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天熙在门口忽的顿住,霍凤一时没有止住脚步,收势不及生生的撞了上去撞的她鼻子几乎歪了快。
“司马天熙,你怎么回事?”话音未落,霍凤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紧紧抓住司马天熙的胳膊。
门外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人,按照服饰看起来倒像是这座行宫的守卫,但也不过像是而已,真正的守卫是不会将手中长戟指向皇帝陛下的。再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站在守卫的矍铄老头眼熟的很,仿佛在哪里看过似的……
“老夫见过陛下与霍帝师,老夫的记录想来也帮了霍帝师许多了吧。”矍铄老头微笑开口,居然和颜悦色的很。
记录?
霍凤盯着他的卧蚕眉还有苍白的眉宇,大脑之中灵光一动,身子陡然一震。
她想起来了!
是那个老头,是二狗的爷爷!二狗的爷爷的话,就是诸葛寻的爹!他居然在这里!
那日见他他都是一直皱着眉头冷着脸,从头至尾都是恶声恶气,而如今他居然是笑容满面和颜悦色的,眉宇之间似有暖阳,难怪她一时没有认出来。霍凤抬头看向司马天熙,司马天熙沉默没有说话,眼底的冷芒却是让人肃然。看起来,他也是想起来了。
司马天熙盯着这群将他团团围住的守卫,他在屋内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除非其他人被全部控制起来,否则不应该如此。将深思的眸光掩下去,他将原本与他并肩而立的霍凤强行塞入背后,静静开口,“刘荣源背后的人就是你?”
矍铄老头微微挑眼,面上露出些微的敬佩之色,“陛下果然聪明,不知道陛下是如何猜出来的?”
“刘荣源虽然是三朝老臣,可不过是个文官而已,即使再有号召也不过只能在朝廷之中找到一些迂腐文人而已。他敢造反,全是因为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撑。名义上解散的天机阁则是刘荣源最好的靠山。”
“唔,说的极好。陛下果然猜中了。不过我可是允诺刘荣源事成之后给他宰相之位,只可惜他太不聪明,一看陛下不在都城就以为有可乘之机。”矍铄老头哼了声,“害的我损了几乎一半的兵力,迫不得已向地炎借军。”
司马天熙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光芒,“你是为了地炎?”
矍铄老头笑的神秘,“各取所需罢了。”
“什么意思?”
说话间,诸葛寻与诸葛明带着司马言成与沈今等人走了过来,沈今一见霍凤安好无恙,登时松了口气。司马言成一抬眼,定定的看着那矍铄老头,身子陡然一震,脱口而出,“诸葛肖瑶!你居然还活着?”
矍铄老头缓缓掉过头看过去,脚步之下微有些微的颠簸,他慢慢走到司马言成身前。“王爷,许久不见了。”
司马言成惯常挂着笑容的脸上忽的扭曲变形,身子也不住颤抖。“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明明坠入海中了!”
“你们想我死,偏偏我就不死!”诸葛肖瑶开始仰天长笑,笑了一阵之后笑声忽的歇住,笑声乍歇的刹那他伸手狠狠甩了司马言成一巴掌,那一掌又狠又重,司马言成嘴角立刻出了血。“言午女帅一直希望死在战场战场之上,她征战一生,最后却死在你们这些小人手上!我若是死了,哪里还有人替她复仇!我今天来,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司马言成眼底掠过恐惧之色,强声道,“你胡说些什么,明明言午是死在战场之上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迟迟不肯发兵救援,言午女帅根本不会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酒里的迷药就是你安排的人放的!你们以为全军覆没,万万没有想到我这个文弱监军会因为不擅酒力根本没有喝酒!司马言成,你压根没有想到你们的争吵全部落入我的耳里,更没有想到我会活下来!”
诸葛肖瑶情绪陡然癫狂起来,苍老的脸上全是怒色!
若不是他在酒里放下了迷药,言午女帅怎么会死在战场之上,那场大战怎么会输!这个人,根本不顾及这是在战场,稍有不慎就会战死的!如果言午女帅不死,如今早就登基为帝,哪里轮得到言卉女帝!
他伸手,左右开弓在司马言成手上接连甩了好几巴掌,司马言成白皙脸上登时惨不忍睹,通红而肿胀。用力之大,甚至有牙齿摔落在地!
诸葛肖瑶怒到极点,刷的从旁边抽出一把长剑,长剑剑锋闪亮夺人。
到此时,司马言成神色里的恐惧彻头彻尾展露出来,他披头散发的不住往后退,奈何双手被后面的人牢牢控住,“你想做什么?你这个疯子!你想做什么!”
“我早就疯了!早在言午女帅被你们逼死的时候,我这就已经疯了!”
长剑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杀气迸发而出!
“陛下救命!陛下救命!”司马言成早就惊恐的整个人如筛糠一般,他挣扎着往司马天熙那边要奔过去,“陛下救命,陛下救命!”
霍凤紧紧揪住司马天熙的长袖,十指深深掐入司马天熙的胳膊之中。司马天熙目光冷冽,冷然开口,“诸葛肖瑶!你不要忘了,你杀了他你的密旨绝对找不到!”
长剑流泓杀气迸发,直接往司马言成的脖颈看过去!霍凤惊呼一声,掩面不敢再看。
司马言成的脸色忽的煞白,闷哼一声,身子猛一抽搐软倒在地!
等了好一会,霍凤方才睁开眼,司马言成瘫软在两个守卫的手臂之中,头朝下,却是一动不动,花白的头发披散开来被剑气掠断许多。空气之中弥漫着腥臊的味道,地上水渍****一片,却不是血。禁不住的松了口气,她看向司马天熙,司马天熙神色之间隐约也有松了口气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