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至于要把霁云飞杀了吧?”
“这不是应当的吗?不然你们的军纪何在?若是你的手下人人都去强抢民女,这天子脚下还有何威仪可言?若不惩戒霁云飞,只怕天理难容。”
“北王妃也是这个意思?”
“王妃没什么意思,王妃只是要个公道。”
“让霁云飞娶了那个丫头做正室夫人难道也不行?”
“人家压根儿就不稀罕你们那个五品诰命夫人!”秋茉说完便帅袖而去,直接回自己的卧室。
耿延锋铁青着脸,自己一个人坐在前厅里沉思良久,终究舍不得霁云飞这个人。但想来想去,这件事儿若不尽早了结,让皇上知道了,问自己一个治军不严之罪,可就麻烦了。到那时别说自己想封南安郡王,只怕如今这个正一品的将军也保不住。
说来说去,耿延锋等人还是看重自己用性命换来的这份荣华富贵,而且就算是兄弟情深,这次霁云飞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于是他决定,以渎职之罪把霁云飞的官职夺去,重则六十军棍,遣回南疆效命。因霁云飞的官职乃是皇上亲封,耿延锋只好书写奏折,上奏皇上,等皇上降下圣旨之后,再打发霁云飞南去。只是这六十军棍却可当场执行。
霁云飞倒也是条汉子,六十军棍打下去,屁股上都开了花,也没吭一声。耿延锋看了又是心疼,又是痛恨,咬咬牙,摆手让人把霁云飞带下去养伤。
晚间耿延锋回到卧室,原本是跟秋茉说一下自己的打算,让她消了气,夫妇二人也和好如初。谁知秋茉根本不为所动,只说就算是霁云飞化成了飞灰,青儿也不再是从前的青儿了。于是一个晚上都不理他,自己只在榻上歪着,耿延锋一有半点强迫的意思,秋茉便瞪着他问:是不是你们平南军都是这副德行?
耿延锋便十分的无语,只好独自一个人去床上胡乱睡下,一夜翻来覆去,总是睡不安心。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自己起身洗漱完毕,换了朝服上朝去。秋茉只睡在榻上,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早朝时耿延锋遇见水溶,见水溶也是一副恹恹的神情,老大不自在的样子,心知昨日北王妃定时跟他也闹起了别扭,于是苦笑着摇头,暗暗叹息,原来这些弱智女流自然有征服男人的那套办法。皇上用联姻这个办法来笼络群臣,果然是条妙计!
耿延锋递上自己的奏本,也不多话。皇上只略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只把他的奏折放到一边。王沐晖又要启程去直隶省,水治工程早就开始,此时桃花汛已到,水治又到了关键的时刻。
皇上又分派了水治工程相关的事情,给王沐晖添了几个新帮手,去年秋闱皇上也选了十几个年轻的人才进朝,庙堂之上如今也颇有几个可用之才。
退朝后皇上留下了耿延锋和水溶,拿着耿延锋的走着皱着眉头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都是臣的错,臣治军不严,请皇上降罪。”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们既然有情在前你为什么不成全他们?”皇上皱着眉头,把走着扔到龙案上,长叹一声在御书房里来回的走,“而且你也知道他们有情,难道就因为那女子是个奴才,你觉得配不上你的副将?”
“是臣一时糊涂。”耿延锋其实一点也不糊涂,他在奏折里说了霁云飞爱慕青儿已久,二人一直没把这件事情定下来,所以才发生了此事。那么事情的性质也就有些不一样了。
“霁云飞那个人,朕原本很喜欢他,武功不错,带兵打仗也是好样的,听说这次西征也立了军工,朕没嘉奖他是因为目前没有合适的职务可升,谁知他竟然因小失大,做出这种事情来!”皇上连连叹息,十分的无奈。
水溶一直守在一边不说话,他当然明白皇上的心情,惋惜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既然事情出来了,那若是不处置他,显然是说不过去。但若是真的军法从事,皇上自然也舍不得。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霁云飞苦苦寻找青儿几个月都没有结果,想必心中十分的恼火,所以便行事偏激了,一冲动没考虑后果。
这样的难题扔给了耿延锋和皇上,到真是有些好笑了。
“北静王以为如何?”皇上见水溶这次意外的沉默,与平时不同,便主动问他。
“回皇上,这件事情想必皇上是站在耿将军和霁将军的立场上想的,第一两位将军对国家有功,是我天朝的栋梁之才,皇上怜才之心,想来是要宽恕霁将军。只是臣只觉得那女子颇为可怜,原就孤苦无依,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不就要了她的性命?一个女子失了贞洁,是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这个皇上自然明白。所以臣在想,青儿这姑娘,到底该怎么办呢?”
“恩,水溶的话也极有道理,但此时太平之年,朕不想行酷刑,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不如由朕出面,保一保这个大媒,成全了他们这段姻缘,如何?”
“皇上,这恐怕不妥。”水溶心道皇上若是下了圣旨,黛玉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但以后自己可有的受了。
“怎么不妥?”
“因为那个青儿姑娘……不一定会同意这桩婚事。事实上,如果她果然同意,也不会发生前晚的事情了。”
“嗯……这就是她的不是了。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事情,霁云飞那边朕自然会重重的责罚他,可今日朕说要给他们赐婚,难道不是他们二人的福气?罢了罢了!朕索性好人做到底,再封着青儿一个郡主的名号,如此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霁云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