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昔,云飞扬,孑然一身昔,思故乡。”
清亮的声音,悲怆的语调,在夜风里盘旋,此时的霍凤倍感思念曾经的时代,她真正的故乡,那一个永不可能回去的地方,谁也无法真正的解读自己真正的心。
远去的桀骜身影刺疼了冷和的双眼,他站在那里,看着霍凤走想站在远处牵马车的沈今,听着那在空气中盘旋回荡的声音,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不能自己的低声悲叹:“霍凤,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接受我,真的很难吗?”
不是难,而是不能不会。
深宅肃府,深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带起清冷残光一片,紧致的气息扼着人的咽喉,所有的人都在屏息而立。
霍凤一下马车,精锐的眸光掠过府门,立即感觉到了今天夜里霍府的异样。
“主子,您看?”沈今征询的问了一半的话,他的眼睛已经透过大门的府门看到了里面规矩站在通往前厅路两边的佣人,除非是大事,霍府不需要这么晚还兴师动众,而如今霍凤和自己刚回来,沈今摸不准了。
“恩,随我来。”霍凤脚步一迈,已经昂然走向了前厅,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某一点,丝毫不去瞥一下旁边站着的噤声佣人。
大厅里,正首的位置坐着一个人……霍凰,一身紫红色的华服,鬓发高高挽起成髻,配以牡丹金饰,好不威严的做在那里,旁边的椅子上,散落的坐着几个年长的同宗长辈,有的位居闲职,有的闲适在家,不过辈分压着大而已。
霍凤一打眼,了然于胸,真正用权利说话的人自然是不会在这里的。
“呦,我们的女英雄终于记得要回这个家了?姐姐,您在外面可风光够?跋扈过瘾?还知道这里是哪?”霍凰挑着尖锐的嗓音,唇角勾着嘲讽的笑,她知道霍凤去了死牢,去见了欧阳时易,霍凰的心里敲着鼓,于起坐以待毙,不如奋而反之。
霍凤平时做事乖张毒辣,毫不软肋可言,如今终于有了个可以让自己做文章的事情,霍凰自然是不会错过了的,她撺掇着本家的所有宗亲反对霍凤,打击霍凤的地位。
“霍凰,你还知道这里是哪?你坐的位置是哪吗?你想做霍家一主的位置,也要有这个能耐,如果没有,就立即下来,如果你自认本事大过本帝师,大可以请明圣上,或者,你连圣上都不在放眼里?”
冷冷的一笑,霍凤丝毫不留余地的说着,她今天晚上没有那个闲心在陪着霍凰打哈哈,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来个痛快,自己这个位置自己坐的心惊肉跳,竟然还有人看着眼红,如果不是为了查清楚当初的鸩毒,她才不会巴着这个位置。
“你?姐姐,欧阳一家可是跟着我们霍家的老宗亲了,你就这么断送了,几百口人命啊,你睡觉就睡的塌实?”
霍凰说着话,屁股挪了挪,眼睛就看向了下面坐着的其他长者,口气也变的哀叹了起来:“哎,这样其他的宗亲怎么安心啊!”
霍凤嘲讽的一抬手,就弹了弹自己肩膀衣服上的灰尘,虽然并不脏,她的眼角余光冷冷的睇了眼坐在上首强自镇定的霍凰,讥诮而言:“想安心就的让别人放心,在什么位置守什么本分,妹妹,想坐好的位置,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本帝师要负责的不是光他欧阳一家,而是整个霍府和所有的宗亲,自取灭亡,谁也救不了。”
霍凤的话不只重击了上面的霍凰,连着下面的那些宗亲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对着霍凤干干巴巴的解释着他们在这里达到原因,只是霍凤没有理会,她转身已经迈步离开了,这个位置这个大厅,他们要的话,就给他们好了,守着这些冰冷的死物,最后将一切鲜活的生命埋葬掉。
“主子,他们过矩了。”沈今犹豫着,最后还是忍不住不平的说着,那些人都不都仰仗着霍家活着的寄生虫,就连霍凰都是在这个霍府兴风作浪,离开了霍家的依仗,又有什么可嚣张的,而主子为了维持这个府,一路的辛苦,沈今看的是不能不动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权势决定一切,金钱腐蚀一切,而操控金钱的人也逃不掉被腐蚀的命运,掌握权势的人也终有一天被权势所累。沈今将一切看的清明却又深深纠葛在里面,他需要霍凤来撑起自己活着的天,他和其他人并没有不一样,只是他懂得自己的本分,不会越了规矩。
“沈今,他们只是想要更多的利益和保证,可是这个不是我提供的,是他们自己要争取的。以后,你会明白的。”
霍凤的声音坚定,她站在自己的房屋前,看着沈今为自己推开门,她从他弯着的身子看到一个被命运摧折的年轻生命,沈今已不在是她刚开始认识的那个沈今,他在自己的身边,多了自由的空气也显露了本来压抑的性格。
“主子说的,沈今现在确实不明白。”沈今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沈今只希望主子一生顺风顺水,福泰安康。”
霍凤抬头愕然,随即点点头,她什么也没有说,心头却温暖了,不要高官厚利,活的自我才重要。
这一夜,霍凤睡的安然,睡梦里,她回到了现代那个社会,坐在飞速的车子里,呼吸着带有汽油味的空气,还有,她身边坐着的男人,那是她的……霍凤看去,看到了男子转过来看着她的脸,那是……不可能?
“不……”霍凤大叫一声醒来,入目的依然是古香古色的家具,依然是纱帐木床,她顿时有了时间扭曲的感觉,抬起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身上一凉,霍凤才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刚刚那梦,做的好生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