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一边还有待他进一步解说的顾锦枫,对着门外急唤:“来人啊。”
侍从匆忙上来,身姿一弯:“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少正商直起身子下床,眯了淡冷的眸子问他:“昨夜是什么人送我回来的?”
侍从摇摇头,肯诚道:“不知道是何人送将军回来的,只是听到有响动,一路追着出去就见到将军躺在府门前,那时候已经是晕厥不醒了。”
“竟没看到送我回来的人?”语音陡然提高一个分贝,吓得侍从猛一抖擞。接着被少正商屏退。
顾锦枫暗自想了一下,再度道出心中狐疑:“你可是在外面同那女子交了手才晕厥过去的?”
这一问题被少正商答得异常含糊,只轻描淡写道:“交不交手又怎样,还是打探不到她的来路。”手掌习惯性的抚到腰间,那里空无一物。
“我的玉配?”顾锦枫也意识到他锦袍上昔日悬挂的奇珍玉配不见了,挑眉:“怎么?被人拿去了?”那可是代表着他姜国第一将军的权贵。只怕整个云水城无人不识。
少正商嘴角擒来一抹钩子,一时似笑非笑起来。
顾锦枫来紫风院的时候风夭夭还没有起来,事实上她早已经醒了,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有一些事冲击着她淡然的神智,那些东西就像幻梦一样的浮上来,欲罢不能,急速不达。
一双眼瞪着床幔细细寻思这些事情,不知托黑白无常办的事已经到了哪一步。还有那少正商服了她一贴药,就凭花展的本事自当看不出破绽。
门外传来轻叩门板的响动,风夭夭不想起床,将锦被扯过头顶,置之不理。
“世子,我们二夫人一准还没睡醒呢。她……她的觉要比别人多上一些。”
顾锦枫抿着嘴角轻笑,淡淡道:“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儿,一会儿记得送来热乎的饭食。”说这话时俊颜上摆出几分威严,显然是硬性规定,绝马虎不得。侍从低眉顺眼,连连应是。
少正商这病来得突兀,去得也快。平日除非会染一些风寒,便也不见他生过病。能为少正商瞧一次病也算得上殊荣,毕竟还没哪个大夫有印象给姜国的第一将军治过病。那就是一个传说,从肉体到精神,不折不扣的传说。
花展没少来将军府走动,主要是苏婉的身体一直不佳,自打她嫁进来他便频频被请过来瞧病。这次手下的病人终于换了主,心情一激动,打算留在府中吃中饭了。
少正商已经完全可以下床,此刻正同顾锦枫立在园中打量阿雪。姜国每年一度的狩猎大赛可是十分精彩的,到时所有达官显贵都会牵着自己的狗参加大赛,指不定哪一家就会杀出黑马来。可是自打少正商带着阿雪参赛,便是屡拿第一。
顾锦枫这一次仍旧对它信心十足。
只是少正商并非像他显得那样乐观,蹲下身捋着阿雪的毛发,有隐隐心疼之感。声音低沉,似叹似吟:“只这一年,日后便再不让它参加了。”
顾锦枫正当喜上眉梢,听他这样一说,蹲下身费解:“为什么啊?阿雪这几年不都表现极好,无人能及的么。”转而一想,又毁了自己一番说法,蹙眉不解:“是啊,阿雪年年参加,也该有五六个年头了吧。自打我认识你,似就有阿雪的存在,它到底多大年纪了?”狗也是有年限的,这个阿雪定然年纪不小了。
少正商不答他,抬眸瞧了他一眼,那股子淡然劲真当有些让他抓狂。
阿雪半趴在地上,任少正商修长白析的指梳理着它的毛发,看似十分享受。当空几缕暖阳照下来,晒得人暖洋洋。
顾锦枫啧啧感叹:“真是一只腐败的狗啊,看着竟比你这个将军还纨绔。”
一人一狗耷拉着眼皮不看他,堂堂一个世子也只有在将军府才能“享受”到这种被当成空气的待遇。
阿雪身姿骤起,贴着顾锦枫“嗖”一下窜了出去,着实吓了他一跳。
倒是少正商,望着五根手指空空的荡在空气中,没了手上的柔软质感,冷风借势吹进来。一派从容的笑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能令阿雪激动沸腾的人,除了他少正商,也就风笑了。
阿雪是喜欢巴结风夭夭,可是风夭夭不待见它啊。早知道去讨个吃的都能遇到它,她定然是要绕行的。
考虑到两个当朝权贵在场,她也不好太过表露真情,只尤为通达的哄骗:“小黑乖,我要去吃东西,你让开点儿好不好。”
顾锦枫看到风夭夭自然一脸欢愉,本来就是想同她见面的,可是她睡着他不忍打扰,没想到这会儿小丫头竟自行跳出来了。近身时一双手按上她的肩,望着她一双眼微微笑开:“笑笑,告诉我,我是谁?”
顾锦枫的笑意好看晃眼,柔柔软软的总有些日光的清爽味道,这笑风夭夭并不讨厌。按理说他在对一个白痴说话,这样的语气也倒无可厚非。但是在她听来还是不能十分适应。眉目一松,悻悻应他:“相公。”上面被扣着,下面被拖着,再露出微许不甘,直觉一脸可怜相。
“怎么?有人惹笑笑不高兴了?刚才说是要去找东西吃,可是不曾有人送过饭食?”
风夭夭摇头:“不是,是我不想吃那些东西。”这两天酒瘾发作,快将她折磨疯了,再不吃点可口的,脾胃恐受不住。
顾锦枫想拉过她,一眼看到地上的阿雪,回过身对少正商道:“把你的狗拖走,我带笑笑去找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