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如今越来越远着妾身了,睡吧睡吧。”黛玉见水溶不说,便有些扫兴。其实她倒是没多想,只是这阵子总被太妃关在房里,实在闷得很,原想着听水溶说说外边的事情解解闷儿,偏他又故作神秘的不说。于是便恹恹的上了床。
水溶见她没了精神,便换了衣裳靠到床上来,捡着有趣的事情逗她开心,夫妇二人说话到二更天,黛玉方沉沉睡去。水溶看着她已经有些圆润的面容,心中被幸福的感觉弥漫着。
第二日清早,水溶依然一早便上朝去,黛玉因头一天晚上睡得好,所以醒来的也早。打发水溶走了之后,黛玉沉思片刻,便叫紫鹃出去,传了水安进来,说立刻要见林彤。
水安听王妃说话语气坚定,料想必是大事,于是匆忙出去派人去传人。林彤因头一天晚上得了水溶的消息,让他把当年林如海去世时林家的家产去向做详细的账目报上来,说是有用。所以正在和几个管家商议此时,忽见王府上差人来传,说王妃即可要见林总管有重要的事儿。林彤便猜着了几分,于是急忙整理衣衫做了车往北静王府来。
进府后直奔静雅堂,见了黛玉行礼请安毕,黛玉赐坐,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你们王爷瞒着我?”
“回主子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儿宁荣二府被查抄,奴才据说,奉旨抄家的,是荣国府赦老的乘龙快婿孙绍祖。这位孙家的大爷向来是个贪财的,进府后那简直就是抢劫一般。幸好王爷及时赶到,才保了两府家眷的安全,和府上现有家私财产的完整。王爷昨晚通知奴才,要把咱们家当时的账理一理,瞧那意思,王爷是想要他们把当年不清不白收了的咱们的家业给吐出来。”
“嗯,财产倒也罢了。如今老太太没了,元妃也赐死牢中,可不就轮到抄家了吗?”黛玉淡淡一笑,摇摇头,心中暗想:宝玉倒也罢了,有南安王府在,料想他受不了多少苦。只是可怜了惜春那丫头,只怕要被官卖了。
“主子,您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既然王爷要替我们追回家产,那就交给他去办吧,如今我这个样子也出不了门,不过是白问问,不做个糊涂虫也就罢了。”黛玉淡淡一笑,又看着林彤道:“你们只照实汇报,我们林家可不许弄那些落井下石的事情。”
“奴才记下了。”林彤忙答应着,暗想还是主子眼光远,其实那些财务能要回来,不过是天意罢了,若是想借此发横财,只怕不过是春梦而已。
黛玉又问些外边生意上的事情,林彤便捡着重要的都回了。如今商行里已经选出了会长,各种物品的价格大家都是商议着来,谁也不哄抬行市,大家都有的赚,所以倒也平静。
说了回子话,只听外边秋茉说话的声音,黛玉便叫林彤回去,有事再传。林彤出门,秋茉和太妃便已经进门。
还是老规矩,太妃每日来都要问一番她孙子的状况,和秋茉一起跟黛玉说笑一回,全当解闷,二人在这里看着黛玉用了午饭才回,每日这都成了定例。
水溶散朝后,跟皇上说了说昨日的事情,孙绍祖原就前科累累,只是皇上没工夫收拾他,今儿正好趁此机会把他一并问罪,倒也利索。因皇上想着荣国府乃是黛玉的外祖家,便有些担心黛玉知道此事,会不会伤心,于是问起水溶。水溶虽然不愿多说,但皇上问起,他还是照实回了。
“你说王妃还不知此事?”皇上有些惊讶,想水溶跟王妃向来都是无话不说,这件事独独瞒着她,恐怕真是怕她伤心。
“这会儿只怕已经知道了。她素来敏感,昨晚臣回去的迟,她问了几遍臣都没告诉她,想必今儿一早便会叫了林家的下人过去回话。”
“看在林王妃的面上,贾家那些不相干的人,便给他们一条生路。只把首当其冲的几个人问罪倒也罢了。”皇上到底有几分顾虑。
“请皇上不必如此,想来她也不希望皇上因为她的缘故而改变初衷。”水溶忙道。
“也不全是为了她,朕想着,年关快到了,到时总要大赦天下。今年年景很好,那些妇孺老幼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皇上圣明。”水溶听了这话,心中才松了口气,暗想若是皇上因为黛玉而从轻处置贾府的让你,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你去吧,办好了这件差事,歇息不了两天,王沐晖也该回来了。到时候还有你忙的。”
“臣遵旨。”水溶答应一声出御书房,骑马直奔宁荣二府。
户部和刑部的人已经守在那里,只等水溶来了,开最后一把锁,开始盘点财务,登记造册。
水溶下马,官员们见礼请安毕,水溶把钥匙拿出来交给身边的护卫,护卫上前将最后一道锁打开,众人开始做事。水溶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等着处理一些应急之事。
这里刚坐下椅子还没暖过来,便有人慌慌张张的来报,说:“少了一个女眷,是这府上的四姑娘,名叫惜春的。”
“如何会少?”水溶眉头一皱,紧紧地握住太师椅的扶手,人犯在逃可不是小事,略一沉思又问:“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给我搜,把这府上所有的院落都搜个遍!看还少谁!把根这位姑娘的丫头婆子都传上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下人得令下去,不多时把根惜春的一个婆子拉了来,那婆子颤颤巍巍给水溶磕了头。不待水溶问她,便急急忙忙的说到:“青天大老爷,我们四姑娘出门好几天了,一直没回来。原来说是城外的一三山庵去还愿,一去边没了消息,跟着姑娘去的两个丫头也没回来。咱们的确不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