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一愣,耐不住的轻笑。
他刚刚的动作好傻。
如此一笑,占据在脑海里的沉痛回忆就散去了,舒安方觉得自己有点做作。何苦呢,把过去的不痛快带到快乐的两个人中间?
妧媚一笑,她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唇片贴住他的唇角,带着笑意,一点一点向中间滑去,只觉被她搂着的男人脖子一僵,旋即后脑就被他宽大的手掌托在掌心,楚云端迅速加深了那个吻……
“舒安……”他松开她给她呼吸的空间,轻唤着她的名字,“我,很想,很想……”压抑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她被他这声音撩热,竟是忍不住呜咽出声,听起来,却更像是答应的意思。楚云端心底喜悦,俯视着她娇美的容颜。
“舒安,你真好看。”
她扬起迷蒙的双眸,入目便是他俊朗的容颜,犹如阳光下的阿波罗,柔和白皙的面颊里笑容温暖。红了小脸儿,她轻咬唇瓣,羞涩得低声道,“你也好看。”
情动,他再也无法忍耐。
轻笑,再次吻。
“唔……”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过一次又一次,沉迷中的两个人终究是被打扰到。楚云端没好气的扯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数字,眼眸骤然沉下来,他轻轻吻了下舒安的脸颊,无奈接起手机,“说!”
语气明显不善。
舒安被他这样的小孩子气惹得扑哧轻笑出来,起身背对着他,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衫。再回头,却见楚云端已是满脸严肃,原本柔和的面孔此刻泛着层浓重的冷意。她并非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所以沉默着转过身,去看窗外的景色。
“我亲自去处理!”
压掉电话,车里霎时陷入冷凝的沉默。
她想了想,终究回头过来,将小手轻轻探入他的大手中,他看她一眼,目光含着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他欲言又止,笑的有些无奈。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眼看就要成了。
“云端。”她让自己温顺的靠在他肩头,俏生生的笑着附耳说,“来日方长。”
末了,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先是一愣,明了她的意思,接着就喜上眉梢,他抱住她的肩头把她放入怀中,俯身发狠的吻了她的唇片,满是幸福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舒安,能得到你,我何其幸运。”
她笑而不语。
云端你不知道,舒安若非你,恐怕已经死在N城的街头,而不是像今日这样,能够得你宠爱,与你相伴。
楚云端把舒安送回小木屋,就不得不去处理公司的事情。虽然他没有仔细说清楚,但从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上,舒安判断出必然是有了些麻烦。想起这些日子秦慕笙故意和楚云端作对,他又面临着雷诺和修斯的威胁,舒安不免担忧。
虽然楚云端运筹帷幄,绝不比秦慕笙差半分,但三面夹击下,他恐怕也很难应付,自己也只能在公司里的事情上尽量帮助他。
次日舒安是自己开车到公司,手指还带着个创口贴。
楚云端整夜未归,直到她醒来才打来电话,说他必须回国一趟,大约有三四天不能回去,让她安心工作。
舒安知道,她身边一直有他的人随时跟从,小事她不必太过担忧,反而是叮嘱他几句要小心,末了,她问他,“云端,你还记得出院时候答应我的事情吗?”
彼时,她正在切着圆滚滚的土豆,给自己准备早餐。
片刻的沉默,她手中的刀子一歪,刀尖擦着手指而过,鲜血霎时溢出来,她惊呼一声,放下电话把手指送到水边冲洗着。
再次拿起手机,就听到他急迫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
“舒安!舒安你怎么了?”
“不小心划伤手指而已。”她不在意的轻笑着,“让你担心了,没事,只是小伤,我正在贴创口贴。”她笑眯眯的声音,似乎让他终是安心几分,仍旧免不得责备她,“小心一些,不能做的事情就让别人做。”
“嗯。”
她淡淡的应着,又叮嘱他几句,压掉电话。
抬头看到外面充沛的阳光下正在树上挂着的两只亲密的树袋熊,才突然想起,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略沉了眉眼,为什么她觉得这一次,他是故意避开了呢?
到达公司后撞到的第一个人,就是poem。
“剧本看过了?”
“嗯,大致看过一次。”舒安点点头,问,“准备是在下月初开拍吗?”
这样的话,她这些天得加加班,而且公司里还有个小的宣传策划在她手里。
Poem却耸耸肩,“你慢慢看吧,暂时不能确定。”
“为什么?”
不是已经全部准备到位?难道临时有差池,她心口一紧,担心和楚云端有关。
“投资商那里出了点问题。”poem替舒安倒了杯咖啡,带着她到了无人的休息室,“已经确定好药投资的日本WK公司老总,突然中断投资。这部片子,WK的资金占了一多半,公司没有准备,临时很难调集资金,所以片子就被中断了。”poem无奈叹息,“恐怕这回,修斯是遇到麻烦了。”
“怎么说呢?”
华闻公司应该还不至于到为了一部片子就陷入危机的地步吧?
Poem深深的看她一眼,低声道,“秦慕笙最近也在投资一部古装片,主角正是奥奖最佳女主角安迪亚,可想而知,两部片子谁先上映,谁就会占据优势。反之,若是没能赶在黄金期上映,这部片子即使再好,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也就是说,即便有她出演,如果时机不对,片子也很可能流产。这是华闻传媒的年度主打影片,投资已经达到上亿,也可以说,是楚云端特地为舒安的转型准备的电影,若非为了她,恐怕他也不会冒风险进行如此大投入的影片拍摄。
舒安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深深看向poem,小巧的眉端微蹙起来。
“你怀疑,WK公司老公突然撤资是秦慕笙做的?”
“我不了解秦慕笙。”poem摇摇头,“可时间确实太过巧合。”
虽说如此,但秦慕笙即使不是光明正大的人,大概也还不屑于使用这种下三滥的阴谋。他是要么不玩儿,要玩儿就玩儿死的那类人。把人整到半死不活,绝非他的行事风格。
回到策划部,舒安还在想这件事,以至于cosmo叫了她两次,她才反应过来。
“cosmo?”
她抱歉的起身。
“安,我只是想知道,我让你做的文字策划可以交给我了吗?”
“可以!”舒安低头在文件堆里抽出那份,稍作检查交给cosmo,“抱歉。”
“没什么!”cosmo担忧的看看她,拍拍她的肩,“别担心,安,修斯会处理好那件事。我相信不久之后,也许我只能在剧组里才能找到你!”他耸耸肩,自言自语,“那可真是悲哀,我失去了重要的助手!”
连cosmo都知道资金出问题了,看来,整个公司都在努力处理这次危机。
舒安追了cosmo几步。
“cosmo,WK公司撤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得到消息在今天早晨。”cosmo停下,认真解释,“不过安你只负责好手头的事情就可以,重新寻找投资商的策划案我会亲自负责。”
一夜之间,就到了必须准备重新寻找投资商的地步……
整天,舒安在公司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日本WK公司突然撤资的事情。从同事们交头接耳里,舒安隐约听说,WK公司中断投资的原因似乎与她有关。
下班后,她约了poem在梧桐公园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听说,WK公司突然撤资,与我有关。”
开门见上,舒安急迫得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真伪。
Poem面色微微一顿,略有些尴尬的笑起来,“你从哪儿听说的小道消息?”
“poem!”舒安意识到他在故意逃避问题,“是还是不是?”
“如果是的话,你准备怎么做?”
Poem反问。
舒安果然微微一愣。
她听到的消息是,WK公司总裁其实并没有真正签订投资合同,在即将签合同的当天,他突然提出让她陪酒,poem依照楚云端的指示婉言拒绝。原本WK公司的老总已经同意,并且第一批资金到位,但是第二天他突然提出,必须让她陪酒,否则立刻中断投资。
昨天晚上他们亲密时,正是塞缪尔和poem陪同WK公司总裁用晚餐的时间,WK公司总裁当场翻脸,甩下这句话就立刻离开。不知道哪家媒体从酒店那里打听到消息,第二天就登载在媒体上,以至于人尽皆知。
若非舒安那个不喜欢看八卦新闻的习惯,清晨的第一波新闻里她已经看到全部报道。
如今知道确实是事实,被poem这样反问,她反倒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可她不想眼睁睁看着楚云端为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何况很明显,这个WK公司很可能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故意给华闻传媒设套。
“我不知道。”舒安烦乱得摇了摇头,突然眸光一亮。会是什么人和楚云端作对呢?雷诺,还是……秦慕笙?
“第一家发出新闻的报社是哪家?”
Poem表情略显意外,沉沉得看向舒安,“是一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报社,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上面正在调查。”
不清楚!
舒安咬了咬唇瓣,她本以为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陷害楚云端的源头。原本确定不是秦慕笙的,可此刻想到这样复杂的连环套,一环一环把楚云端引入陷阱,她开始慢慢相信,是秦慕笙的手段。他素来善于阴谋,而且,这明显符合他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