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太过仓促,甚至都忘了城门一到午夜便会关闭,匆匆赶到城门口才发现城门已经关了。如今卡在半途,回去也太过麻烦,两人商量了会便在路边休息一晚。幸好今晚没有雨,否则他们真的要成落汤鸡了。
“不妨事,只是有些措手不及而已,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好。”他顿了顿,火石交击很快便将眼前的木柴点燃了,篝火燃起,火色之下他看着霍凤,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我们是……回去一阵子,还是再也不回来了?”
“回来?”霍凤重复了句,唇角勾起,视线落在正前方的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之上。沈今是将那个小镇当作家了吧。也是,那般安逸生活,虽然有些小名小利的争斗,如今想来却是让人愉悦的紧。无关痛痒,却是平平淡淡的让人心境平和。“我现在也不能给你一个答复,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今自觉赧然,“主子,沈今多嘴了。”
“对不起沈今,我是个自私的主子,我不能放着你在那里待着。我身边只有你能帮我了。”
“就算主子想把我扔下,我也是绝对不肯的。”沈今微微一笑,递了一根木柴进入火中,木柴很快便已经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主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沈今的这条命就是主子的。”
霍凤有些汗颜。相比较沈今的坦然,她到如今还是习惯不了沈今对她这般好啊。
霍凤何德何能,居然能够有这般的人随伺左右。
心中忽的一动,她挑弄着火堆,状似无意,“沈今,若是我不是霍凤,你还会这般帮我吗?”
沈今诧异看过去。
霍凤垂头敛眉,却是松了一口气,“算我没说。”
沈今失笑,将烤好的山芋放入霍凤手中,言语虽然温和却是慎重其事,“是或不是,我并不关心。只要主子信任我一日,我必当为主子尽心尽力。”
心中一阵暖流滑过,忐忑大石落了下来,霍凤感激微笑,“沈今,谢谢。”
“主子,言重了。”
刚吃了几口山芋,忽的见着前面驿道之上奔来几匹骏马,马蹄声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悦耳。
“爹,城门关了,怎么办?”大大咧咧的声音在马蹄之间居然清晰的很,声音很熟悉,熟悉的让霍凤忍不住抬起头来。她眨眨眼,盯着三匹马上的人。
好巧,居然还是熟人。
霍凤不出声,静待那三个人发现她的存在。果然,待那三人纵马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人扫了他们一眼,立马勒住缰绳,讶然惊呼,“霍凤!”
霍凤朝司徒舒挥了挥手,“少将军,近来可好?”再朝司徒丰和司徒武打了个招呼,“大将军,少将军,好啊。”
司徒武俊朗的脸上全是惊吓,缰绳一勒,不待马停稳便纵身一跳从马上跃了下来,“霍凤,你居然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都城吗!不、不对,你不是死了吗,你死而复生,不对……你压根没死……你欺君?”被活生生的霍凤吓的心神俱丧,司徒武说的语无伦次乱七八糟,虎目愣愣的瞪着霍凤。
“帅啊!”霍凤真心赞叹了下,一听司徒武的语无伦次,不由滑稽的指指自己,“死了?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的,怎么会死呢。”
司徒丰与司徒舒也跟着下了马,司徒丰虎步龙行也走了过来,沈今立刻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司徒丰道了声谢,盘膝在火堆之前坐下,凝眉,“霍帝师怎么会在此处?”相比较司徒武的乱七八糟,司徒丰倒是淡然的很。
有时候,死亡本来就是最好的托辞。
霍凤连忙正襟危坐,面对司徒丰这么个严肃正经的人,她只得跟着摆出一番冷静态度。否则,这人眼神可是厉害的很。她很是认真慎重的回答,“我在等城门开。”
司徒丰面容微僵。
沈今掩唇咳了一声。
正在系马的司徒武趔趄了下,差点摔倒。
司徒舒丢过去一记白眼。
“是这样的,我们准备会都城一趟,过些时候是二小姐的祭日,得回去上香。”沈今咳了声,忙打圆场。霍凤忙接口道,“是的是的,过几日便是霍凰的祭日,我得回去。”
司徒丰皱眉,“并不是陛下召你回去的?”
霍凤一怔,摇了摇头。“是……是他召你回去的?”
司徒丰一直驻守海边,如今又不是重要时刻,司马天熙怎么会将这样一个大将随随便便召回都城?难不成……真的跟柳如言有关?
柳如言,司徒丰,这两个人之间的唯一的联系……只有……只有那个!
霍凤心中一跳,抬眼瞪向司徒丰,声音又急又慌,“大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要召你回去?”
司徒丰缓缓摇了摇头,睿智清冷的眼一动不动的落到霍凤身上,声音和缓而凝重,“我不知道。我本以为你知道的。也许……你真的知道也说不定。”霍凤在陛下心中占据什么样的地位,他们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陛下的心思,霍凤应该最是了解。
霍凤下意识避开司徒丰的眼睛,“大将军真是爱开玩笑,我早就与朝廷无涉,怎么会知道?”
司徒丰深深看了霍凤一眼,倚上背后大树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霍凤瞥了司徒丰一眼,心中如擂鼓一般。司徒丰在试探她,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果真跟她心中所猜想的事情有关。不可能,应该是不可能的!
正在努力说服自己肯定与此无关时,肩膀忽的被人重重拍了一记,她一惊回神正对上司徒武困惑的眼,司徒武挠挠头,“霍凤,你跟我爹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怎么有听没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