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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这个话题实在太过危险,而且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踩进陷阱里。霍凤尴尬的干笑一声,赶紧闷不吭声埋头吃饭。旁边沈今忽的说,“就算不能受孕,宫中那么多妃嫔承蒙君恩,也是极好了的。”

司马天熙狠狠丢过去一记眼刀。

沈今神色淡然的为霍凤布菜,专门夹油焖大虾。

霍凤瞪着自个儿碗里满满的油焖大虾,再抬头看向自个旁边两个用眼神互斗的男人,忽然觉得胃很痛。

“主子,吃罢。”

“老师,嗯?”

霍凤双眼含泪,两个人的声音在她肩膀上一边加了一块重砖,她倏地站起身来,在两个人的瞪视之下抱起自己的餐盘干笑了两声,“我回房吃吧,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罢,不顾两人同时瞪眼立刻落荒而逃。

逃,就知道逃,他倒要看看她还能逃多久……司马天熙冷哼了身将自个儿身前过于寒酸的饭菜往前一推,“沈今,你别忘了,不管你怎么否认她都是我的人。”

“陛下如此认定,沈今也不敢多嘴。”沈今不惧不恼,将司马天熙推到一边的饭菜端了起来,“既然陛下吃不惯这些小菜,沈今立刻撤了,陛下慢坐。”他貌似恭谨的躬了躬腰,施施然的转身就走。

司马天熙冷着面独自坐在店铺里,哼了一声。

这个沈今,真真的愈来愈放肆了。

黑影一窜,一个如山一般俊伟的男子恭谨站在他的面前,“陛下,查出来了。”

“是谁干的。”

“如陛下所料,盗走闻人国主骨灰的果然是地炎的人。”

“是谁?”

“当今国主,昔日宁王。”

司马天熙闻言诧异挑眉,他可以猜到是地炎的人,却绝对没有想到会是地炎国主。地炎国主年方十五,按照地炎的惯例尚算不得成年。他未成国主前受封为宁王,是闻人桀在世最小的儿子,未登基前也一直不受闻人桀宠爱,秉性素来沉默,更没有什么显山露水的才能,如果不是地炎左右丞相鼎立相助他绝对是做不了国主。

他一直以为宁王不过是傀儡皇帝,难不成这个小皇帝果真如此兄友弟恭不能忍受闻人吟的骨灰留在天启?似乎有些荒谬。

他略一沉吟,“查出了下落没有?”

“有。”裴子严忙道,“不过很奇怪,据我们在地炎的暗探探来的消息,闻人国主的骨灰没有送入灵墓,而是送进了地炎皇宫。”

“哦?”

送进了皇宫,这是为什么?饶是司马天熙一时都有些迷糊了,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再探。”

“是。”

司马天熙挥挥手示意他下去,裴子严犹豫了会,却没有如同往日那样迅速离开。

“嗯?”冰冷而略微上挑的声音让裴子严心神一凝,全身透着寒意,原本到口的话却是吞吞吐吐了好一会还是吐不出来,黑脸胀的通红。

司马天熙冷冷看过去,“是不是夏侯逸有什么话要说?”

“是。”

司马天熙直接下令,“塞回肚子里。”夏侯逸还有哪些话说,不过是惯常的无病沉吟外加指天咒天,不停也罢。

此言一出,裴子严总算是长长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夏侯相爷,不是裴子严不替你传话,实在是陛下不肯听。他转身才走了两步,就听得背后司马天熙唤了一声,“等等。”

“陛下?”

“告诉夏侯逸……”司马天熙低沉的声音融入夜色之中,裴子严静静听着,脸色一如往常的平静,只是逐渐睁大的眸子泄露出了些许震惊。待司马天熙说完,他迅速点头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司马天熙凝视着他的背影,眼眸里俱是势在必得的狠辣。

地炎。

皇宫深处。

十五岁的闻人丰站在祭祀神殿之上,金黄色的龙袍罩在明显瘦弱的少年身上稍显沉重,清俊的脸上俱是肃穆的神情。他高高站在大殿平台之上,身后高可如云的架台之上摆满了地炎历代君王的牌位,而摆在最前面的赫然写着闻人吟三个大字。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大殿正中高台之上的陶瓷大瓮,瓮中装着的就是前任国主细密灰黑的骨灰,皎洁的月光星光慢慢从祭祀神殿之上的天台里透了进来,渐渐由散乱混成一束明亮的光线,将那陶瓷大翁慢慢笼罩在其中。灰黑色骨灰在月光之下居然透着诡异的光芒。

“国主,时辰到了。”

身着白衣的祭祀长老恭谨匍匐在地,苍老的脸上掩不住兴奋之色。他一匍匐在地,身后数百名黑衣祭祀也跟着匍匐在地,齐声而念出属于古老的咒语。数百人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里发出嗡嗡的声响,细碎而圣洁,氛围愈发古怪。祭祀长老脸上的狂热渐渐感染了众人,声音愈来愈高,到最后已经几乎算得上尖锐了。

闻人丰定定的看着那陶瓷大瓮,年轻的眸子里蓦地闪过挣扎恐惧的神色。他没有上前反而向后退了半步。才半步而已,左丞相闻人望与右丞相闻人务桓相视一眼,快步走到闻人丰身后。他们二人都是皇室中人,又是朝中三朝元老,闻人望为文官智谋滔天,闻人务桓则是武将出生争战沙场数十载,一左一右一文一武,年纪虽大却绝不是省油的灯。

“陛下,时辰到了。”

“不、孤不要,孤不要做了。”

闻人望温文提醒道,“国主,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

“孤反悔了,孤现在是一国之主,孤说不做就不做!”闻人丰尖叫一声,强自支撑的弦登时碎裂,“孤的身体是孤的,为什么要给三哥,孤不要,不要!”他仓皇转身就往后跑,可是跑了不到两步就被武将出生的闻人务桓牢牢钳住,闻人务桓冷着脸钳住不断挣扎的少年国主走到陶瓷大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