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男装的素颜斜着眼睛瞥了水瑫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半晌方道:“你也知道我是皇室宗亲,好歹我也是姓皇甫的,你再挤兑我,我就跟着康亲王一起,我不算你这边的人了。”
“你个外甥狗!”水瑫气结,指着素颜骂道:“都说外甥是喂不熟的狗,我看一点不假!”
“好呀,小舅舅这话说的不错。等到了江南,我就把这话学给外祖父听。”素颜得意的一扬眉毛,抬手抽了一下胯下的胭脂马。“还有外祖母。我要叫外祖母狠狠地揍你的屁股!”
那小小的胭脂马被素颜抽了一鞭子,吃痛的紧,撩开四蹄嘚嘚的跑出老远。
这边北静王府门口众女眷还没上车,下人们便看见和三爷在一起的素颜姑娘骑着马跑了,于是管事着急的吩咐:“快,保护好表小姐!”
耿延峰正扶着自家夫人惠宁郡主上车,听了身边的管事着急的吩咐,也随口吩咐道:“护卫,快跟上表小姐。”
耿将军府的二公子耿鸿羽听了父亲的话,忙应了一声便扬鞭催马疾驰而去。
同样站在耿延峰身边的大公子耿鹞翎却失笑道:“原本瞧着云世叔那里美女如云,二弟会从林琨的两个小姨子里挑一个好的娶回家。没想到他却去追那个假小子了。”
惠宁郡主乃是靖玥的姑姑,素颜好歹也要叫惠宁郡主一声姑姥姥,耿鸿羽和素颜差着辈分儿呢,何况,这种事情如何能随便开玩笑?于是惠宁郡主一掀车窗的遮帘,呵斥了一声:“不许胡说。”
耿延峰父子便相视一笑,都不再言语。
大队的人马在北静王府集合,排开了长长地一队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知道运河码头上,方换了大船。
船只当然还是林琨备下的。一共三艘,耿家一家子用一艘。左相王沐晖,康亲王子律,谨郡王水琛,还有水瑫和素颜用一艘。林琨同云家的娘子军还有云轻庐这个专造娘子军的名医用一艘。
三艘大船沿着运河南下,十几天的时间便到了秦淮河上。
经过二十多天的准备,水溶和黛玉已经利用江南的人脉把太上皇和云寒的婚事大致安排妥当。
既然按照民间风俗,自然就要有迎亲,拜堂,入洞房等程序。要迎亲嘛,自然是由新郎官儿去女家亲自迎新娘子入门。
云寒是北静王府的人,水溶便把自己再扬州的别院收拾出来,给云寒备嫁。并且有模有样的准备了七十二台嫁妆。嫁妆也按照民间的习俗,全部贴上大红喜字,一台一台的打点好了,到了迎亲的那日,再找了七十二对英俊的青年抬着,一路吹吹打打的送到新郎官家去。
新郎官儿家也就是扬州行宫,皇甫青岚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于是便提出来要在扬州买一所现成的院子。可身为太上皇的皇甫青岚身上居然没什么银子。水溶左翻右翻,在他的身上只找到了三千多两银票。于是又仍还给了他,摇头叹息了一回。终于又忍痛割爱把自己的另一所小花园子送了他当做贺礼。
皇甫青岚着实偷着乐了一个晚上,想不到娶个媳妇居然还能娶成了财主,又有嫁妆又有房产,怪不得有钱人家都喜欢娶媳妇,看来这确实是发家致富的好门路。
闲话少说。不管是别院还是小花园,反正这男家女家的房子都是水溶出的。因为这个,水溶已经暗下决心,到时候一定要撺掇孩子们好好地闹洞房,一定要闹出花样来,一定要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定要闹的太上皇连声求饶。
迎亲
凤吉谐占熊祥人梦,
芝泥泛彩兰蕊浮香。
白首齐眉鸳鸯比翼,
情投意合鸾凤朝阳。
古城扬州,十月里桂花飘香,彩带飞扬。大红绸缎挂满了从水溶的别院通往小花园的长长街道,街道两边挨家挨户的门口上都给免费贴上了新婚喜联。
整个扬州城都热闹起来,大街小巷茶馆酒肆绣庄书楼各处的百姓们都在说笑着同一件事:今天,有个京城来的贵人要娶媳妇,请了扬州城富贵贫贱所有的老少爷们吃喜酒,据说喜宴从扬州成的东城一直摆到了西城,流水席,随来随吃,吃饱便走,不收彩礼,不要贺金。
一大清早,从辰时开始,那催嫁的乐队便从小花园一路吹吹打打的抬着花轿到了别院的门口。
可是,别院的大门却紧闭着,任凭那乐队的唢呐手把那凤求凰吹得震天响,主人家就是不开门。
好不容易到了辰时三刻,乐队把一长串的婚嫁喜庆的曲子都吹奏了一个遍,大门方开了一个门缝儿,里面的人把这门缝儿往外瞧了瞧,见迎亲的队伍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大红花轿也在那里放着,看热闹的百姓都围满了街口,一个个都在振臂起哄:“开门!新娘子,开门,接新娘咯……”
水瑫见时机差不多了,方命人把门打开,从大门口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咳嗽了两声,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先莫要起哄欢呼。
水家三爷天生一副妖孽面孔,他五官俊美非凡,眼眸如同井水般幽深淡然,鼻梁挺秀,唇角时常噙着一抹淡笑,却时常达不到眼底,媚极一笑时,好似瞬间绽放的昙花,那叫一个妖冶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