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苍老男人抚上长须,“老夫靖江王,司马言成。”
日薄西山的时候,霍凤等人已经被迫沿着那条小路,走到小路尽头,这才发现原来小路尽头有一处很大的宅院。
青砖白瓦,院旁有一条算不得宽大的溪流,溪流非常清浅,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游鱼。
依山傍水,放眼望去居然还有炊烟袅袅升起,好一派安乐太平景象。
霍凤从司马严成特地替她准备的四人软轿上下来时已经到了宅院里面,她一路上状似漫不经心的扫视宅院,实则将宅院里的各个角落全部看个清楚。
“世侄女果真记不得这里了?”
司马言成也从另外一顶轿子里走了下来,笑眯眯的问。
霍凤也笑,“自然是记不得了。”笑面虎不好惹,尤其她可以肯定面前这只绝对比平常的还凶悍许多。
司马言成脸上似有有些扼腕。“倒是可惜的很,本来还想借助世侄女助我成事。”
“霍凤如今已经是一届草民,甚至可以说已经死了,这样的霍凤又能帮助王爷什么呢?”霍凤娇娇而笑,她相貌原本就是美艳无比,如今这般笑起来愈发美的的动人心魄。可是那双眼在她脸上过大的笑容之上只停留了一瞬,苍老的眼中闪过一抹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那眼看的霍凤全身微冒鸡皮疙瘩,这只笑面虎的侵略意味可是足的很,仿佛她是他口中的猎物,而且还是一道珍馐美食,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一般。
睫毛微眨,小心将凤眸里的厉芒敛了下去。
靖江王,司马言成,按照辈分来说应该是司马天熙的叔叔才是,可从来没有听司马天熙说过有这么个叔伯。而且堂堂王爷不在都城里待着,反倒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诡异的很。
司马言成伸手钳住霍凤的胳膊,霍凤一惊,下意识才要挣脱,瞥了眼司马言成的眼,那眼中虽然异亮却是淡漠冰冷。心中一动,动作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司马言成看了眼霍凤,唇角上勾,“许久不见,世侄女倒是聪明了不少。”
霍凤继续笑,笑容有些僵,“霍凤算不得聪明,只是这段时间经历过许久事情,只是个性稍微滑润了些许。”
司马言成的眼落在霍凤娇艳的脸上,似贪婪又似冷漠,各种意味交杂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些什么。才要开口为自己打圆场,司马言成居然先说话了,“世侄女向来便是锋芒过露,老夫记得曾经劝过你,你却执意不听。若是以往便有这番觉悟,如今何愁落得现在这般模样。”言下之意居然很是惋惜。
霍凤心中一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霍凤与司马言成其实背后有一手?
“不过如今也不晚,如今世侄女如此聪慧,何愁大事不成!”
大事?
什么大事?
霍凤心中陡然狂跳,下意识回头,这才发现偌大的院子之中居然只剩下她与司马言成两个人而已。而本来紧紧跟在她之后的沈今等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她强笑了下,借故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奇怪了,他们呢?”
司马言成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眸光微寒,拍了拍手院外立刻走了一个人进来。
那中年人双手拍袖随即单膝及地而跪,行了个礼,“回王爷,那两位已经爷已经安排到了别院之中,已经睡下了。”
两位?还已经睡下了?
霍凤先是为这个数字讶异了下,方才想起如今冷和不过是魂魄而已,而已除非他刻意在某人面前显身,旁人是根本看不到的。只是奇怪,冷和去了何处?再一听睡下了,其中就觉得猫腻的很。
她不着痕迹的又扫了眼四周,淡淡笑道,“既然如此,霍凤在山中一连走了四日,也乏了,不知他们在哪个别院,王爷着人带我过去吧。”
司马言成眉头略略拢起,依稀有薄责之态,倒真的像是真心关心自家侄女的寻常叔伯一般。
霍凤轻轻一讪。
若是换做她一开始,肯定会为了这个人这番态度感动不已的,可欧阳时易演的比他还要好啊,却是要她的性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老祖宗留下来的话可是半分没有虚假。
只听司马言成笑眯眯的道,“世侄女是女子,自然不能跟那些男子窝在一处!”再一拍手,一个中年妇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动作悄然如同鬼魅一般。她朝霍凤行了宫礼,“小姐随我来吧,王妃与郡主已经为世侄女在内宅里准备了住处。”
早就准备了住处?
看来他们是早就知道她肯定要过来了。
才一想完,暗骂了声自己太糊涂,那些蒙面人都是司马言成的人,他们怎能不知她会被逼到这里来?只是奇怪的很,明明是他的人,那她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应该全部在他的掌握之中,怎么会却装做一点不知的模样?
难不成,这个天启的人其实都是影帝级人物?
司马言成望着霍凤跟在中年妇女离开院落,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整个人淡漠如夜。
原本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其貌不扬的相貌上全是诧异之色,“王爷,如今的霍帝师与以往有天壤之别,甚至与陛下还有那么一段过往,这样的人我们该信吗?”
司马言成瞥了中年男人一眼,“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在意,我只要她手上的东西。至于她与司马天熙,说不得……”唇角掀起温暖的笑意,笑意虽暖,确实让中年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不得,以后还可以利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