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我也不是生气的意思。既然你说不要婧玥,那本宫做主把她许给别人,你可舍得?”皇后笑笑,弯腰拉起子詹。
“许给别人?给谁?”子詹瞪大了眼睛,认真的看着皇后。心想母妃不会把婧玥弄出去和亲吧?果然那样,叔王和婶婶一定伤心,婧玥虽是庶女,但也是叔王的心肝。果然远嫁,他嘴上不说,心里可不就不痛快?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只要你不要,母后便做主把她许给别人。”
“母后三思。婧玥虽然是北静王次女,但因婧琪身体有病,此时虽然好转,但也并没有痊愈,儿子前些日子听说,北王府已经择了一个农户人家给婧琪下了聘嫁之礼,三月份便要打发出嫁,到时恐怕也不会声张。如此这婧玥便跟长女无异,若是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恐怕北静太妃和王爷王妃心里都不舒服。如何不商议了再定夺?如今咱们又不需要拿这些女孩子们的终身去换边疆的和平,没得弄得人家骨肉分离,终究有什么意趣?”
“呵呵……”皇上听了子詹的话,便先笑了起来,指着子詹道:“你管的到是挺宽,你母后不过一句话,便招了你这么多道理。你那只耳朵听见你母后要把婧玥送去合番了?”
“呃,儿子鲁莽,请父皇恕罪。”子詹忙又低下头,暗道不送去合番就好。
“如今本宫也瞧出来了,你们虽然没有什么私情,但却如姐弟一般,婧玥那孩子本宫喜欢的很,这孩子很知道进退,是个懂事知理的孩子,太低的人家恐怕委屈了她。咱们老王爷有个孙子,今年十五了。据说这孩子读书识字,倒比他父亲强些。不如把婧玥许给他,好叫他安心读书上进。皇上以为如何?”
子詹听了这话,脑子里立刻想起一人,皇后说的老王爷,原是先帝的弟弟,因为当初先帝继承皇位的时候,老王爷从中作梗过,所以先帝一直不用他,指给了他一个郡王的封号,却没有实权,空享有皇室宗亲的待遇,领着郡王的俸禄过闲散日子。后来他有个儿子,因不怎么长进,不喜读书,整日聚众豪赌,有些败家,被老王爷打折了一条腿,终身残疾。早年却留下一个儿子,取名子书,倒是个文雅沉静的人,子詹因小时在宗室学堂里度过一年的书,跟着个远房哥哥倒是认识,因如今大了,子詹自然有太傅教导,而子书却依然在皇室私塾读书,便少了来往。
皇上心中正愁着皇甫家总没几个成器的人才,将来子詹继位,若只是一味的仰仗外戚,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能扶持皇甫家的孩子帮扶子詹,皇上自然乐得见。况且老王爷如今年迈,子书的父亲又是残疾,他这一房到了子书这一辈,已经十分的单薄,很该好好地拉拢才是。于是笑道:“还是皇后知道朕的心,不愧是十几年的夫妻,到底心意相通的。”
“既如此,那明儿大选之后,皇上便颁旨赐婚?”
“这等好事,自然由皇后出面才好。”皇上笑笑,拍拍皇后的手。
子詹忙低头,等皇上说完之后,再次躬身告退。
皇上看着子詹出了含章殿的门口,便对皇后叹道:“这个孩子,太有主意了。只怕他将来会独断专行。”
“皇上过虑了。他还小,很多事儿都要皇上再教导他,这就像是一块刚掉进河里的石块,总要经过岁月的冲刷,磕磕碰碰之后,才能圆滑光润。此时自然还是棱角分明,行事做派有些过于耿直。”皇后宽慰着皇上,又请他宽衣休息,二人便起身离了软榻,进内间卧室去。
第二日,皇后带着贤淑妃一起在毓秀宫遴选才女,给皇上选了十八名才女充盈后宫,另选了八名才女给大皇子子詹,六名才女给二皇子子律。因两位皇子如今还在皇后宫中居住,给皇子的才女便随皇子分散在皇后宫中伺候答应,并跟着皇后宫里的嬷嬷学习规矩礼仪,熟悉两位皇子的饮食起居习惯,待分了府邸之后,再跟皇子出去住。
北静王次女婧玥,因贤孝淑德,特指婚给安老王爷的长孙子书为妻,其聘嫁礼仪由安王府和北静王府协商进行。
皇后懿旨和婧玥一起到了北静王府,婧玥担心了一场,最终尘埃落定,许给了安王爷的长孙,安王爷的儿子已经废了,老王爷归天之际,爵位自然由长孙世袭。虽然安王府如今毫无势力,不过是个空头王爷而已,但以后有了北静王府这门姻亲,是否还是如此默默无闻,就不可知了。
但有众多文武大臣却私下议论,说北静王如今圣宠也渐渐地弱了,好好地一个女儿,竟给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安王府当媳妇,而大皇子子詹身边留了八个人,竟然也没轮到北静王府的姑娘。若不是皇上闹了北静王,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然水溶和黛玉却是十分欣喜的。婧玥性格沉静,嬉笑不溢于言表,但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下来。好歹不是跟大皇子,她便再无他求了。
北静王府果然更忙了,安王府老王爷自然是十分高兴地,想着自己随然是皇甫家族后人,但却今非昔比,孙子若想将来有什么出息,还真得受北静王多多提携,于是择了吉日备了礼品,来北王府下第一道聘礼。
水溶便客客气气的把官媒和安王爷府上的人请到了前厅,说明近日要为小女做周岁生日,三月里又要嫁大女儿,所以婧玥的事情,想等到四月再说。反正皇后赐婚懿旨已下,两家是没什么变故的了,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况且婧玥还小,并没有到及笄之年,就算聘礼嫁妆都齐备了,出嫁也要在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