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呢,你怎么给婧瑛换了那样一个教引嬷嬷?怎么瞧都不是个稳妥的人,怎么教婧瑛针线规矩?”黛玉一听这话,便嗔怪水溶给婧瑛换了嬷嬷。
“此人是不是有异常?”
“我瞧她心术不正的样子,原来婧瑛只是跟着太妃,在凝瑞轩住着,倒也平静。自从她做了教引嬷嬷,每日必带着婧瑛来我跟前请安。来了之后又总不走,总靠在厢房里跟琛儿和琨儿说笑。好好地四姑娘她不管,到紧着跟两个小爷儿混闹,你说这种人怎么能重用?一看就是个吃里爬外的。”黛玉生气的说道。
“恩,这就对了!她定然是当日害玉儿的人,只是咱们没有证据,当时众人都吓坏了,再去回顾那情景,一个个都想不起来。若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几个人,自然是极容易的,可又怕那些背后的人继续捣鬼。玉儿只细心留意府外的那些人,尤其是和组长亲密往来的人就是了。为夫这几日亦不用上朝,眼看着就过年了,趁这个机会,把族里的败类清除出去,免得将来儿孙受他们带累。”水溶揽着黛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黛玉心中一惊,原来水溶已经考虑到如此深远,族中之争也竟然如此激烈。一时间夫妇二人便相对卧在帐子里,细细的计较一些平日的琐事,直到天色暗下来,丫头们进来掌灯方住了嘴。
耿延锋在北静王府护送皇上上了銮驾,亲自带着人护送帝后进宫后,又等新上任的大内侍卫总管在勤政殿谢过圣恩,重新部署了皇宫的戒备,方从宫里出来,上马疾驰,直奔将军府。
秋茉尚不知耿延锋今日能够回来,还只当是要等到明日午后或者后日一早,正在叹息着大过年的,一家子也不能好好地团聚团聚,便听耿延锋在门口笑道:“夫人,为夫这不是回来了吗?”
秋茉忙抬起头来,恰见耿延锋一身征尘怀中抱着头盔站在门口,正望着自己傻傻的笑,于是便放下手中儿子的新衣服,便跑了两步扑到他的怀里,“好歹赶在大年三十之前回来了。”
“哪儿就大年三十了?今儿不才是二十八吗?”耿延锋抱着她,低头吻着她浓密的睫毛,又笑道:“你可是想为夫想的,把日子都记糊涂了?”
“胡说!瞧你这一身的灰土,还不快把这身皮脱下来?”秋茉便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回头骂正在偷笑的丫头:“小蹄子们,还不去拿了衣服来给你们老爷换下!”
丫头们忙忙散开,拿衣服的拿衣服,端热水的端热水,忙忙活活伺候耿延锋洗漱完毕换了家常棉袍,众人方悄悄退出去,把屋子留给他们夫妇二人。
“茉儿……”耿延锋不待衣衫的带子系好,便上前去把秋茉抱在怀里,粗声粗气的在她耳边说道:“想死我了。”
“我还以为将军忘了我了呢,这会子才回来。”秋茉撒娇的声音有些酸酸的,嫁给将军,一年到头,总是聚的少散的多,大年根儿底下又跑了一趟奉先。
“小傻瓜,我怎么能忘了你?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呢!”耿延锋说着,便把秋茉抱起来扔到床上,欺身上来把她压在身下,重重的吻逐渐变成疯狂的啃噬,手上动作不停,一身秋香色的家常衣裙便被撕成了绫罗布条,里面的蚕丝棉纱纷纷扬扬,如雪花一般轻轻地飘着,无声的落在地上,一层细腻柔白。
皇上突然回宫,惊动了朝中大臣,老迈的忠顺王更是大惊失色。据报,皇上这会儿还在回京的路上,传来消息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何又错了?
然的确错了。此时的萧昇正在京城外六十里的荒郊,和容昭熙争执,萧昇说什么也要面圣,理由是皇上龙体违和,容昭熙不能一手遮天,把皇上封闭在御辇内不让臣子觐见,并口口声声职责容昭熙挟持天子,图谋不轨。
容昭熙不屑跟他争辩,手中有五千精兵,任凭萧昇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的撂下一句话:“皇上有旨,谁敢胆大妄为,私闯龙辇,便是谋逆大罪,容昭熙可就地诛杀,以政君威。”
萧昇便更加大了胆子,连同东平郡王和神武将军,非要在此地面圣。容昭熙的手下把剑怒张,正待容昭熙一声令下,便擒贼平叛,云轻庐便从御辇中走出,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要做什么?皇上不过是偶然风寒,怕吹风受冷,你们就在这里吵闹喧哗,可有谁把皇上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便有些心虚,唯有容昭熙凛然而立,怒视着众人,一言不发。
“还不散了?”云轻庐的声音淡淡的,如天际流云一般飘渺,叫人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云太医!你是皇上的近身御医,皇上龙体如何,请太医明示!”萧昇猛然间跪倒在地,一副忠肝义胆大义凛然的样子。
“皇上无事!御驾继续前行,要在大年三十一早赶回京城,皇上还要赶去天坛祭天呢!”云轻庐看了萧昇一眼,见他依然不领旨起身,便轻笑道:“怎么?难道萧世子希望皇上有事?”
“微臣不敢。”萧昇立刻低下头去。
“那还等什么?延误了祭天大事,你们所有人的脑袋加起来,恐怕也不够砍的。”云轻庐说完,转身进入御辇。萧昇急忙抬头,在明黄色绣五彩飞龙的帘子缝隙中,依稀看见有人身上盖着明黄色的锦被侧卧在御辇之中,似乎是背对着龙辇,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萧昇心中一紧,暗道莫不是皇上果然病得不轻,不敢见人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