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衙役会意的走进来,想将枷锁拷上小妾的双手,却被冷和制止了。
衙役为难的看向站在门口的霍凤,在看到霍凤点下去的头时,衙役收了枷锁,直接的推着小妾往门外走去,这个案子还真是亏了霍帝师帮忙,否则也不会破的这么快。
“她会被判什么刑罚?”冷和跟着衙役走出来,轻声问了句霍凤,他知道这一声不该问,却真的可怜那个杀兄的女人。
霍凤看了一眼冷和,没有回答,这个是衙门的事情了,她不会插手的,不过,书生真正的死却不是小妾做的,谁杀的,到时候自然会站出来。
审讯的时候,书生的父母承认了他们在女儿刺了儿子后,他们拿着斧头去砍的,因为儿子叫嚣着要杀了他们所有的人。儿媳妇并不知道这个丑闻,他们是为了保全女儿而推儿媳妇出去的。
书生的父母被判了死刑,女儿也难逃干系,念其是被逼反抗的,叛入狱三年,何氏无罪释放。
霍凤没有去质疑审判的结果,她不懂这个朝代的法律,却感觉书生的父母确实是一心求死,骨肉血脉,如果不是书生做下这么禽受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弑子啊。
何氏换了衣服出来,对着霍凤就盈盈拜了下去,她本想好好过着余生,却不想嫁的夫郎竟是如此不堪的男人,如果不是霍帝师出手,自己或许就含冤狱底了,想着婆婆、公公和小姑,一时也是悲从心来。
“不用谢了,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冷和直接的开了口,儒雅的御医形象在这一刻也是荡然无存了。
霍凤没有开口,冷和委婉的问着何氏未嫁人之前关于他们家小姐的事情,却不想这一问让他们都吃了一惊,如夫人竟是假冒已死之人的身份进的霍府做的小妾。
何氏原是死去小姐的丫鬟,后来被卖了出来,书生的父母买了回去做儿媳妇,却不想现在冒出了这么一些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你家小姐已死,嫁进霍府的如夫人是假冒之人?”霍凤眸光掠去,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这件事情应该是属于机密的,知情的人,岂会活口。
何氏扑通就跪了下去,对着霍凤就磕起了头:“霍帝师,民妇自然是万万不敢有所隐瞒的,小姐死去的时候我在,后来是无意中听见老爷夫人在商讨时说的,京城有个欧阳大人想要以小姐的身份嫁一个干女儿去霍府,后来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人绑了卖掉了,也再没有回去过,不过,有听人家说我以前伺候的小姐嫁去霍府做了如夫人。霍帝师,民妇不敢有所隐瞒啊,要不然,民妇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霍凤和冷和对视一眼,欧阳大人?京城的?欧阳时易!霍凤的心头一跳,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安排如夫人进了霍府做小妾,以他和霍家的关系,直接领着进霍府不是更有益于他。
除非,送这个女人进霍府的目的不纯!霍凤的脸色变了几变,由此推测出来的种种可能让霍凤自己都承受不住。
她让冷和给了何氏几十两银子营生,顺带着提醒何氏京城和这个地方都已经不适合久留了。
何氏磕头谢过了霍帝师和冷御医,这些话,何氏自然也知道牵扯很大,现在对嫁人她已经死心了,后来一个人远走他乡,拣了两个孤儿,抚养长大,老有所依靠,却也善终。
冷和感觉到霍凤自从得知如夫人是欧阳时易辗转送进霍府的就很沉默,冷和自己心里推敲了下,也多少得出点什么,这如夫人的死因怕是更复杂了。
“霍帝师,你怎么看此事?”冷和试探的问了下,他从霍凤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睿智光芒感觉到,她已经有了办法。
霍凤抬起头,看了眼外面转凉的天气,突然感叹出声:“不知道阴曹地府有没有冬天,是不是也会缺衣少棉的抱怨着上面的人寡情了。”霍凤的话,带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她想到了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真正霍凤遭遇的鸠杀,两个谋杀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既然这件案子已经揭开了一层面纱,那最后的窗户纸自己亲手捅破好了。
听着霍凤全然和自己问题不搭的回答,冷和的目光一紧,现在的霍凤一以前那个狂妄霸气的霍凤全然不同,却一样有着让人漠视不得的光芒。
看着冷和半解不解的样子,霍凤笑了,随即起身,大步迈了出去,他现在不知道,很快就会知道的,而自己也会将一切黑暗邪恶都撕开摊在阳光下。
夜已深,残月如钩,亭台楼阁,花木扶疏,一阵一阵冷风掠过庭院的树木,带着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阴冷气息。尚书府此时已经沉睡入梦,几盏枯黄的灯笼在风里摇坠着,烛光跳动,多了几分诡异。
后院已经陷入了黑暗里,佣人们都休息了,只有书房里,还亮着光亮,窗户上,映着欧阳时易在来回走动的身影。
欧阳时易今天晚上有些的烦躁和不安,因为霍凤一连两天未上早朝,派人去打听着,却原来是和冷御医离开了京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欧阳时易对霍凤有着猜不透的感觉。
将书桌上的奏折看了一次又一次,欧阳时易最后双手一扯撕了开,弹劾霍凤是不是太早了点,这一步棋走不好,前面步下的所有棋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呃……呃……”一声一声模糊的声音突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象就在自己的脚下,欧阳时易心头一跳就快速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窗外,什么也没有,静静的,偶尔有风吹过庭院树木的沙沙声,这树木是欧阳时易请人专门看了风水栽种的,旺家财兴仕途,或许只是风声,自己太敏感了,不过一个小丫头,自己却紧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