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姑娘怎么了?生病了?”只见季玲珑面无血色,唇色发黑,分明是中毒的征兆,怎么才一天没见,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柳舒眉回答他:“嗯,她中了胭脂妒。”
“胭脂妒?”在脑海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究竟是种什么毒,他本人不会武功,对江湖上事了解的也不多,而这次来京可算是生平第一趟出远门,因此与其他几位候选佳婿相比,显得见识浅薄,稚嫩青涩。但他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热情洋溢,天真纯善,令人无论如何讨厌不起来,因此当他说:“我想没事的,有迦兄在,什么毒都能解得了的,是不是?”时,纵然随歌已经心火难抑,但见到他一脸的诚恳表情时,也就发泄不出了。
柳舒眉苦笑道:“纵有良医,无药也是枉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真是头疼啊。”
叶琪枫困惑道:“为什么没有药?没有什么药?”
“少了田七血竭两味主药,四处探访遍寻不着。”
“附近的药店里都没有卖吗?”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叶琪枫露出惋惜的神色叹道,“怎么会这样的,偏偏又赶上这个时候,否则京城里肯定是有的卖的,不过现在戒严了……”
其他三人都眼睛一亮,迦洛低声道:“怎得忘了这件事。”
“如果我们能连夜进城买药的话,那凶手肯定始料不及,而且就算他能料到,京城不比乡间小镇,想要买光全城的这两味药材,非得庞大一笔资金,以及运输的人力才行。”柳舒眉喜道。
“可是全城戒严,如何进得去?”
“我们进不去,但是北静王世子也进不去吗?”
一句话提醒了随歌,他当即说道:“我这就前往京城一趟,此地就劳烦迦兄和柳兄照顾了,大恩不言谢。”
迦洛唤住他:“慢。若是连王候令也不得入城,又该如何?”
随歌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字地说道:“那我就偷偷翻墙进去,总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此,世子此去万万小心。”事已至此,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迦洛看着床上的季玲珑道,“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回来。否则……回天乏术。”
随歌的眼角又是一阵抽搐,没再说什么转身飞速离去。
叶琪枫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引出了这么大的变化,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是会救季玲珑一命呢,还是会害随歌也出什么事,一时间不由怔了,很是惶恐不安。
柳舒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多想了,天色不早,你留在此地也没什么用,回房休息去吧。”
叶琪枫看看迦洛,正好迦洛也抬起头来看他,那目光暖水般润泽,心中就跟着一紧,有些窒息。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男子时都会有很怪的感觉,即奇又妙,带着些许迷茫,些许欢喜,还有些许的殷殷期盼。然而若问他究竟在期盼什么,他却又回答不出。
叶琪枫垂下头,虽是有点舍不得,但还是乖乖地道:“好,那我先回去了……我就住那边的客房里,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
“好的,去吧。”柳舒眉送他离开,再回来时就见迦洛静静地注视着季玲珑,目光闪烁不定。
“怎么了?病情恶化了?”
“不是。”
柳舒眉一转眼间轻轻笑了,“哦,明白了明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这位季姑娘姿容绝丽,你被她迷住也是情有可原。既然随歌自己不能娶她了,不如你就向他讨了这位姑娘来,免得鳏寡终老清冷一人。”
迦洛有些啼笑皆非,“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是这种好色之人?”
柳舒眉敛起笑容,恢复了正经之色道:“就是因为你不是,所以才替你担心哪。”
“担心什么?”
“我呢,心思不定,所有漂亮女人我都喜欢,却又无法对任何一个做到专情,所以这辈子不想娶妻,那是正常的。可是你为什么至今还是孤单一人?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曾有一度传闻说你和达殷城城主的七夫人关系暧昧,难道这是真的?”
迦洛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柳舒眉在房中踱了几步道:“就是因为觉得不可能,所以才更奇怪。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对某个女人心动过?”
迦洛眼前浮起一个人的脸,双眸灿灿,浅笑盈盈。他刚才看着季玲珑时,其实也在想着那个人,想那个人低低的敛目,漠漠的凄然;想那个人用迷惑的声音对他说不明白何为爱情;想他眼神幽怨唇角薄凉绝望于随歌竟是个那么无情懦弱的人……想他一切的一切。
猛然间一惊,身体重重一颤,如遭电击!
“怎么了?”耳旁飘来柳舒眉惊讶的问语。心中升起同样的问题——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