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石头小脖子一扬,那神情和他哥哥大石头有几分相似,到底是亲兄弟。
“我和哥哥把你们从山里拉回来的时候,你都只剩半口气了,村里的大夫都直摇头,说什么蛇毒的没救了,让早点给你准备棺材呢!”
“后来呢?”司马天熙的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原来那箭上萃的是蛇毒!难怪他在失去意识前会觉得身子发麻,格外阴冷。
“后来是漂亮姐姐坚持要救你,不听大夫的劝,非要给你吸毒的,去年村里有个人在山上被毒蛇给咬了,当时他爹就要给他吸毒,结果毒没吸出来,他爹也没了,看,要是没有漂亮姐姐,你早死了,你还对她那么不好,我以后不跟你说话了。”
亏他看他长得那么好看,还时不时地跑来偷偷看几眼呢,还跟娘说,要是他长大后也有这么好看就好了。
又是一阵‘吱呀’声,当霍凤端着刚烧好的洗脸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小石头一脸愤愤委屈的样子,床上,司马天熙正抿着唇,皱着眉头。
“你连个小孩子都欺负!”她将盆子一放,蹲下身立即安抚着小石头,“乖,别和这个哥哥说话,他脑子摔坏了。”
“咦?”小石头顿时奇道,“漂亮哥哥不是中的箭吗?”
但随即一想,差点忘记了,他们是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来的,摔到脑子很可能,村里就有这样的例子。
于是小家伙表情有了些松动,他决定不计较了。“哥哥真可怜,我以后还是理你好了。”
是时,外面天蓝蓝,白云朵朵,柴门闭户,炊烟袅袅,大石头在院子里磨着刀,土狗在追着冒失闯进来的蝴蝶,小石头挠着后脑勺,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漂亮哥哥的表情看起来更难过了,而漂亮姐姐却笑得十分开心。
而这样的画面经过时间的洗涤后,永远不会褪色。
曾几何时,朝野之上他们争锋相对,尔虞我诈,何曾想过有一日会在田园之中放下身份地位,放下职责,惬意相对?
因为难得,或许再不会有,于是悉心珍藏。
“私奔?”
蓝天白云之下,随着石婶这一声惊乍,隔壁墙头那只正趴着的小猫顿时一吓,倏地跳回了自家的院子里去,土狗哀怨地看着地上的鱼骨头,再看看空荡荡的墙头,顿时好不失望,好不容易眼见那只臭猫就要被勾过来了,它可以趁机在自家院子里随意怎么蹂躏它一顿了,它却被吓跑了,唉!
“嘘……”霍凤连忙示意石婶要淡定下来,窗户还没关呢,床上小石头玩累了还在困觉,院子里,大石头正在劈材,才休养了一天就坚持下地的司马天熙在坚持帮着忙。
然而,绝世名剑辟天居然被用来辟木头?
她冷嗤了声。这种事他司马天熙真干得出来。如果辟天剑会说话的话,此刻早就哭喊起来了。好好的斧子他使不顺手,动作幅度大,容易牵扯伤口索性用辟天这种杀人利器来砍起了木头,削玉都能成泥,何况是木头,轻轻一挥,无需动用内力,那创口平滑整齐,当真天才!还砍得得心应手,时不时还惬意地耍弄几招,一时把大石头看呆了,一斧子劈下去没劈到木头,差点砸了自己的脚,但那孩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脾气,反而一脸崇拜地看着司马天熙以及他手里的辟天,弄得一旁的石婶都对司马天熙刮目相看了,时不时地发出赞叹之声,说道,“你真有眼光,你家那口子看着不经用,结果轻轻一挥就把那么粗的木桩子一下劈成几块的,整个村里都找不到像他这样的,难怪我家大石头都看呆了,让他心气儿都佩服的人你家那口子是头一个!”
张口‘你家那口子’闭口‘你家那口子’的,在司马天熙还没醒之前,霍凤还抱着希望好好和石婶沟通沟通,误会是可以被解除的,大不了耐心等待,等司马天熙醒了,真相就会大白,她的名誉就可以得到挽回了。可是那该死的司马天熙!居然给她来了一招睁眼默认,非但如此,还热络地再三感谢石婶一家对他的救命之恩以及对她的一再包容。
有没有搞错?他是她的什么人?他凭什么身份对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尊师重道,懂不懂?
不能对石婶一家说出真相,以免害人害己,这道理她知道。和他关系也已经到了说不清的地步,但总不能就让石婶真以为他们是两口子,晚上还睡一个屋吧?他昏迷时,她还可以无所谓,为了就近照顾他安全。但现在他不但醒了,还强悍地下了地,再睡一个屋子里?她怕自己压力巨大之下,彻夜难眠。
于是,只好痛下决心,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旷世经典爱情故事给套用了过来,主人公名字一换,再适当地根据现实情况进行情节删减,同时还借鉴了下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中西合璧,再加上童话与现实的强大结合,顿时一个由于家族恩怨深重,两人不得不因爱私奔的故事诞生了,把石婶说得一悲一喜,一惊一乍的,但看来,总算是把那顶‘你家那口子’的冤屈大帽给摘下了。
“难怪受那么重的伤,背后射人一箭就算了,还在箭上养了毒!我就说得是多么大的仇恨啊!原来如此,他爹也太狠了些,好歹是自己亲生的,难怪他要那么用力地抱着你,原来是要替你挡箭,唉!还是我们村里好,这外面的人怎么那么复杂,那么狠啊!”最后,石婶格外伤感地叹道。
霍凤十分赞同地点着头,反正别人骂的是他爹,与他无关,而能整出像司马天熙这样儿子的人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