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凤站在司马天熙的旁边,没有说话。
从正厅出来之后,他直接带着她来到了观海楼。
早已是夜色深沉时分,天上无星无月,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暗色的大海波涛起伏。涛声拍打堤岸发出阵阵拍打之音,涛声阵阵,比白日里的更加壮阔凌然。空气中俱是大海的水鲜味道,湿润的让人禁不住舒了口气。
司马天熙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凝视夜色,却也不知道在凝视着些什么。
心中有种叫做愤怒无奈的情绪不断滋生着……
果然,还是犹豫的啊。
静谧之中,忽的霍凤有点赧然道,“今儿你的生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司马天熙掀了掀唇,“我已经是一国之君,福气已经够了,至于寿,我要活那么时间做什么?”话音刚落,脸颊上忽的被轻轻碰了一下,如同蝴蝶翩跹一般轻灵的不可思议。他有些怔愣的捂住脸,正对上她黑亮的凤眸。她的凤眸,在黑暗之中也是闪闪发光,灼然的如同水晶干净的不可思议。
霍凤赧然而笑,“我真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准备贺礼……唔……”
唇被堵住了!
凤眸圆瞠。
辗转反侧,时而狂暴时而缠棉时而如同暴风骤雨时而春日暖阳,她手一软,抓在手上的小薄册啪嗒摔落在地。
不知吻了多久,司马天熙这才放开霍凤,霍凤腿脚早就虚软,趔趄一下倚入司马天熙的怀中,抱怨道,“我差点被你闷死。”若是她这般死去,说不定那些史官会写成,霍家有凤,芳华二十一,死因,接吻窒息而死。多么令人惊悚的案例啊。
司马天熙闷声一笑,“那你应该多多训练。”
霍凤忽的想起他那个庞大的后宫,笑容微僵。忙从他的怀抱中脱离了出来,将手上那本薄本递给他,“呐,贺礼。”
司马天熙不可思议的盯了她一眼,推开了那本薄本,“你刚才的贺礼我已经很满意了,那个老头写下的纪录我可不要。”
霍凤瞪他,直接翻到最后一夜。借着隐约的渔火看过去,上面写着一行字,歪歪扭扭如小蝌蚪在爬一般,他取笑,“你的字还真是百年如一日,真真的见字如见人。”
霍凤顿恼,“字不是重点,重点是内容。”
司马天熙失笑看过去,本是漫不经心的神色一点一点的端凝起来,到最后,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张目结舌。
霍凤低低一笑,柔声道,“船只走不动,全部是因为海水分为上下两个密度,中间有夹层,当船陷入这个夹层之中时,便会受到阻力,便无法动了。司徒文那日无意之中驶入的海域,旁边正好有一个很大的湖水,前日海水落潮湖水便流入海水之中,再加上这段时间乍寒乍暖,那日正好冰融化了,海水因为密度的缘故便自然形成了两个夹层,所以便动不了了。”
司马天熙明显还处于错愕之中,疑惑拢眉,“什么是密度?什么是夹层,阻力……霍凤,你说的话我不太能够理解……”
“咳,这个你不用理解。”
“不行。”一国之君的陛下求知欲强悍到令人惊讶的地步。
霍凤无语,她自己物理都学的乱七八糟,给他解释,还不如杀了她算了。费了好大功夫,大脑不断动作,她支吾了半天,却得来司马天熙一句话,“完全听不明白。”
“……”好吧,霍凤无力翻了翻白眼,“那个我以后慢慢讲给你听,那个知识需要非常详细的解释。总之你知道,只要前天落潮,而且天气极冷,而第二天天气非常的好,好的连风都没有的时候,那一天只要是大船进入海域,便绝对没有办法动了。”
司马天熙眼睛忽亮。
“我本来是想到那日给你个惊喜,可是今儿是你生辰……”而且他的情绪不知怎的不太对,总而言之,她摊摊手,“这个就是我闭关三日研究出来的东西。”
战争虽然让人热血沸腾,可是,战争也是无比残忍。
人命在战争这个名词之前,总是轻贱的如同草芥一般,她无法忍受。
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战争彻底结束!
不能败,只能赢了!
司马天熙定定的看着她肃然的脸,心中的激赏完全不能言以语表,胸臆中俱是骄傲。
这样的女子,总是有着惊世骇俗的构想,总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幸好,他抢先栓住了她,以爱之名,画地为牢!
司马天熙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便的暗哑,“谢谢你。”
“不用。”霍凤巧笑嫣然。
“我要奖励你。”
“咦?”
他倾低身。
“唔!”哪有这样奖励人的!不过……感觉也还好……好吧,她被带坏了……
有了布阵图,再加上霍凤那日研究出来的东西,司徒军上下都忙碌了起来。司马天熙也是日日登船,一连训练了十来日,总算是克服了对海水的惧怕,如履平地。
对此,霍凤相当不以为然。
若是人人都像他那般勇于挑战自己的极限与害怕的事务,那么这个世界恐怕大乱了。人生在世,短短不过数十年而已,又何必对自己太过严苛。得过且过,临死之时不后悔也就罢了。不过,就算是后悔也无所谓了罢,马上就要死了,后悔也只是一瞬而已。
但是由于陛下的青睐还有专权,她在过了三日懒虫一样的生活后,便被司马天熙强押上船。每日陪着他一边干呕,连带的她都因为他的样子呕了好几日,频频惹来旁人诧异却有不敢明说的暧昧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