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司马天熙下了床榻,脚下一不留声将霍凤放在床榻边缘的绣花鞋踢到一边,也不在意,随手取过外衫套上身。扣上纽扣,回头却见着沈今跪爬在地上将那双绣花鞋摆放整齐,鞋尖朝外,鞋跟距离床板约莫一拳间距,仔细的仿佛经过仔细计算一般。
这般的恭谨,却是以往沈今不曾对霍凤所做的。
沈今摆好绣花鞋之后,又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物来,手轻轻一挥,衣服立刻垂顺展开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衣服就搁在床头霍凤一手可以触及的地方。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沈今又朝司马天熙躬了躬腰,双手放在腰侧曲着腰部后退着出去,脚下无声。
司马天熙看着沈今的动作,心中更加狐疑。
他以往与霍凤并非没有同床过,沈今每日进来虽然体贴,却哪里有今日的繁琐。
又过了一会,霍凤沉吟了声从床榻上慢慢起身,脸上全是饱足的晕红,眼尚未睁开便直接取过床头放置的衣服,面上微露怒色。才欲开口,神志忽的清醒过来,朝司马天熙妩媚而笑,“上次你帮我将肚兜穿到外面了,我要罚你。”
面上含笑,心中却是闪过一抹阴狠。
这个沈今,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居然给她玩这一招!
果然,司马天熙眉宇之间的狐疑立刻退散,他走上前,自然又是一番温存体贴。软语温存了好一会,他试探开口,“沈今今日倒是体贴的很。”
霍凤轻笑,“他今儿也不知怎么了,跟我胡闹呢。”
“嗯。”
看来还是他多想了吧。
霍凤搁下手中碗筷,柳梢眉立,凤眸横挑出一抹狠厉,冷笑了声,“沈今,你的胆子倒是大的很啊。”
沈今吓的抖索了下,立刻双膝跪倒在地,“主子饶命!沈今不过是服侍惯了。”
“哦?你说是服侍惯了,我倒是觉得你是特地做出来给司马天熙看的。”她伸脚一踹,那一脚踹的又重又狠,饶是沈今都被那一脚踹的踉跄了下重重摔倒在地,却又不敢抚胸,忙不迭的又跪好了。霍凤心中的怒气微散,却仍然冷哼了一声,“沈今,你不要给我玩你那些小九九,虽然现在霍家落魄了,可我仍然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
“沈今不敢,沈今不敢!”
“滚下去吧!”
沈今慌不迭的滚下去。
霍凤再度优雅举箸,随意挑起一口素菜,皱了皱眉,呸的一口吐了出来。
那个女人的口味还真的奇怪的很,居然吃这种东西!偏偏她现在还不能立刻将这些菜肴撤下去,真真的令人心头火起。
喝了口暖茶漱了漱口,霍凤心中却是在思量:这几日没有看到那个女人,也不知是死是活,若是活着,她就得想法子了。
霍家被那个女人已经玩的差不多倒了,如今说起来,抓住司马天熙是重中之重,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有自己的力量才是。
有自己的力量……
一方圆镜。
镜中的女人明眸善睐,面纱微揭,露出右脸,右脸绝美而白皙,仿若白玉一般。
司马心儿隔着面上慢慢抚上自己的左脸,隔着面纱仍然可以摸到那道异常的凸起,揭开自己脸上的面纱,左脸之上,一道刻骨的伤痕横贯在她的左脸之上,在白皙如玉的脸上愈发显得狰狞。
美丽的眸里登时全是迷蒙一片,眼泪突涌而出。
她用力拍下那方圆镜,圆镜重重摔在桌上,镜面登时破碎成数片。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她付出代价!
司马心儿凄然而笑,这一笑,脸上的伤疤愈发显得狰狞恐怖。心中一阵火起,她发了疯似的用力挥落梳妆台之上所有东西,胭脂水粉珠钗耳环都摔落在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转瞬之间,刚才还是满满的梳妆台上已经空空如也。
瞪着空空如也的梳妆台,司马心儿脸上登时现出茫然之色。
空茫而寂寥,空白的没有一点痕迹。
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在梳妆台上。
齐氏在背后看着,心中也是一酸,软声道:“心儿,母亲也没有办法……”如果不那么做,心儿势必要嫁给浏阳侯,她情愿自己女儿好好的活在自己身边,也不愿意她如花年纪就凋谢在那个人手上!
司马心儿转身仆倒齐氏怀里,“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齐氏被司马心儿哭的肝肠寸断,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拥着她跟在后面哭泣不已。
“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想个法子报仇。与其任人宰割,还不如自食其力……”一道声音蓦然响起,声音却是冷淡的很。
一见来人,齐氏慌忙将司马心儿掩在背后,戒备的道,“你又想做什么!”
夜色之下,女人绝艳无匹的相貌在灯火之下显露无遗,细长的凤眸里俱是狠辣之色,“想不想报仇?”
齐氏怔住。
“跟我合作,我保你们母女一世无忧,更可以让你们报仇。”霍凤扫了一眼过去,满意的看到齐氏与司马心儿脸上都露出恐惧却又兴奋的表情。到底齐氏还是有些理智,将过度兴奋的司马心儿按压在椅子之上,清丽的面上泛着冷然的纹路,“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可是未来的帝后,怎么会帮助我们对付他?”
霍凤掀唇,笑意不及眼底,“因为,他曾经杀过我,因为,他毁了我霍家。”声音略顿,冷傲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