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别急,你先坐到那边,若是伤了胎气,越发的打饥荒了。”秋茉说着,让紫鹃和慧心扶着黛玉坐到一边,自己和素心扶着太妃躺倒榻上。素心又揉捏太妃的心口,又掐她的手心虎口。
不多时云轻庐赶到,匆忙之中给太妃诊脉,然后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中毒的样子,太妃吃了什么东西?”
众人大惊,秋茉忙道:“不过是同我们一起用饭,大家都好好地,为何单单太妃中了毒?”
“先把这个药丸吃下去。”云轻庐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粒绿色的药丸,递给秋茉,秋茉也不多想,立刻塞进太妃的口中。用温水送下去。
云轻庐便起身去饭桌上检查饭菜。一样样的尝了一遍,最后确定问题出在那道野山鸡炖蘑菇里面,于是疾声问道:“还有谁用了这个?”
“没谁,就太妃一个人,还有三个姑娘也都送去了,婧琪估计也是中毒了。”秋茉吓得惨白了脸,想到婧琪已经昏迷过去,便忙跟下人说:“快去二姑娘三姑娘那里,别叫她们用那蘑菇汤!”
下人们听到之后,匆忙跑去。太妃则惊呼一声,推开身边的秋茉,翻过身来,对着痰盂大吐不止,一直把胃吐得空空的,最后只是吐着黄水,没了力气,方被秋茉扶着又躺回榻上。云轻庐便又拿了一粒褐色的药丸给秋茉,让她给太妃服下,然后又问:“大姑娘在何处?下官去瞧瞧她。”
秋茉忙吩咐下人带路,自己只顾着忙太妃的事情,又分不开身。黛玉便对边上的宁嬷嬷说:“嬷嬷过去瞧着,虽然那里有徐姑姑照看,但她总归是刚来的,又是宫里人,凡事不好多嘴。嬷嬷看着有什么事儿只管现猜度着办了。”
宁嬷嬷答应一声急忙出去,静雅堂里已经渐渐地安静下来。太妃服了云轻庐的褐色药丸,好像气顺了很多,肚子也不再那么疼了。于是长出一口气,指着徐嬷嬷道:“你……你干的好事!”
徐嬷嬷听了,急忙跪在地上,连声哭道:“主子明鉴,老奴才跟了主子半辈子,主子便是老奴才的依靠,又怎么会去害主子?”
“你倒是说说,这道菜都是你从头到尾看着做的,这里面有毒,除了你之外,还有何人会动手脚?嗯!”太妃经过这番折腾,已经没了力气,问气话来少了底气。
“母妃莫急,事情总会查清。”秋茉说着站起身来,吩咐下人道:“太妃厨房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关起来,少一个你们便提着脑袋来见我!”
水安家的早就带着婆子们在外边伺候着,听了此话,立刻分头拿人。此时婧玥和婧瑶也匆忙赶来,幸好她们俩贪恋一局围棋,争来争去,误了用饭的时候,那一晚野鸡蘑菇汤还好好地放在那里,不曾动一分一毫。
云轻庐去了婧琪房里,婧琪已经昏死过去,因为她晚饭用的早,且因为蘑菇此时新鲜难见,所以便多吃了一碗,如此她中毒最深,云轻庐给她诊脉之后,连声叹息。
宁嬷嬷便问如何,云轻庐摇头道:“就算是救得她一命,只怕也是个废人了。”
“那也要尽心的治啊,如今王爷不在家,家中的事儿更是烦云大人尽心了。”宁嬷嬷皱着眉头,若是此时婧琪死了,岂不是让王妃跟王爷无法交代?
“我尽力罢了,嬷嬷稍安勿躁。”云轻庐拿出药丸,让婧琪的丫头琴儿给婧琪喂下去,等了好久,不见婧琪呕吐,云轻庐便取了银针来,给婧琪施针。
施针不多时,婧琪的口中溢出许多白沫。琴儿忙一边清理这,只浸湿了三块帕子,方渐渐地止住了。
云轻庐又给婧琪服了一粒黑色的药丸,然后静等其变。
婧琪一直昏迷着。云轻庐在她的房里足足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秋茉派人过来瞧,婧琪都没有再醒过来。
云轻庐颓然的离开婧琪的房间,一夜未睡,他自然也是疲惫不堪,但更加让他疲惫的,就是对婧琪的解毒失败了。他向来自持甚高,今日却遇到这番挫折,心情十分的不好。
回到内书房,百思不解之余,又叫人把那有毒的鸡汤端了来,细细的分析其中的缘故。饭也不曾好好地用。
黛玉虽然有身孕,但太妃中毒,她也不好自己独睡,便和秋茉相陪,熬了一夜,直到天亮太妃才除去了不适的感觉在静雅堂的东暖阁里沉沉睡去。黛玉熬不住,也回了卧室补觉。秋茉却来不及歇息,嘱咐好丫头们照看太妃和黛玉,自己带着人便去了议事厅。传下话去,让水安家的把厨房的人一个个都绑了来,一同跪在地上的,还有太妃的陪房徐嬷嬷。
众人一看郡主把徐嬷嬷也绑了,各自心里便全都害了怕,徐嬷嬷仗着是太妃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多年来守在太妃身边,便是太妃的心腹中的心腹,如今也得了不是,二十多年的老脸也顾不得了,自己又是什么有脸的?便少了那份侥幸的心思,一个个战战兢兢听郡主问话。
秋茉也算有些见识,再加上原本头天晚上已经跟黛玉商议过此事的蹊跷之处,因知道那蘑菇是云轻庐验看过的,没什么问题,那野山鸡也是现从园子里抓出来的,活生生的宰了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那么着问题便出在调料身上,于是把负责厨房调料采购的一个下人先提上来审问。
那下人倒是府上十几年的老人,原也是个忠厚老实的,因此才能在府上做厨房用料的采买。但秋茉看此人着实老实,便疑心他被人利用,于是叫水安拿了纸笔来,让他把平日采买的东西的店铺一一说来,又叫账房翻了这几日的账本来瞧,最后圈定了几家调料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