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她终是这样无助的哭起来,绝望而崩溃……
顾锦枫彻底失望,太医这番话无疑一次重击,同时将几个人的心绪敲碎。实则太医最不想说出风夭夭没救的这番话,毕竟风姑娘在世子眼中的珍重程度大家都了然于心。说出来引世子不快,无疑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可是,这一次顾锦枫不仅没有发怒,神色还相当平静,平静得就像没了生息。几个太医当场怔住,试探着唤他,却被他摆手退去。
那个下午风夭夭一直晕迷且不曾醒来,姜国太医被打发下去之后也没再另行请过医者。至少顾锦枫和阿四知道请再多的大夫也无济于事,顾锦枫将阿四一并赶出房间,静静地陪着她呆了整整一个下午。从窗外阳光璀璨灼然,到西阳如血晕染天际,再到最后被暮色实实掩盖。风夭夭疼痛的眉宇紧揪后丝毫不放开,顾锦枫执着她的一只手腕,眉间一点愁丝,嘴角钩动间翘起一点笑意,忽然来了兴致同她讲一段过往。好似她不是病了且晕迷不醒,而是某个贪酒嗜睡的午后,呼吸均匀,睡意香甜。
他说:“笑笑,你可还记得与相公初次相遇的景象……”那一夜的月光清澈如水,仿似没有哪一夜的月光可以那样美:“美到另我动容心疼。你若永远是那个傻丫头多好,而我也永远是那个心无旁骛的姜国世子,我可以保护你,照顾你,用一生一世的时间……那一支《九天玄舞》让我心生惶恐,怎会那样恐惧呢?就知道你不再是我的娘子,终有一日是要离开……现我的心很疼,不知是我太执着,还是宿命的流动性太多,像一场正欲逃亡的流沙,将你如花容颜带离我的生命,越卷越远。笑笑,从何时开始,再伸手,才发现触及不到你,这样入心的痛苦恐惧曾一次次将我从睡楚中惊醒,我对着冷月直坐到天明……实则我早就知道你是商的谁,只在第一面我便心有感触。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他的眼神里只在看着你的时候才透出一股专情来,似水沉淀,又奔腾不息。那眼神从未见他看着别人出现过,哪怕是苏婉,一次也无……那一天,你读完他的故事而心疼。我的心又何尝不疼,笑笑,相公的心痛得无法喘息……”他将她的手拉至心口的位置,仿似离得近了她便可以感觉到那种无奈。脸上流露出一种既痛苦又幸福的神色,这神色另人不安,透出一种决绝来。“笑笑,相公此一生,不相信一见钟情,对你,却是如此。我说过,不再让你经受这种苦难,这话绝非说说罢……”
那一天顾锦枫离开,阿四再来到风夭夭的房间时,床上只有晕睡不醒的女子一人,而顾锦枫竟不知何时离开的。
姜国的暗卫没有撤离,宫中的太医也仍在青脆城留守。而当阿四再去客栈找顾锦枫时,人已经离开了青脆城。据说连夜离开,走得匆忙而隐蔽。只交待一句:“小心盯紧沈蝶,保护风夭夭。”四夏族山水丰富不假,可是整个逍遥城却没有一草一木,顾锦枫第一次去逍遥城就曾感叹过此事。
阿四没想到,有生之年,竟是最后一次见顾锦枫……以后岁月流转,时光流逝,再没见过他,从没……
风夭夭午夜时分醒来,时间太晚了,所有下人都被阿四打发着去休息,室中的灯影中只有他幼小一人。
见到她转醒,满脸兴奋:“夭夭,你终于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为你弄点吃的?”
风夭夭打量一室沉寂,便有丝恍如隔世之感。喉咙干涩,想要喝水。吐出的声音沙哑:“阿四,你先给我弄点水喝。”
阿四一阵手忙脚乱,将水递到她手中,轻抚着她的背帮其喝下。
“舒服一点儿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风夭夭摇头,脑子略微清析一点,问他:“顾锦枫呢?”
阿四眉飞色舞的激动神情一刹冷却,吱唔地看她一眼,并不搭话。
风夭夭不耐烦催促,好像根本就知道什么。
“你倒是说啊,顾锦枫人呢?”
阿四小心意意地盯着她淡淡的眉眼,慢慢道:“顾锦枫离开青脆城了,将暗卫和太医都留给了你,我猜想他一定是去东海之颠的清庭山为你寻取若生珠了。”而历来前往清庭山寻取若生珠的人都是有去无回,那只是一个不经实证的传说而已。
自然是回不来的,这一点没有人比风夭夭更知道。莫要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东海,深若万丈,波涛伤体。就算一个人有九条命越过东海,不待攀爬到颠顶,也会被通往九重天上的戾气所伤。而且清庭山外看似风起无波,实则暗机重重,更有天兵把守,插翅也难。
微微恍了一下神,眼皮轻瞌两下,再次晕睡过去。
这一睡的时间比较长,日升东方,再到天际泛黄,如此一天时间悄然流逝,她却没有一点转醒的意念。
阿四看得焦急,来来回回踱步,一天没有进食了。其中让姜国的太医进来瞧了几次,确定她还微有喘息,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是何时醒来,却要看天意了。
天意,天意,谁知老天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阿四一天来滴水未沾,守在风夭夭的床前不怕是假的。诛仙咒的厉害程度他很知道,对仙魔鬼神之类的都是大忌。不知这病一但发作,她是否承受得过。还是这病突来得这样迅猛,本与那移花公主有关?
“来人。”
阿四一声令下,门外当即凭空闪进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