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两岁刚过时,爸爸不幸得了绝症,我们就常驻上海把她一直托付给保姆和奶奶,这时她已经知道了默默流泪,有时犯错误挨打了,她就哭着悲凄凄地说:“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听着亲戚学给我这样的话语,不禁潸然泪下、心如刀割,恨不能把自己一分为二,一半给孩子一半照顾她爸爸。特别是中秋节的那天,还陪护她爸爸远在上海的我,到医院关门被赶出来才沉痛的回到旅馆里,无眠而凄惨地坐在院里花坛上,在泪水泡模糊了的昏暗圆月下,想着哭着,坐了很久、很久。
一边是车水马龙的繁华不夜城和苦苦挣扎心如死灰的我;一边是漆黑一片暗无天日的明天和远在千里之外,又牵动我心肝嗷嗷待哺的幼女。真可谓一边是火焰一边是冰窟,用打翻了五味瓶来形容远远比不了我此时心情。那时,我真想,有一个地洞让我钻进去吧,我不要这样活着了!
为了更好地陪护爸爸,也免了一次次分离给她带来的依恋之痛,我只好一直让她和保姆睡,就是我们在家时,感到她渐渐在长大也懂事了,还是和保姆睡比较好,她已习惯了也没太要求睡过来。
一别一个多月,我们回来的第一天,她却非要和我们睡,她才两岁多,如此小事情还是依她一些。再说,我又何尝不是更想和爸爸一起,让孩子宝贝儿一样的睡在我们中间,享受平安而幸福的天伦之乐啊。这一天快快回来吧,我什么也不再祈求,只盼阖家能够平安地永远在一起。
当她高兴地和我们一起睡下时,她把两只手分别放在我们的脖子下,紧紧地抱住我们的头,并高兴地说:“嘻嘻,我有爸爸也有妈妈了。”
一句满足的童娇,让我好一阵心酸,对于这样的事,真是再普通而平常不过的事,可对于她来说竟是如此难得而奢侈。
相对无言,我只好闭上眼假装睡眠,然而,眼泪已俏俏爬出眼角,我忙关了床灯不让他们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