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凤笑声登时噎住,很自觉的往冷和那边靠过去,距离司马天熙之间足足三丈远。司马天熙俊雅眼底有着一抹寒意,却是往霍凤刚才的位置坐了下来。顺手端起霍凤刚才喝过的莲子羹,喝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瞥了霍凤一记,“不错,很甜很软。”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夸赞,为什么她总觉得其中的意味暧昧的很?
霍凤登时毛躁了,瞪了一眼过去,往冷和旁边靠了靠。
现在冷和回来了,她不跟他计较。
司马天熙脸色倏冷。
冷和左右环视,目中闪过一抹落寞面上仍然带笑,温和的打着圆场,“陛下有什么发现?”
“没有。”
司马天熙答的轻松。
霍凤磨牙了,“司马天熙,这可是你的天下!”
“既然是我的天下,那冷夫人你又何必多管?”冷冷丢了一句过去,登时噎的霍凤在心里问候了七八遍他母皇。司马天熙斜睨过去,将她现在的心里状况看的一清二楚,淡淡道了句,“对先皇不敬,照样罪犯欺君。”
“……”
司马天熙起身就往院外走,霍凤一时纳罕忙追了出去,“你去什么地方?”
“与你无关。”
霍凤脚步立刻立定转身往回走,坐定之后泄恨似的大灌了一口莲子羹,莲子羹入口又甜又软,可为什么吃进嘴里苦的很。她呸了口吐在地上,连自个儿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难看的很。
冷和迟疑了下,飘到霍凤身前,“你不跟过去看看?”
“他都说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去管?”
冷和看着霍凤气怒未歇奔回屋子,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霍凤恐怕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听着司马天熙那一句与你无关时,她眼底的光彩一瞬都消失了。而她跟司马天熙斗嘴吵闹时,却是那般的美,美的生机勃勃,美的神采奕奕,仿佛天底下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那样的光彩,目眩神迷,迷的人转移不了视线。
这样的光彩,不是他所能给的。
午后时分,霍凤命令沈今用扫帚将今天第三个大夫轰出门时,消失了半日的司马天熙才回来了。
不仅是他,就连柳如言都跟在他的后面,最后的,居然是司马言成。三个完全不可能站在一起的人相偕走进来时,画面诡异的很。
司马天熙看着沈今手里的扫帚,再看看抱头鼠窜的大夫,不觉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沈今优雅放下扫帚,从从容容的回答道,“回陛下的话,主子说王爷派过来的是庸医。”
司马言成一怔,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了。
柳如言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笑的涕泪纵流,前俯后仰。司马言成淡淡扫了柳如言一眼,柳如言不以为意继续大笑。就算是死了,笑也是可以的罢。
司马天熙眉头还是拢着,扫了那大夫一眼,意有所指,“既然是庸医,王叔还是将他赶出去吧。是药三分毒,庸医照样可以害人性命,说不得王妃的病就是被这些庸医耽误了的。”
司马言成心中一跳,笑容愈发难看,“臣知道了。”
进了屋,就看见霍凤斜倚在美人榻之上,手里翻着几张纸,头微微侧着跟飘坐在他身边的冷和不知在说些什么,乌黑的青丝垂落在一旁,露出白皙的脖颈。绣着嫩黄黄牡丹的薄被搭在她的腿上,体态均匀,虽不曾刻意,些微的风情慢慢的透了出来。
司马天熙一怔,俊雅双眸里微微发着黯色,冷冷哼了一声。
霍凤一抬眼,原本含笑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我的闺房。”他不是说不关她的的事么,来这里做什么?话一说完,就看见司马言成与柳如言也走了进来,她脸色一整,手肘撑着榻略一使力便坐了起来。
司马言成笑眯眯的上前,苍老的眼眸落在霍凤明显可以看得见曲线的身上微微发着黯。“世侄女的病况一直不好,可是寻找密旨一事刻不容缓,所以今日我们特地过来问问是否有什么起色。”视线在冷和身上略一顿,随即就滑了过去。
冷和立刻了然,看来这位王叔还真的看得到他。
“记不得了,记不得了。”霍凤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当我还骗你不成。”
她又不是真真正正的霍凤,她要是能知道才有鬼。
“世侄女话说的见外了,我可以一点都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司马言成赶紧赔笑,苍发白须,脸上又带笑容,倒真的像是一个老好人。可惜外表虽忠厚和善,内里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看不着摸不透。霍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向司马言成身后的柳如言,忽道,“既然找密旨想毁掉密旨,那你将他带上做什么?不怕他事成之后抢了就走?”
柳如言妩媚而笑,施施然的在霍凤身边坐了下来,“这个问题我倒也是想问。”
司马天熙找到他时,他也真真正正的讶异了。
找他这个抢密旨的人一起找,不是让人笑破了大牙了吗?
司马言成脸上笑容微止。如果可以,他也绝对不会让柳如言插手的。
司马天熙微微一笑,“密旨既然与你有关,你自然有权利知道其中的内容,况且我跟你之间的约定从来都没有变过,帝陵的钥匙又在你的手中。”
此话一出,不仅柳如言有趣的挑了挑眉,就连司马言成的脸色也变了,忙道,“陛下!”
“我已经决定了,毋须多言。”司马天熙不容置疑的道了句,却对司马言成说话,“既然已经确认霍凤记忆全失,那么这段时间就让待在这里吧,派人围住院落不准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