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没来由的烦躁,这股烦躁,像极了冷和出事的那日。
那日也是这般心绪紊乱的。
百里长风被刚硬的力道捏的脸色胀的通红,“我、我……”
“说!”
“冷和在我们手上!”
霍凤揉揉眼睛猛地惊醒,睡在外侧的男人依旧睡的正熟。借着隐隐约约的灯火,倒是可以看的出来他睡得就像天底下任何一个不知世事单纯的人。任何人睡觉的时候几乎都会放下戒备,除非他在做恶梦。
静静的盯了他一会,霍凤小心翼翼的跨过他下了床榻。
屋内的灯火早就被调的很小,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这才适应了暗弱的光线。小心翼翼的不碰着椅子凳子好不容易才走到窗边。
推开窗,窗外有月亮。
深冬季节,就连月亮都是清冷的很,月黄如水,勉勉强强也算的是美的了。夜是极静的,静的听不到蝉鸣蛙叫还有蟋蟀叫,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总是睡到一半就醒来,仿佛身体不受她控制了一般。难不成,真的是排斥了?
冷和到现在都没有下落,司马天熙派出去的人也没有个回应,其实派出去人也不过是司马天熙要安她的心而已。开玩笑,找人可以,找个根本看不见的魂魄,不就是抓瞎嘛。
又打了个寒颤,有些哀怨的回头,却见着九五至尊光明正大的霸着她的床呼呼大睡,根本没有像一般小说中描写的男主一般替她体贴的披上一件衣服。她简直怀疑,他每日这般睡下去,怎么没有人趁夜解决了他?
求人不如求己,霍凤摸索到衣架之前找自个儿的大氅。
手一不小心碰到司马天熙的衣物,一件东西轻巧的从衣服上滑落了下来,霍凤眼疾手快赶紧接住。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却是一怔。
那是一方卷轴。
通体金黄,龙凤呈祥细纹纠葛在一起,足以昭示着这方死物的不凡。
密旨?
霍凤心中一时好奇,虽然理智不断叫嚣,但冲动到底是女人的本性。她一时熊熊的打开了。
密旨之上的字迹也是熟悉的很,与她这几日日日揣在手上不知如何处理的密旨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字迹较新,一个较旧而已。
言午女帅,对天启吾国之昌盛居功甚伟,其子如言,谦恭俭良,品性卓著,如今特将皇位传于其也。
言卉绝书。
霍凤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密旨给都落在地。
这张密旨的内容与她手上的一模一样,不过少了要灭霍家、靖江王两家内容而已。虽然字迹一模一样,但字迹尚新,似乎刚写了不过十来日而已……
床榻上的男人翻了个身,睡的仍然熟的很。
慌乱的心神陡然镇定了下来,可是愈镇定,手却愈抖的厉害。
这张密旨完完全全是假的,司马天熙居然假造了一张密旨!
他难道不知道,如果他将这张密旨拿出去,他极有可能被那些迂腐守旧的老臣给推下台吗!他就这般笃定那些人一定会支持他!
这个疯子!
可是……这个疯子却是在拿着自己皇帝宝座在换她的性命……心中忍不住发软,像是浸在温热的水中,让她几乎想要哭又想要笑。咬了咬牙,她匆匆忙忙欲将密旨放入他的衣物里面,外面忽的传来一阵轻响,吓的她手一发抖,衣服全部跌落在地,而那道假密旨也摔落到了衣服里面。
心中又慌又乱,忙不迭的在衣服之中摸索,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出一道卷轴往司马天熙衣服里一塞。
剩下的那较旧的也赶紧塞入自己的衣袖之中。
一切慌里慌张的忙完,她方才舒了口气。
被这么一搅和,心里倒是有着一种做贼的兴奋感,刺激之下手心居然冒汗。一阵寒风忽的从窗户外面吹了过来,冷的她禁不住又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匆忙走到门口关窗,眼角一瞥,忽的见到一抹纤弱身影飞快朝院门的方向奔过去。
待看清了那人相貌,霍凤微讶,那不是王妃身边那个中年奴妇吗?
这么晚了,她去什么地方?
心中忽的生出冒险犯难的精神来,霍凤推开房门,匆匆忙忙的往着那中年奴妇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才堪堪踏出房门口,身前刷的落下一个人来,面无表情的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一屁股债似的。
“霍小姐。”裴子严冷冰冰的朝着她拱手。“时候不早了。”
废话,谁都知道时候不早,问题是,这么不早的时刻他居然还在外面守着,简直佩服!
霍凤丢下一句,“要么跟我来,要么装做没看见。”
裴子严瞪着霍凤的背影纠结了好一会,立刻跟了过去。
中年奴妇走的很小心。
霍凤也跟的非常小心,可是她到底不会武,堪堪跟着中年奴妇走到靖江王府后院一座窄小的院落时就已经失却了踪迹。
她瞪着那扇半掩的门,门里隐约有着光线透出来,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非常熟悉的暧昧声,那声音若有还无,让霍凤登时讪讪红了脸。
她小心翼翼的跟过来,当是可以发现什么重大秘密,原来也不过是这个。霍凤摸摸脸转身就往回走,她又不是捉歼的,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看了比较好。
紧跟在她后面赶过来的裴子严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些声响,黑脸之上也忍不住有些微微发红。严肃的表情看的霍凤更是不好意思。人家深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