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翩跹,媚眼斜勾,柳如言慢吞吞的睇过去,“你这两日是怎么了,在霍凤面前突然恭谨的像是狗。难不成那个女人死过一回,便变了性子了不成?”
好敏锐的眼神。
虽然心中暗自吃惊,沈今仍然保持漠然:“不用柳公子费心。”他走了几步,忽的想起一件事,匆忙又折了回来,“敢问柳公子一声,这几日可曾见过冷和?”
柳如言诧异看过去,龙眼大眼之中掠过一道讶异,“你找他做什么?”
“还请柳公子相告!”
沈今的认真愈发惹来柳如言的错愕,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翩然从栏杆之上飞跃了下来,“我刚才倒是在后院看见他来着,怎么,你要找他?”
“多谢。”
沈今匆匆道了声谢,连忙往后院奔了过去。
柳如言看着他火烧屁股的模样,向来舒展的眉头也轻轻上挑,挑出些许讶异来。
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心中一动,红衣泛出些许涟漪来,翩然而动间直接从那扇开着的窗户奔了进去,顾盼间,淡漠的大眼之中忽的风情万种,瞥了一眼相拥的两人,“霍凤,大白天的直接行苟且之事,你什么时候胆子这般大了?”转而看向司马天熙,忽而啧啧出声,“看你们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狐狸精缠上了人,非得吸出血来不可。”
细长凤眼之中掠过一道杀气,杀气一闪而逝,长长的睫毛一闪,却又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虽然掩饰的极好,可那道杀气依旧落入柳如言的眼里。
柳如言忍不住挑了挑眉。
霍凤性软,居然会有这种强硬而明显的煞气,倒真的是让人觉得古怪了……
柳如言此话一出,司马天熙下意识立刻挪开霍凤的怀抱,衣衫微理往后退了一步,“柳如言,你在这里做什么?”
见司马天熙不着痕迹的挣脱开她的手,细长凤眸又是危险一缩。
瞥了在桌边坐下的司马天熙一眼,却见他态度又没有多少改变,心中狐疑,一时又不该如何试探,悻悻也在他身边坐下,不断把玩自个儿左手上的梅花指环。
这段时日,虽然她不曾清醒,可不代表她没有耳朵没有眼睛,那个魂魄与其他人之间的一举一动她都是看在眼底。先皇将指环借着司马天熙的手戴到她的手上,绝不会仅仅只有套牢的意味在里面。
梅花指环扣的极严,她一时半会居然拔不下来。
柳如言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心中疑虑大增,转而看向司马天熙,却是开门见山,“把他们都放了。”
司马天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微愣了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挑眉看过去,“放了他们?柳如言,你可知道以他们的罪名就算是死上百次都是不够的!”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愿意替他们求情。”
“哈哈哈,柳如言本来就是自在惯了,你管我?”龙眼大眼之中全是清冽的妩媚,妩媚如画。
“司马天熙,你别忘了,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柳如言微笑,“或者你可以让他们死,只是你得做好两败俱伤的准备了啊。”尾音上挑,悠悠然然的似乎荡了许多个圈,一不小心就能将人绕的晕乎。
“那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宽大的红袍略一抖动便抖出了恣意妄为的纹路,白皙如陶瓷一般的皮肤在阳光之上闪烁的薄透的光芒。柳如言伸手抚上桌子,在桌子之上一圈一圈的画着圈,“你觉得是威胁,我倒是觉得是交易。”
“交易?”
“难道你就不怀疑吗?”语焉不详,柳如言没有明说,但司马天熙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他低头略略思忖片刻,目光在柳如言的眼里停留半晌,淡问,“你有把握找出来?”
“你道我是谁?”柳如言说的狂妄。
司马天熙默然。
倒是本在专心拔着指环的霍凤忍不住也挑眼看了过去。
这种内外兼秀身居媚骨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虽然他是喜欢男人,但如果春风一度也算是不错了。如果能够收为禁宠,也好过看着司马天熙发呆。司马天熙这两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克制的很,她已经撩拨了三次,次次都被他以她身体未复原为由给挡了下来,或者,他根本就已经知道了?
忽的想起,那道由司马天熙改写的密旨可还在她这里,若是哪一日司马天熙不成事了,或许还可以借着密旨拥柳如言为帝。如果他为帝,那她好歹也算的上有功之臣……只是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软肋在什么地方,是果真不喜欢女人,还是只是厌恶女人而已……
细长的眼珠顾盼流转,视线在柳如言的身上顿了片刻。
不管日后设想会不会真的实现,当务之急,还是将他留下来再说。
她微微一笑,“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在说些什么交易,我倒是觉得有兴趣的很。”
“哦?你有兴趣?”
霍凤的手慢慢搭上了司马天熙的肩膀,视线视线却是落在柳如言身上,意有所指,“但凡有趣的事情,我都有兴趣的。”
柳如言矜持颌首,骄然不已。
“夜黑人静风高夜,正是匪盗肆掠时。”
小胖儿皱皱鼻子,“你这句诗一点也不押韵。”
竺墨白了一记过去,假假而笑,“原来假无常还懂得诗词韵律,真的让人诧异了。”
小胖儿脸一红,恶狠狠的瞪过去:“什么假无常,我们还不是被你给连累的!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升任正式无常,也不会被那两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抢了饭碗!”愈想愈恼,又是心酸又是委屈,没奈何的,山洪再度要爆发的刹那脑袋被冷和轻轻一拍,就像是按了一记开关似的,刚才还通红委屈的眼睛登时灿亮异常,比川剧变脸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