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夏宰相冒雨求见。”
“准见。”司马天熙的额头重重的撞上了墙壁,如果娶霍凤是他唯一能够和竺墨在一起的机会,那他要以命和江山来搏,即使最后,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他也再所不惜。
“皇上。”夏侯逸一身官服,飘逸依然,只是被雨水****的衣摆让他有些微的狼狈,皇上急招,刀山火海也得来啊!
司马天熙这一次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开口,而是起身走下了台阶,一步一步踩着平稳的脚步,站在了夏侯逸的面前,伸手,亲自扶起了夏侯逸。
“皇上……”夏侯逸的声音发颤着哽咽了,动容了,这……
司马天熙重重的点了下头,伸手,在夏侯逸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去,他如今,能够信任的人,就是面前这个跟着自己一路风雨的宰相了。
“夏宰相,朕,有事托付给你。”
夏侯逸愕然,皇上的神情太过于沉重了,就是当年地炎进犯,皇上也不曾出现了这样扼腕绝望的神情啊!
临终托孤,这是夏侯逸此时唯一的感觉,只是司马天熙至今未有子嗣,那能托的就是……江山!
眼波里有着经挫,夏侯逸的双腿一弯,复又跪在了司马天熙的面前,语气沉痛至极:“皇上,不可啊!”
不可?司马天熙的眸光掠向窗外,那里已经失去了竺墨和冷和的身影,当初他为了巩固江山,错失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宰相夏侯逸接旨。”
“皇上……”
夏侯逸匍匐在了地上,声音几乎哽咽不成调,皇上,江山为重啊!
“传朕懿旨,明天,朕会亲自迎娶帝师霍凤为后,举国欢庆三天三夜,朕将和霍家长女一起,帝后同谱琴瑟之音。”
司马天熙的话,字字沉重,视线一直的落在外面的风雨之上,他多希望有一天,同谱琴瑟之音的,只有竺墨,而不是那个嚣张跋扈野心极大的霍凤。
夏侯逸的心一颤,皇上这是与虎谋皮吗?现在的霍凤,只怕是比曾经的霍凤更要心机阴冷了。
“还有这个,如果有一天,朕不能够在坐上这九五之尊之位,你就打开这道圣旨,按照上面朕写的执行!”
说着话,司马天熙将案上另一份拟好封好的圣旨拿起,双手执起慎重的递向夏侯逸,他知道这道圣旨攸关重大,能交托的人,只有夏侯逸!
“不……”夏侯逸身体一颤,竟站不起身来伸不出手去接。
司马天熙将圣旨放在了夏侯逸的手中,脚步一迈就走出了御书房,知他如夏侯逸,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这天启的江山是姓司马家的,是先皇辛苦打拼守卫的,谁都不能够抢掠了它,这皇位,也是自己该让出来的时候了!
一声叹息,从司马天熙的唇角里溢了出来,旋即被风雨吞噬掉。
一道伟岸峻拔的明黄色身影,迈步走进了风雨,他的视线里已经再也看不见那两个相携离去的身影,可是他不想放弃了,冷和能够为竺墨做的,自己也可以,竺墨,你感觉到我的心了吗?
挥退要为自己撑伞的太监宫女,一个人,闭上眼睛,仰起头,司马天熙任着风雨凌虐在脸上,那大颗大颗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仿佛利刃在片片旋过脸上的肌肤,不见血,却伤到了身体的最深处,让他痛的几乎呼吸不得,竺墨,您感觉到了我的心吗?我的爱!
夏侯逸将圣旨揣进怀抱里,鞠身走出了御书房,看着那站在亭台之间的高傲身影,眼睛一下就****了,皇上,何苦啊!‘爱’之一字,让多少英雄折腰!
雨水顺着司马天熙深刻的五官如溪流而下,那棱角分明的线条,越发趁的威严而强势。倾泻的大雨将他整个人笼罩,雨水****了他的衣衫,却折不断他挺直的脊梁,他尊贵的身体。
“竺墨,默默……”
如果你听见了我的呼唤,听见了我痴情的等待,请你出现吧,回来吧,给我力量,给我温暖!
司马天熙的身体一震,他感觉到了唇上有一点柔嫩的感觉,在冰冷的雨水里,有着他熟悉的温暖和气息!那是……
颤抖着长长眼睫毛,司马天熙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瞬间融入了冰冷的雨水里,他已经分不清那里面究竟含着的是什么了?唯一真实的,存在的是他面前凌空俯身而下的光影,竺墨明媚的眼眸,点点柔情酝荡开他整个世界。
她的唇印在他的唇上,虽然她没有肉体,没有更多的火热,蜻蜓点水的一吻,对他已经足够,他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她对他的感情,连绵悠长。
宫女太监们的视线里,看不见空中的竺墨,也看不见在一边黯然神伤的冷和,他们看见的只有一国之尊的司马天熙,孤冷的身影,在风雨里孑然傲立。
另一个身影,火红的披风,绝艳的容貌,站在长廊的拐角处,静静的看着御书房前诡异的一幕,一抹残忍嗜血的微笑在霍凤的唇边勾勒开,没有想到,司马天熙倒是一个多情的种子,只可惜,这种子发不了芽,更开不了花,竺墨么?你真以为我会让出半个身体给你。
转身,红色的身影仿佛燃烧的火焰旋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消失在了拐角处。
曾经,你恣意的用着我的身体勾引着那些个凡夫俗子,曾经,你那么随意的将我的身体躺在司马天熙的身下,这些,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都要一一讨回来,或许,司马天熙应该走上沈今的路,一个不能人道的傀儡皇帝,那会是个什么景象!然后自己一脚踢他下位,这个天启还不是自己的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