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金金,是一个很淘气的孩子。在怀她的时候我就很不情愿,直到出生我也不曾欢迎过她。在她三个多月的一次高烧时,去医院打点滴到凌晨两点多才回来。她不管我如何困乏还是哭闹不止,是爸爸抱着她整整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一夜,而我却仍埋怨他们影响了我休息。就是这时候我还与夫君讲条件,更怨他不该要这个女儿。后来,在她刚过周岁的那天,我就毅然地给她断了奶并常常出差了。
到她一岁半时根本不与我亲近,整天都是爸爸照顾她。我只是想,她那么小不懂得感情。
有一次,爸爸出差半月之久,我带她上街玩时跟一位叔叔说话,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家,忽然说:“爸爸,你是我爸爸吗?”
叔叔对她说:“我不是爸爸,你爸爸呢?”
我忙说:“出差了。金金,这是李叔叔,明天爸爸就回来了。”
之后,我知道她是想爸爸了,只是她太小,不能用语言把自己心里的思念表达出来。
细心的爸爸
爸爸是一个特爱孩子的男人,女儿出生的那年冬天,他整天关上两道门抱住她坐在碳火盆边,以至于到第二年春天,她总是感冒不断,而且一高烧就惊风,吓坏人。
这么一来家里的小儿药可谓品种多样化,每次只要他病了爸爸急着出差也只好推迟;如果是快好了,爸爸就会把她要吃的药磨碎成粉,包成一次一包并写上第一天:一、二、三,第二天:一、二、三等,才能放心地走。
如果他不在家的那天,天气预报刚刚播完要降温了,电话就会立刻响起来,只要一接听,准是爸爸打来的,让我明天要给她多穿衣服,不要让她多外出等。
我是一个不太贤慧的女人,只要有人管她我就乐得清闲。他就说我,到老了这个女儿的鸡汤不让我喝(老家方言说女儿是父母的鸡汤罐)。我就说,全都给你喝,俺不喝。
那时我就想,你说不让我喝就喝不成了,常言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大了,她照样会疼娘的。你愿怎么疼她你就疼吧,又不是后娘,怕她听了你的话不疼我。
她名字的由来
她的爸爸也并不是旧观念特强的男人,对于她是女孩子一事,还没我失望大,他只说顺其自然,男孩女孩无所谓,总归我们比别人多了一个女儿,这样就好,我们老年有个事生个病什么的,她们照顾我们也有个替换。关键是教育条件和我们有没有能力培养她们成才。
从妇产医院回到家后,我们就开始商榷着给她起名字,爸爸曾给朋友们的孩子起过好多名字,到自己反而起不好了,总是推说没想好。真是木匠铺里没板凳,裁缝店里没衣穿。直到过完了满月她还没有一个名字,不但我们叫着不方便,马上就要上户口总不能没名字吧。于是,一向性急的我就宣布:如果三天再想不出来,就彻底开除他给孩子起名字的特权。他同意了我的决定后,说:“你想几个吧,不过我来表决。”
就这样我找来新华字典,足足看了三天,选了四五个,而他总是摇头并笑我想的没深意,结果那几个优美的文字组合全部被枪毙。直到我最后通牒他在我又选的两个名字中必须定一个时,他才很不严肃地说:“你说哪个就哪个吧,反正也只是一个代号。”气得我没法,于是,我决定就叫她屾(shen)金。
叫这个名字的理由有二:其一,她是虎年生人自然就是一只小老虎了,父母分别是她的两个靠山,一只老虎有两座大山作依附,生存起来岂不很自在;其二,她生的这年在“五行”中最缺“金”,所以我就在她名字里给补上一个,这样以来我愿她今生有山可生存,又金、木、水、火、土俱全,平常百姓,不祈求大富大贵,但愿能丰衣足食就足矣!爸爸听了我的讲解认为在理,也就默认了。
等我为她注册了户口回来时,我又得寸进尺地跟她爸爸说:“现在我们是两个女儿了,为了体现我们家彻底的男女平等,我决定让小女儿姓我的姓。”
爸爸笑了笑说:“行啊,怎么都行。”
就这么,王屾金,这个名字从那时起就诞生了。
在爸爸病危时,我再一次问了她姓氏的事,他这次倒很明确地同意,让小女儿随我姓王,永远叫王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