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知道了。”
“奴才谨遵王妃吩咐。”安姑姑听了黛玉的话,也明白了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想想虽然不怎么容易,但也不是太难。虽说小郡主骄纵蛮横,但也没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而且她只是骄纵而已,心性还算纯良,从无害人之心,比起当初的大姑娘来,好了很多。
“从今天开始,凤璿单独安排房舍,就住在原来婧琪住的小院子里。你们先去打扫收拾一下,回头叫人把她的东西都搬过去。安姑姑今晚也一起搬过去住。总明日开始,每天早晚请安定省,不许我看不见你的影子。”黛玉说着,便冲了最后一泡茶,分别给三个孩子倒上,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这茶,最后一道才是最好的,你们尝尝,这茶香隐隐,若有若无,让人回味无穷,方是为人之道。这个,叫做:隐者像。”
“孩儿谨遵母妃教导。”水琛,水琨凤璿喝了最后一杯茶,一起站直了身子,对着黛玉深深施礼,感谢母妃的教诲。
一时三个孩子各自散去,水安家的带着人去给凤璿收拾屋子,凤璿此时早就把怪子詹不来看自己的心思丢到了一边。母妃今日的话,足足够她回味几天的了。而黛玉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想好了若是皇上皇后使人来寻凤璿,自己又如何措辞拒绝。
午饭时,黛玉方回静雅堂。此时水溶已经不在房里。问了丫头们,说王爷沐浴后去了书房,说东平王和镇海将军有事找王爷商议。黛玉知道他们必然在府上用饭,便叫人去厨房传话,备了午宴送到书房。而自己却只简单的用了午饭,来不及休息,便叫人备车,命水琨一起,去各处的铺子里瞧瞧。
王沐晖新婚之后,要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夫人回乡祭祖,把母亲的棺木送到南边,和父亲合葬。已经跟皇上请了假,择日南下。
黛玉便有些怅然,一边叫人帮王沐晖打点行装,又叫林彤一起跟去,顺便去自己父母份上添土上香。水溶知道黛玉心事,便趁着左右无人时,同她商议道:“你的心事,为夫一直是知道的。林家从玉儿这里断了后,乃是岳父岳母生前最大的憾事。若是玉儿不嫁给我,或许还能做个养老女儿,延续林家一脉香火。然偏偏是跟了我,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如今为夫有个主意,不如让琨儿过继到林家,从此改姓母姓,继承林家的香火,玉儿以为如何?”
黛玉闻此言,正合了当初自己的心事。只是想着太妃和水溶必然舍不得水琨不会答应。所以没敢提及,此时忽然听他说已经想了很久,却跟自己如此心意相通。便忍不住低头,眼泪滚滚而落。
水溶轻叹一声,把她拉进怀里,拿了帕子给她拭泪,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再哭倒是我的不是了。夫妻一体,不该分彼此,据说几千年前,孩子们都是跟着母亲姓的,老祖宗都有这样的先例,为何我们不能行?琨儿是你我两个人的孩子,姓林姓水,都是我儿子。琛儿和琳儿姓水,琨儿一个姓林,原是王妃吃亏了呢。还哭?哟,莫不是觉得委屈了?好了好了,别哭了,若是觉得委屈,咱们再生一个,也姓林,好不好?”
“去,谁还跟你生?你个没正经的,再说我跟你急……嗯,还有个账没和你算呢,还有琨儿这个小混账东西,越发没了规矩了。你们爷们暗中捣鬼,当我不知道呢?”黛玉推开水溶,恨恨的骂道。
“呃,这怎么又扯远了?回来回来,咱们这儿说琨儿过继的事儿呢。”水溶拉过黛玉,捂住她的双手,继续商量。
黛玉只得先放下那些琐事,跟水溶商议这件大事。又叫人请了王沐晖来一起商议了一番。水溶的意思,水琨在这里行过继之礼,通知族里和户部,改了姓,换了文碟。王沐晖去南边的时候,让水琨同行。北王府因七月里要打发婧玥出嫁,黛玉是不能南下的,一应祭祖之事,都由王沐晖操办。水琨去南边,顺便打理一下林家的祖产田地和黛玉在扬州姑苏一带的生意。等王沐晖回京时,再一同回来。
原本黛玉是十分想回南边去看看的,但水溶的这番安排可以说十分的妥当。婧玥出嫁,身为母妃的她若是不在府里,亦是说不过去的。既然水溶为她着想,把儿子都过继到了林家,那黛玉再做出一点牺牲,也未尝不可。于是黛玉十分的赞同,又嘱咐水琨跟着舅舅南下不可贪玩,不可任性妄为。一切都要听舅舅打点。
王沐晖多年的心事,亦是不愿看着林家断了香火。纵然自己跟黛玉结为义兄妹,但到底身上流着的不是林家的血。而水琨是黛玉的儿子,跟随母姓,继承母族家业亦是理所应当。所以听到此话十分的开心,当即便做决定道:“这是林氏家族这些年来的头等大事。既然在京城行过继之礼那就由我一手操办,把这件事情办的圆圆满满。”
黛玉便起身对着王沐晖福身一礼:“如此有劳哥哥了。索性我就全托付给你了。”
王沐晖忙起身:“王妃放心就是。”
当即,王沐晖安排林彤等五名管事一起出手,召集当初林如海在世时所有林家的人,在奴籍的和被放出去的,凡是尚有联系的,全都通知到了。林家众人无不欢欣鼓舞,为老主子后继有人而欣慰。
耿延锋等人都有贺礼,唯有云轻庐长叹一声,连连摇头,对王沐晖道:“我这干儿子,如今又成了林家的少主,将来这肩膀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