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绝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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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5)

第 七 章 (5)

笑弥勒点头笑笑,答道:“小可止是柳文华,浪得虚名,不敢当大好人之誉,玩世不恭倒有些儿符实;但在两位江湖成名英雄之前,怎敢玩世,又怎敢不恭?”

老乞婆没听出他话中的嘲弄意味,心中大乐,格格怪笑得意得说:“话倒说得相当令老身满意,你总算没白活了这几十年。喂!听说你那位亲家翁不甘寂寞,也想重出江湖现世,可是真的么?”

“那有此事?一个在刀山剑海中闯荡江湖大半辈子的人,好不容易找到封剑归隐的机会。见了刀剑就心惊胆跳,怎会破誓重出?江湖是非之地、蜚语流言不听为是。”

“你有何事要到这处穷荒之地鬼混?”

“小可有事请求金姑嫂而来……”

话未完,秋雷到了,相距十丈外便高声大叫:“金姐姐,休放走了那该死的胖子。”

“怎么回事?”金四娘高高声问,扭头瞥了笑弥勒—眼。

笑弥勒耸耸肩,接口道:“在下向他打听姑娘的消息,他气势汹汹语出不逊,在下和他松松筋骨而已,小事一件。”

说话间,秋雷已经奔到,一声怒吼,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攻八掌踢了三脚。

笑弥勒嘻嘻笑,一双大手左盘右拨,八方游走,从容化去秋雷凶狠无比的八掌三脚,一面叫道:“小老弟,住手,我有话说……”

金四娘立即截出,急攻三掌叫道:“擒下你之后,再说并未晚,要不你乖乖投降。”

笑弥勒粗重的身子旋舞如飞,居然在两名高手的抢攻下进退自如,一面大叫:“且慢动手好不?在下有话说。小兄弟,原来你就是飞龙秋雷。”

秋雷并未住手,攻得更急,—面怒叫:“秋雷早知道你是西安柳家的笑弥勒,你瞎了眼,却不认识秋某,向秋某问信那么轻狂无礼。没话说,秋某要揪下你的耳朵作为惩戒。”

笑弥勒突然侧飘丈外,鬼魅似的脱出斗圈。真不巧,他后面正站着豹面乞婆,不等他发话,老乞婆—声怪笑,—杖捣向他后心,叫道:“跪下再说!”

笑弥勒三面受敌,未料到刚才态度友好的老乞婆也突然变脸动手,想回避已没有机会了,只好全力硬接,大旋身—掌斜挥,急拍点来的拐杖。

“叭!”一声暴响,老乞婆的拐杖被拍得斜飘而起,笑弥勒则贴地斜窜丈外,额上青筋跳动、手几乎举不起来了。但一击之下,他躲过了由后面追袭的秋雷和金四娘的双掌,危极险极。

“咦!你真有两套哩!”老乞婆怪叫,急闪而至。

笑弥勒不笑了,以一敌三,他知道自己没有这等能耐,面对—个年轻气盛的飞龙,—个狂女人,—个玩毒的女魔,有理说不清,他只好向山林中撤腿便跑,一面大叫:“秋老弟,叫他们住手,胖子我替你带来银凤的口信。”

银凤两个字,象午夜钟声震醒了秋雷。年来,他为了开拓自己的基业,未能亲访洛阳许家,对这位他难以或忘的小姑娘,他怀有无尽的思念。他脚下一慢,大叫道:“站住!秋某听你说。”

金四娘大惑,也止步叫:“公良婆婆,请让他将话说出。”

豹面乞婆似乎对金四娘十分尊敬,立时止步不追。

笑弥勒在三丈外止步转身,拭掉额上的汗水,不住苦笑,他的手掌仍有麻麻地。

金四娘走近。冷冷地问:“刚才你说找我,怎又找秋雷弟?”

“在下两位都找。”笑弥勒揉动着手掌答。

“说,银凤有何口信?”秋雷急问。

笑弥勒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说来话侯,在下只好拣紧要的说。洛阳有两大武林世家……”

“别扯那么长,你是银凤的舅舅,这就够了。”秋雷抢着接口,他急于要知道银凤的口信。

笑弥勒无可奈何地说:“好,简略些说。我那个甥女去年在天门峡,曾经蒙你救过她的命,后来听说你在许州立业,名声不太好,她心中十分不安。便托笑盂尝的爱女乔天香带口信给你,希望你能洁身自好,为武林造福,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奇男子大丈夫……”

“呸!废话。”豹面乞婆怪叫。

秋雷低下头,自语道:“她到底是女流之辈,是不会了解男人的想法的。”

金四娘冷一笑,问:“就是这些活?简直浪费口舌?”

老乞婆也接门道:“怪事,你到底是你甥女要你带信呢?还是要乔天香带信?你简直昏了头。”

“银凤带口信给秋雷与我何关?”金四娘再问。

笑弥勒收敛了笑容,沉重地说:“今晨,在下从酆都对岸葫芦溪上游到了酆都,方知道这些事故。乔姑娘姊弟邀游天下,预定经过许州时方将口信带到,舟泊酆都码头。昨晚,金姑娘可记得在孟婆亭……”

金四娘格格娇笑,打断了笑弥勒的话,抢问道:“是小丫头跟踪本姑娘,所以被蓝蛊虻伤了吗?难怪惊叫的口音稚嫩得紧,她怎么了?”

笑弥勒苦笑道:“被蛊虻所伤的人,是乔家的小少爷乔诚,目下浑身变黑,昏迷不醒……”

“没有关系,他七天之内死不了……还有六天,不是七天。他的大伯是少林的掌门大师宏一,少林奇学天下闻名,誉为武林北斗至尊!八宝紫金夺命丹是武林圣药,可生死人肉白骨,六天,还可以赶返嵩山,你还不将他带走,还在这儿鬼混?怪事!”

金四娘的话饱含嘲弄,明显的拒绝解救。笑弥勒心中暗暗叫苦,说:“金姑娘,俗语说不知者不罪,乔诚还是个小孩子,一时好奇,无意中得罪了姑娘,尚请高抬贵手,饶他一次,赐他一些药。还有……”

“住口!”金四娘厉叫,稍顿又道:“本姑娘平生只想杀人,不想救人。如果是旁人,本姑娘也许一时高兴大发善心;至于洛阳乔家的人,告诉你,办不到,免得旁人说我金四娘怕了乔家一门老小,被少林掌门的大门所吓倒。”

“金姑娘……”

“别说了。告诉你,少林的八宝紫金夺命丹救不了他,你可以去找毒王周起潜试试。”

“金姑娘……”笑弥勒满头大汗地叫。

“住口!本姑娘言出如山,决不更改,别废话,再说连你一命也难逃。”

笑弥勒只好转向秋雷,哀伤的说:“秋老弟,千不念,万不念,念在乔姑娘带信的一点诚心上,尚望老弟向金姑娘说情。乔姑娘为了乃弟的伤,五内如焚,不得已化名黑衣游神,夜入炎山忠义堂……”

“哦!妙极了。”金四娘抢着发话,又道:“小丫头又挨了一记蛊蚋环,目下大概在叫苦连天,是么?”

秋雷却不住向笑弥勒打量,皱着剑眉问:“那位蒙面人是你么?不太象哩!”

“不!在下令晨方见到乔家的人,昨晚在下远在葫芦溪上游的天照山访友。”笑弥勒急急分辩。

秋雷不住点头,方说:“这样吧,在下可以请求金姐姐要解药,但有一条件必须要你答应。”

“区区力所能逮,义不容辞。”

秋雷请金四娘到远处低语良久,然后返回说:“银凤姑娘是阁下的甥女,你可能办得到。条件是,今秋重九,令甥女请至舍下盘桓一段时日。”

笑弥勒不住摇头,苦笑道:“老弟,不是区区拒绝,而是兹事体大。许老先生封剑归隐,决不许过问江湖事;他老人家至今健在,所有的家小皆不许可卷入江湖是非,这也就是 舍甥女在天门峡不敢出面的缘故。

要不然,她自己可以到尊府见你,何必托请乔姑娘传口信?假使她敢于公然登门趋访老弟你这位一方之豪,不啻藐视江湖规矩,置她爷爷于何地?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哪!再说,区区虽与许家有亲,但也做不了主,许家……”

“呸!你的话岂有此理!”金四娘放肆地叫,冷笑一声,又说:“许老子封剑归隐,没听说过江湖中还有不许他的子孙与江湖人结交的怪规矩,你这不是存心推搪么?”

笑弥勒心中暗暗叫苦,他怎能说出秋雷是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齿与交的实话?无法出口嘛!只好咬定第零二理由说:“金姑娘,请替在下设想,内堂闺阁的事,虽是至亲,也不能悖礼过问。万一在下冒失答应,届期她爷爷不允,在下如何交待?”

金四娘不住娇笑,说:“用不着你担心,老头子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将解药给你,九月初,你叫乔家姐弟到许家作客,那时蛊毒即发,他还能袖手见死不救?你告诉他,叫银凤到许州讨解药,不然……哦!我不说你也该明白了。”

笑弥勒大吃一惊,变色问:“金姑娘,你的意思是说……”

“我是说,我给你的解药并非完全去蛊的药,而是暂时将蛊压制的药,九月初重发。九月下旬蛊出,如无解药,惟死而已。”

笑弥勒大怒,他知道这两个男女没安好心。显然,他俩已安下毒谋,要迫许、乔两家就范。许、乔两家在武林声誉极隆,举足轻重,假使能迫使两家为他俩人所用,他俩便可为所欲为了,这怎么行?他大眼一翻,沉声道:“原来姑娘并无赐解药的诚意,想……”

“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猜对了。”金四娘抢着接口,状极得意。

笑弥勒坚决地摇头道:“办不到,金姑娘,不可逼人大甚。”

“你的意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笑弥勒凛然地答。

“你不怕饶上—命?于事何补?”

笑弥勒哈哈狂笑,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徐徐后退,豪放地说:“为武林道义,为挽救江湖道的大劫,死三两个人毫不足惜,笑弥勒决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妖妇,拔剑!”

金四娘格格娇笑,怪腔怪调地说:“唷!胖子,你倒真象是英雄哩!让我看看你到底怕不怕死,用不着拔剑,我才不愿意和你闹着玩哪!”

声落,纤手在大革囊中—掏,右手红袖—抖,三颗金丸脱手飞射。接着,金影入目,两条小金蛇飞翔,劲矢离弦似的随同金丸飞向笑弥勒。

笑弥勒伸手一抄,腰带入手,信手一挥,突然风雷声大作,劲风四荡,在身前形成一道气墙了,地面飞沙走石,带风将沙石震得八方飞舞,好精纯的内家先天真气,好雄劲的浑雄内力修为。

“嗤嗤嗤!”金丸被罡风荡得向两侧飞射,厉啸刺耳。

‘叭叭叭叭!”带声如乍雷爆炸,潜劲山涌,两小条金蛇急剧地飞舞。飞腾扑击十分灵活,但却无法近身。笑弥勒的腰带长有五尺,想击中小飞蛇也极为困难。

“嘻嘻!大胖子,看你能支持多久。”金四娘鼓掌叫。

笑弥勒突发长啸,在腰带飞舞中,突向金四娘扑来。两条个飞蛇也随着跟进,不往在带影中出没。

金四娘一声轻笑,向后退走,一面说:“本姑娘说过的,决不和你浪费气力。小心啊!被小金蛇咬上一口,便会在叫号中惨死,你敢大意?”

笑弥勒本想豁出性命,与金四娘同归于尽,一扑之下,未免分了神,几乎被小飞蛇乘机近身了,只好定下身形再向小飞蛇进击,脱身不易啦!

豹面乞婆在旁袖手旁观,不住点头道:“西安柳家,果然名不虚传,论真才实学,老身胜他不易,可惜他还未练至外力不伤的境地。”

笑弥勒的腰带,天法击中毫不受力灵异无比的个飞蛇,拖延片刻,便陷入危局,小飞蛇依然飞舞自如,他的带风却愈来愈弱,再拖下去,怎受得了?迟早要伤在小飞蛇的口下。他大汗如雨,脚下已不太灵光了,暗自打算道:“是的,饶上一命有何好处?我得走,慢慢设法。”

说走便走,一声怒吼,腰带左右分荡,两声暴响,小飞蛇一上升一下沉。他抓住机会,向山峡口飞撤。

“你走得了?笑话!”金四娘高叫,急起便追。

两条小飞蛇如同电虹,衔尾急追。

豹面乞婆不知利害,劈面堵住叫:“那儿走?接我—拐。”

金四娘吃了一惊,大叫道:“老乞婆,快退!”

笑弥勒突然伏地侧射丈外,一带后扫,再放腿狂奔。

老乞婆突然—惊,一声叱喝,一杖震向小飞蛇。

笑弥勒恰好—带后扫,“拍”一声暴响,击中老乞婆的后臀,沉重的打击力,将老乞婆打得直向前仆。

两条小飞蛇一口咬住老乞婆的左右肩,然后飞回。

老乞婆不在乎,站稳了,顿杖大吼道:“金四娘,你这两条小畜为何敌我不分?要不是老身练有无极气功,岂不枉送性命?”

金四娘收了蛇,急急地说:“真糟!小飞蛇只咬一次便会飞回,让大胖子跑了。快追!”

秋雷已经首先追出,一面大喝:“笑弥勒,你走不得了,看剑!”

他口呼叫接剑,却打出一把黑白棋子,笑弥勒刚转身,胸腹便挨了五枚之多,上是璇玑、鸠尾、左期门,下是关元、气海,五处要穴全中。

笑弥勒身形急幌,“叹”了一声,再次转身狂奔。虽说他已用真气护住了穴道,但秋雷的棋子劲道太凶猛,相距又近,他仍然有点支持不住,总算没当场倒下。

金四娘追到,放出了蓝色蛊虻。

这时已经到了林缘,笑弥勒已无力再逃,脚下一虚,突然向前仆倒。秋雷不敢追,他怕蓝蛊虻,仅金四娘扑上。

天蓝色的身影乍现,一阵青色的暴雨飞洒而出。

秋岚躲在树林中,本想早些现身,但心中对金四娘的小虫豸,深怀戒心,想等机会先偷走金四娘的大革囊然后向鬼女人讨解药,所以一直藏在林中待机,他的弟弟秋雷出现,面对这位已入魔道的弟弟,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兄弟俩十余年只见过两次面,老实说,彼此之间,亲情早巳淡薄,他总算是个重亲情的人,对弟弟仍深爱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