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绝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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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3)

第十七章 (3)

这时,屋前大乱已止。

独角天魔在雷音尊者的策应下,脱离了险境。

雷音尊者却大吃苦头,一铲硬下,眼看得手,岂知秋雷突然身形急闪,“拍”一声暴响,方便铲几乎紧贴秋雷的身侧拍下.一铲落空。

不等大和尚换招反扫,秋雷顺手一搭一按,沉重的方便铲加快下落,击落泥地上声势惊人,投入地中尺余,尘埃滚滚,暴响入耳。

雷音尊者大吃一惊,叫声“不好!”

秋雷右手长剑疾升,闪电似的到了和尚的裆下!

一发千钧中,绯衣三娘的三把飞刀到了,成了和尚的救命菩萨,来得正是时候。

秋雷被飞刀分了心,抽出压在方便铲柄的左手,一掌拍出,三把已近身侧的飞刀应掌飞坠,被掌风拍出八尺外。

雷音尊者抓住机会暴退,发出一声厉吼,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事,人影倏止,三个宇内一等一高手分三方而立,风止雷息。

独角天魔脸色宛如厉鬼,盯了手中的断杖一眼,伸手接住青云客抛来的长剑,将断杖丢了。

雷音尊者踉跄站定,脸色铁青,怪眼凶光闪烁,瞪得象一双铜铃,双手握住方便铲,不住抽动。额上的青筋不住抽搐,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地。他的左腿内侧近挡处,裂了一条血缝,裤下血染裤裆,这一剑如无绯衣三娘的三把飞刀救命,他不死也得断腿。

秋雷用目光搜寻发射飞刀的人,但他失望了,绯衣三娘和绿凤躲在屋角后,他无法看到。

短短片刻的交手,击断独角天魔的山藤杖,伤了雷音尊者,击落三把飞刀,独角天魔是早年的四大凶人,辈份高且艺臻化境。

雷音尊者也是三邪之一,在江湖大名鼎鼎,可是,秋雷竟然在片刻阎便令他两人一断刃一受伤,可把旁观的人吓得倒抽凉气,心中发冷,举目天下群豪,谁能有此能耐,难怪他们心中发冷呢!

雷音尊者死瞪了秋雷半响,然后倒拖着方便铲向后退,一面咬牙切齿地说:“一剑之耻,水记不忘,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扭头径自走了。

秋雷没理他,剑尖徐降,尖锋前闪烁着隐隐红光,向独角天魔迫进,阴森森地说:“老凶魔,今天你将在这儿送掉一世声名,信不信由你,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你老了,早该带着你往昔所创的光荣成就,悄悄地带入坟墓,何苦重入江湖现世?秋某不为已甚,你走吧。”

独角天魔用一声怒吼作为答复,猛扑而上,剑闪万千电虹,疯狂地奋身进击,只片刻间,连攻十八剑之多,罡风大作,剑吟震人心魄。

秋雷从容后退,剑轻灵地挪动,从容化招,在对方形如疯狂的抢攻下,稳定地避过了十八剑,看去险之又险,似乎他已被对方的剑影所笼罩,命在须灾,对方每一剑都指向他的要害,旁观的人都认为他决难逃出剑下。

独角天魔在最近的二十年中,从未使用剑和人交手,他的山藤杖足以应付顶尖几高手的任何兵刃。也许他生疏了,也许他确是老了,十八剑狂追,竟然毫无用处。

青云客已看出危机,大喝道:“咱们上,毙了这江湖恶贼。”

同一瞬间,“铮铮铮”三声暴响倏扬,剑吟震耳,人影乍分,罡风徐息。

隐隐段留乍起乍隐,天宇中拟有袅袅余音。

旁观的人,似乎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

秋雷额上见汗,浑身涌起若有若无的淡淡雾气。俊面发白,持剑的手似乎有点颤动,脸色冷竣,虎目中厉芒闪烁,令人望之心寒。

独角天魔站在两丈外,脸色狰狞可怖,举剑的手不住抖动,右胁下有血迹,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一剑换一剑,老夫还没老。”

秋雷摸摸有肩上的一道裂缝,裂缝没有血,傲然一笑,豪气飞扬地说:“你不否认你中剑在先吧,四大凶人如此而已,我飞龙年方二十,便足以制你的死命,你无法不附老,你再不见机,等会儿想全身而退,十分困难。”

“除非你死了,不然老夫……”

“哈哈!告诉你,我飞龙要死的,但决不是三五十年以内的事,连金神也接不住在下的沉雷剑法,你怎行,你只接了两招,第三招你决难幸免,除非依倚众群殴。你真想在这儿断送老命?一剑换一剑,你我两不吃亏,还是早收场为挂。”

他当然不想轻易放过杀老凶鹰的成名机会,但事实他不得不放弃,明知在一二十招之内不见得能成功,而青云客与青泉八丑已跃然欲动,龙形剑和一群悍寇也撤出兵刃准备合围,不早早将老凶魔打发走,后果可虑,所以承认一剑换一剑,给老凶魔下台阶。

独角天魔果然心动,他也知无法阻止青云客率人一拥而上,堂堂一代老凶魔份众群殴,岂不大失脸面。

所以立即见风转舵,切齿道:“为免你污蔑老丈倚多为胜,咱们日后单人独剑一决生死、说由你指定时地。”

秋雷心中暗喜,说:“下月十五,咱们许州德星亭相见,咱们以一比一,,午碑立竿相候。”说完,缓缓收剑入鞘。

“好,下月十五午时德星亭见。”独角天魔大叫。然后将剑抛给青云客,喝道:“带着人退出洛阳,走!”

青云客不敢不走,怨毒地盯了秋雷一限,带着人取道下山,急急走了。

青云客一走,龙形剑只感到脊梁上升起了一道冷流,上冲天灵盖,心中暗暗叫苦。

不待他下令退走,秋雷已哈哈狂笑,向他发话了:“王当家,咱们的事该作一了断啦!”

说完,信手拾起地上的一把飞刀,略一审视,自语道:“是绯衣三娘的,这贼女人可恶!”他本想到飞刀射来的屋角一行,但略一迟疑,却又止住已踏出的阔步。

龙形剑心中虽然怀有惧念,但已势成骑虎,他为了武林声望,不可能退缩认栽,万没料到青云客会径自撤走,令他进退两难。

正为难间,奉先寺方向人影急闪,啸声震耳,是绿林群豪起来了,这些绿林巨魁们原来埋伏在八节滩两岸,原预定在那儿和秋雷一决,没科到秋雷却在奉先寺侧方的山林中出现,他们是被胡哨声召来的,来得正是时候。

乔、许两家的人,看到群盗涌至,只好远远地避开,在东西不远处一座古林前逗留,居高临下袖手旁观。

银凤心中大急,但却被笑孟尝制止她出面。

龙形剑心中大喜,他已看到身后从下向上赶的人,更听清发啸的人是埋伏在八节滩的高手,心中大定,脱下罩袍交到属下弟兄手中,泰然迎出笑道:“哈哈!如何了断,王某愿闻高论。”

秋雷听到啸声,但看不见下面掠上的绿林群豪,心知来的人定是龙形剑的党羽,但他毫不在乎。

秋雷原站在农舍前的山坡中段,两侧有房屋,不易施展,随时有被人躲在屋角用暗器偷袭的可能。

刚才绯衣三娘的飞刀,就是从屋角发出的,他必须离开房屋,方能应付群殴,便举步向下走迎向往上迫近的龙形剑。

两人在农舍前的斜坡下照面,双方在丈外止步。

秋雷呵呵笑,傲然地问:“王当家,你是先说理呢,还是先动手?”

“阁下的意思是先说理罗?”龙形剑也傲然地答。

“哈哈!就算是吧。不知王当家是否认为在下知道你的大援已至,所以愿先行说理?“

“呵呵!王某虽有大援,但尊驾艺业超死人圣,何俱之有?所以王某不作此想,只认为尊驾或许确是有理要说。说吧,王某洗耳恭听。”

“哈哈!在下其实没有多少理可说,不过,只想问王当家一件小事。”

“小事?呵呵!秋老弟,你的小事定不等闲,是与海天一叟计算王某的小事么?”

“不。在下请教,咱们之间,可说一无成见。二无利害冲突,素不相识,阁下为何横刀夺爱诱走了绿凤孟娥,不知有何居心,阁下何以教我?”

龙形剑哈哈狂笑.怪腔乖调地问:“老弟,孟姑娘与你是夫妻?可有三媒六证?”

砍雷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龙形剑接着说:“孟姑娘如果不是尊夫人,老弟的话,不嫌言重了么?”

“你不否认孟姑娘是秋某的人吧?”秋雷恼羞成怒的答。显然,他的理由,不够允分。

“孟姑娘不是黑道人物,也不是绿林朋友。老弟,她不是你的人,也非王某的人,她有权决定论自己的行止,老弟认为呢?”龙形剑毫不放松地问。

“正相反,孟姑娘正是秋某的人。谁不知孟姑娘是与秋某共同开创许州基业的同伴?你简直死有余辜。”秋雷的口气开始强横了。

这时,绿林群豪已纷纷到达,全是些粗胳膊大拳头的好汉,年纪都在四十上下,是代表绿林道急进派的英维人物,都是些气焰不可一世、目无余子的悍寇。

先到的人在南首列阵,后到的往两翼延伸,高高矮矮先后到了四十余名之多,逐渐将秋雷包围,一个个怒形于色,手按刃柄随时准备扑上动手。

龙形剑完全镇静下来了,脸色也开始冷厉,冷笑道:“简直强词夺理,你来免太瞧不起你自己了。再说,孟姑娘即使是与你共同创业的人,也不见得她便该一辈子受你管束。哼?

你自不量力留她不住,即向本当家兴师问罪,简直岂有此理!你的野心太大,尽人皆知,当年在天门峡,你便有意雄霸天下,首先便向海天一叟挑衅。

目下你羽翼已成,不到一年,你便大展鸿图,横行天下,无所不用其极。假借孟姑娘的事,与海天一叟共策诡谋,要向本当家下手,以便进一步主宰绿林群豪而偿大欲,因为论当今江湖实力人物,王某算得上是顶尖儿人物之一,所以你不惜与海天一叟修好,要除去王某让你称霸天下是么?

你这种手段未免太下乘了些,也相当恶毒,一旦王某栽在你手上,海天一叟便只有俯首听命,绿林道便成了你飞龙的奴才。哼!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够精,你该放大目光看看绿林道今日的形势,该看看绿林豪杰中,有哪些人愿意甘心受你驱策。姓秋的,你可以问问他们。”说完,举手向四周群豪一指。

“王大哥,和他客气什么?宰了这狂人泼皮便拉倒算了。”西首一名悍贼发出震天怒吼。

秋雷盯了悍贼一眼,冷冷地问:“狗东西,你是啥玩意?你姓什么?”

悍贼大怒,大踏步抢出,手按刀靶大吼道:“竖起你的驴耳听了。我,湘南大峰山山主狂刀李吉。你这小王八蛋乳臭末干,便狂妄得无所不为,你凭什么?凭你那狂人师父终南狂客老不死?叫你那老贼师父出来,让咱们绿林群豪将你两人埋葬掉,拔剑!”

暴吼声中,他已迫近至八尺内,钢刀一闪,冷电四射,银光目生花,刀尖已经指出,距秋雷的脚口不足一尺,只消秋雷拔剑,他便可以抢攻了。

秋雷的虎目厉光闪闪,冷冷地说:“你出口伤及家师,罪大恶极,你将死得够惨。”

“你逞口舌之能,拔剑!”狂刀李吉大喝。

秋雷的手,缓缓搭向剑把,大拇指压下卡簧。

狂刀李吉移前半步,刀尖又迫进了半尺。

任何人也可看出,秋雷决不可能将剑拔出,只消剑身出现.狂刀李吉便可进招,无法逃出刀下。

秋雷向左跨了半步。

狂刀李吉刀随形转,刀尖距秋雷的胸口不足三寸了。

秋雷左足刚提起,狂刀李吉的右脚也跟着迈出了。

“李山主,小心……”龙形剑大叫。

晚了,突变已生。

秋雷不向左闪,反而向右前方突入,左手一拂,金针掌绝学已经发出,“叭”一声轻响,拍中了刀身,刀身应掌而折。

秋雷已从刀侧抢入狂刀李吉的怀中,右手并未拔剑,却一掌削出,“噗”一声击中狂刀李吉的丹田。

“啊!”狂刀李吉狂叫,上身前屈。

他该死,刀尖迫指得太近,最为犯忌,固然招递得快,但对方也极易获得安全,因刀是直的,只消让过刀尖,便可抢入进击了,刀决不可能折向伤人。在夺刀术中,就怕刀相距太远,近了就有办法,错开了刀尖便胜了一半。

秋雷手下绝情,右掌再加一成劲,狂刀李吉便向后急退。

电芒乍闪,秋雷的长剑出鞘。快!快得令人眼花,剑尖无情地贯入狂刀李吉的胸口,剑拔鲜血外喷。

秋雷左闪,避免鲜血喷及。电芒急闪,狂刀李吉狂叫声出口,双手已应剑坠地。

三名悍贼飞掠而至,但来晚了。

创虹两闪,狂刀李吉的脑袋落地。

秋雷飞起一脚,断头折手的尸身,撞向由前面扑来抢救的一名悍贼。接着,长笑震天,飞扑从右面扑上的一名悍贼。

“铮!铮!”清鸣震耳,错剑声惊心动魄,秋雷的剑错剑而入,剑尖疾吐,贯入悍贼的胁下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回头猛扑从左侧扑来的另一名悍贼,伸左手一抄,闪电似的抓住砸来的流星锤,一拉一带,旁边的人只看到悍贼向前急冲,冲向秋雷送出的剑尖。

“哎……”悍贼叫,丢掉流星锤,死死地用双手搭住秋雷的有肩,瞪大着怪眼,牙齿咬 得死紧,剑贯入他的肚腹,剑尖从脊骨旁伸出背腰后尺余。

秋雷一声狂笑,左手将夺来的流星锤向前面刚避开无头尸体的第三名悍贼掷去,右脚一踹,把死抓住他右肩的悍贼踹得飞跌丈外,剑已自动离体。

第三名悍贼刚避开狂刀李吉的尸身,流星锤到了,赶忙向下挫身躲避,却末料到流星锤的链索飞舞着缠到,在腰身缠了三圈,巨大的冲力将他拉倒在地。不等他站起,眼中紫影乍现。他本能地挥剑自卫,向紫影凶狠地挥去。

一剑落空,秋雷却一脚踏在他的小腹上,他只感到浑身一震,五脏似要从口腔向外挤,眼前一黑,力道全消,糊糊涂涂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