小声说道。
“子詹,你先去。婶婶去吩咐下人多准备几个像样的酒菜来。”黛玉拍拍子詹的脸,微笑着说道。
“这些事向来不用婶婶操心,交给下人们就成了,咱们走吧。省的叫王叔等的着急。”子詹拉着黛玉就走,黛玉便回头吩咐紫鹃,叫水安家的亲自去厨房盯着,准备一桌像样的宴席来。
黛玉携着紫鹃的手登上楼船的时候,云轻庐也接着便到了。黛玉打眼一看,今晚好像人都全了似的。皇上,水溶,耿延锋,云轻庐四个神态各异却一样出色的男人坐在一起,果然抢眼,黛玉甚至发坏的想,若是这四个人同时出现在大街上,大街上的女人们会不会把眼珠子都看下来?
皇上自然是不用说了,举手投足都是贵气十足,不穿龙袍一身石青色百福团花夹袍也带着天子之气,那种隐隐然让天下臣服的气势是多年修炼出来的,也是皇室贵族世代的沉淀。一身月白贡缎锦袍的水溶身上自然也有皇室血统,贵气自然是有的,但和皇上相比,多了一份玩世不恭,毕竟他多年风花雪月惯了,人本身也是一个随性之人,做事大开大合,喜欢无拘无束。不过这段时间参政,也修炼出了不少沉静隐忍之气。这弟兄二人坐在一起,俨然是一帝一王,绝妙的搭配。
而黑色湖绉箭袖长袍的耿延锋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漠肃杀的气质,和其他三人有些格格不入,但眉宇之间英气逼人,黝黑的肌肤和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月色下也朦胧起来,倒是中和了一下他的气质,尽管这样,和坐在他身边一身白衣的云轻庐想比,云轻庐的闲云野鹤般的随性更加彰显出来。
秋茉和黛玉坐在里面一席上,隔着珠帘看着外边四个美男,因婧玥和婧瑶在坐,姑嫂二人不便多说,只是轻笑道:“王嫂,今年的中秋比往年热闹,就是昨晚宫里的酒宴,只怕也没咱们船上更潇洒自在。”
“家宴自然比国宴更随性些,大家都拘束惯了,偶尔随性些,放松一下自己,全当休息,也没什么。整日价板着个脸,心情沉闷,也不一定能把事情做好。”黛玉笑笑,抬手给婧玥和婧瑶夹菜,劝着她们姐妹二人有爱吃的尽管多吃些。
婧玥和婧瑶都忙谢过母妃,但依然有条不紊的用饭,目不斜视,神色从容,真真大家闺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