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入地狱
18400500000001

第1章 第一话失心者

佛曰:“魔由心生。”它就在那,而你却看不到。

清晨!天空飘起朦胧细雨,将公路打湿结起一层薄冰。若脚踩在上面别说人了,连那车辆都会打滑。

寒风刺骨这一会车辆稀少,一辆黑色大众从路面缓缓驶过。车内一口之家夫妻二人与小女孩。“凌风你开慢一点,小心撞到车。”由于起雾看不清三米开外,年轻少妇略显担忧。男子不以为然,单身扶着方向盘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上一口吞云吐雾。

突然“砰”一声!

车子急忙刹住,“你昨夜一宿都在码字赶稿,喊你开慢点就是不听,撞到人了吧。”

男子吓得瑟瑟发抖,一不留神烟烫到裤腿上。凝固气息中只听到急促呼吸,和砰然直跳的心。正当男子打开车门,却被身边女子拽住胳膊。“别下去,方圆百里人烟稀少,不会有人看道,快开走吧,别惹下麻烦赔了钱财。”

就在这时,后座小女孩探出头来揉揉眼睛。“爸比妈咪发生什么事了?撞到人了么。”

凌风见其强挤出微笑,“没事只是一花鹿,爸爸下去看坐着别动。”说完话撇了一眼女子,急忙走下车。

点起手电往前一照,果然撞到一人,且飞出五米以外。一时间凌风黯然失色,心想这会闯大祸了。抬头环顾四周大雾天,距离天明大约还有半小时,于是乎决定开车。正当他想要一走了之,逃脱法律束缚时。眼前一幕吓得他六神无主。

被撞之人竟站起身来,慢慢向他走来。此人发髻蓬松,衣裳褴褛布满秽迹。撩起头发露出面容那一刻,给本就恐惧的凌风再次一惊。

那脸是那么熟悉……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衣物沾满污渍外,别无它异。而口中不断嘟囔着,凌风听不懂她说什么,断断续续又像咒语又像古文。因凌风不懂说词,那人一脸焦急。连忙伸出手来准备拦路。

“凌风怎么了!”车中女子传来急切呼唤声。“别下车!”凌风急喊一声跑回车上,发动车子准备开过。

那人站在公路中央,想用身体挡住去路。凌风心想定是遇到脏东西,地面却没一滴血迹,这根本不可能。他一脚踩下油门冲了过去,不然预感将被鬼神缠身。

“嗖”!

车子从神秘人身前冲过,未有一丝碰撞声音,倒是像幻影,非实体。方才定是神情恍惚,造成幻觉所致。凌风如此安慰自己。

途中女子不断询问,凌风不曾回答,没从恐惧中回过神色来。大雾慢慢溃散天色见明。公路左上首有条水泥小道,旁边立着路标,写有“冥界谷。”

车停在岔路口,男子掏出烟来猛抽起。日出东方,一篓光芒照在车窗上。“你到底怎么了?刚才是不是撞到人了。我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见没反应女子再次开口道。

“你给我闭嘴!”凌风脸色一变怒道。

“你发什么神经!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会和你出来吗?”女子毫不示弱,撇嘴回道。

“钱官燕!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和我出来,想你的情郎了……也不急于一时。过完今天就去民政局把离婚协议给办了。”凌风气急败坏狰狞一声。

“爸爸妈妈!”小女孩呜呜泣涕而哭。

“瞧你别在孩子面前讲这些,不是说好要愉快离婚旅行吗?”此话后凌风知晓言辞过重。

“乖女儿以后有爸爸呢?”凌风抚摸着女孩头慈爱道。言下瞳孔收缩,目光一扫冥界谷几个字,脑中忽然闪过一幕幕血腥画面。揉揉眼睛心里暗想,长期熬夜造成幻觉,搬动方向盘向岔路驶去。

行了一里多地,忽然大雾漫天弥漫。奇怪原本天色渐转,就在刚才明明升起太阳。凌风暗骂一声鬼天气。掏出手机查开天气。

可……

手机居然没有信号更没有网络,荒郊野岭没有信号塔,面对诡异事件凌风只有这般安慰自己。

车子穿进深山,在两道山峦交叉口停下,谷中依然云里雾里,像是人间仙境,可又有几分阴寒。

眼前赫然是一间林中小屋,背后是池塘,旁边有一颗大槐树车就停于此处,凌风等下车。一眼去两层楼小屋有些神秘,一共三层。就在一个前该屋子发生一桩惨案,一男人发疯将女儿丢入池塘淹死,将妻子杀死丢弃在森林中。碍于晦气房子很便宜,凌风在五八同城上将房子购买,凌风是一名网络写手,长期连载网络小说,也赚了不少钱,就在不久跟风抄袭盛行,网站订阅直线下降,面对江郎才尽腰包缩水,凌风狠下心来,准备找个安静地,从新创作。

一家三口进入小屋后,忙里忙外开始打扫,屋子颇有些年头。蜘蛛网弥漫,灰尘更是沉淀一寸多厚。钱官燕扫除灰尘抹着桌子,而小女孩则笨笨跳跳玩得不亦乐乎。

凌风爬上屋子四壁,清除年代久远留下蜘蛛网。屋子第一层是客厅厨房。第二层是卧室,凌风打开第三层门,才知道是库房。里面堆满家具,大多年代久远。

好奇心驱使下,他开始观望这些物件,大部分区域摆放着桌子椅子,墙面之上则靠着一些彩旗,刀剑长矛等戏曲物品。

凌风拿起一柄长矛挥舞几翻,无意戳到墙面上白布,迫使掉了下来,原来是一块遮挡画像用的。

凌风将画像尘烟吹去,发现是一相框,里面人物是花旦,看不清真实容貌。不过神色中却透着一股亥世凄凉。仿佛瞬间流芳百世,又仿如眨眼间回到那个泛黄年代。

凌风不知不觉神陷其中,看到那花旦吟声唱曲,那竹棚搭建的舞台,身边个个身着长杉,喝彩拍手叫好,直见台上花旦手挥红樱枪作唱,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好惨,尊一声过往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遭冤案,如今起解奔太原。若遇清官把案断,日后有生当报还。”声落全场无不震撼,可那花旦却双眼流出鲜血,露出青面獠牙向凌风扑来。

猛惊让他从幻觉中抽出神来,急忙放下旧照,使劲擦着大汗,“幻觉都是幻觉。”凌风深吸一口凉气。将其放回原位。没想到手按到墙壁却动了起来,一间密室呈现在眼前。

空间只有厨卫一般大小,正首摆有黑色鬼像,头上两颗触角似牛,咧着大嘴吐着舌头,一脚抬起金鸡独立,全身刻着密密麻麻符文,凶像万千使人不寒而栗。

细看贡台腐化着蜡烛,和几颗婴儿头骨。看到这!邪神这几个字浮现在凌风心头。慌忙走出密室,移动桌椅来抵住,害怕女儿玩耍时误入。

上午转瞬即逝,一家三口正吃着午饭。三菜一汤,凌风伸出筷子夹鱼肉时,鱼居然动了起来,吓得他打颤,饭碗摔落在地。

“凌风你怎么了?”钱官燕见此问道,“我没事!”他弯腰捡起碗筷,还没定住心神,却再次吓得脸色苍白,桌对面做到不是他妻子钱官燕,而是那唱戏花旦,那苍白之脸死气沉沉,在回神一看女儿,是一个没有眼睛的小女孩,桌上菜饭全变成血淋淋的肉,而且是人肉。花旦夹起手指头嚼得咯吱响,而那没有双眼的女孩,则吃着眼珠子,还不完舔手上血液。

“你也来尝尝,味道很好的。”花旦夹起一支耳朵放在凌风碗里。

“不……”凌风站起身来一把推到桌子。

“你发什么疯?抽什么神经,你不是喜欢鱼头吗?给你夹个鱼头你还来脾气了。”

“妈咪!”小女孩吓得呜呜大哭,钱官燕抱着孩子哄。

这会一看,地上都是饭菜不是人肉,一切都像幻觉,凌风捂着脑袋上了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风站在阳台实在想不通。莫非中撞了邪,被恶鬼缠身。

定是密室里脏东西作祟,凌风从屋中撩起拖把,上了三楼将密室鬼像等东西砸烂,“我让你在邪门,我让你在作怪。”打碎鬼像后,发现地下有一本蓝本。

凌风拿起来翻开一看,里面大致内容是:情末明初,西南著名花旦嫁给南洋富商,日子过得也是其乐融融,生下一女,本是喜事,可这女婴却先天残疾,天生没有双眼。偏偏富商迷信,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冷落了母女两,另取了英国女子,花旦伤心欲绝,准备与富商玉石俱焚。并已吃最后一顿饭为由,将富商毒杀,害怕事情败露。并与六岁女儿煮食了尸体。

富商家有钱有势,事发后将母女活活烧死。当时参与之人将事情记录下来,发在鬼像底下,希望能震住母女两亡魂。如今鬼像被凌风砸碎。

凌风吓得跑下楼去,来到钱官燕身边,此时钱官燕正梳着头。“燕我们快走吧!这里有鬼,不能住了。”

钱官燕听了生气道:“凌风你还个男人吗?居然编出这样的谎话,结婚六年我受够你了?

你考虑过这个家吗?

你考虑过我们母女吗?

你在外面和所谓朋友喝得烂醉,你说是在找写作灵感,有时候几天不回家,回来一趟锁在屋子里一个月不说,埋头写你的书,女儿生病时候你在哪里!我出车祸撞伤左腿时你在哪里!家里穷困潦倒没有电、米、油、盐时你又在哪里,你将自己锁在小说故事里,没有回到现实生活中,哪怕是一天,那怕是一小时,都没有,结婚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如今你失去了心,没什么好说的,一星期后离婚,女儿不能跟你过,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别在编这些书中故事。”钱官燕说着继续照着镜子梳头。

这一词一句如同刀剑,每一声都割着凌风的心。欲言又止后走出小屋来到后方池塘。

大雾天下午和上午没什么区别,依然见不到太阳。

凌风坐在池塘边,从未有的宁静。思绪万千,心里嘀咕或许自己太自私了,这些年一暮暮,心里想的只有自己。

时间一晃,天黑了。凌风在池塘边坐了一下午,男人不是要做到顶天立地,而是撑起一个温馨小家。

不是要赚得金衣玉食,才去回首自己妻儿苍老的容颜。爱不是要给足多少物质,而是每天一个微笑一声问候,或者一个拥抱。

“或许我欠她们母女太多,从今往后我要加倍偿还这一切。”凌风决定找回内心,对这个家负起责任。

“我不要离婚!”凌风喃喃,回到小屋见自己妻子钱官燕正在做饭,凌风瞧瞧走到身后,想要给一个久违的拥抱。

“老婆我你!我不想和你离婚,从今起退出网文界,找份工作担当起这家来。”不知为何,凌风抱着钱官燕感到一阵阴冷。

“相公你说什么?”

相公……

钱官燕转过身来,只见那苍白的脸,那张花旦凄美容颜。而他在切的不是菜,而是人腿。

“不!”凌风吓得转头就跑,抱起大厅女儿,花旦提着菜刀追了上来,跑到屋外,回首怀中女儿,让凌风彻底坠入地狱,那显然不是他女儿,而是花旦女儿,因为没有双眼,凌风一把将其抛向池内。

拼命跑进森林,无论他怎么跑,花旦唱戏声音萦绕耳边,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好惨,尊一声过往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遭冤案,如今起解奔太原。若遇清官把案断,日后有生当报还。”

跑了一夜,凌风从公路上首森林跳了下来,看到远方驶来一辆车。他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站在路中央挥手求救。

大雾天车子没看到凌风,一下将他撞飞。他忍着痛站起来身来,而这时,车内走下一男子,凌风拖着伤慢慢走向他,无论他如何喊,对方都听不懂。

渐渐看清对方脸时,凌风傻了眼。或许这一刻他的心不在了。

佛曰:魔由心生,他就在那,你却看不到。

一月后,该市发生一起大案,一名发疯男子杀害妻女后,在大雾天被过往车辆撞死。

某大山一间草房内,一名年迈老者吸下最后一口草烟,喃喃道:“终于来了。”一阵风吹过将草房门吹开,屋外传进一阵戏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