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思璇豁得站起来,她本来就因为理亏忍着了,怎么也想不到舒安这样不让人。气愤的冲到到她面前对她吼,“季小姐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不是当初见到你跑到他面前说他笑一笑会好看,他也不会这么多年把你奉若神明,你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是你给他系了铃,如今你置身事外也就算了,可你不能还怀疑阿南的动机。他只想和你在一起,要是他想动你们,你们还能安稳到现在吗!”
“呦!想不到啊,我们舒安当初还有这么个风流债。”
门口,响起打趣儿的男声。这声音,许久只是在电话里了。她想起他的坏笑,唇角就忍不住扬起几分笑意,回敬他,“是啊,在您滕少不遗余力的掐桃花运动下,我居然还能保留个孽债,难得难得!”
滕绍乐呵呵的,“舒安,你可别乱说,掐你桃花的是秦慕笙,我什么都没干,我可只给你当跟班儿来着。”滕绍一侧身,看了看身后面色阴郁的男人,笑的愈发桃花灿烂,眨眨眼睛,满脸无辜。
秦慕笙拨开他进来,面色阴沉的扫了眼在场的百里静和冯思璇,缓步走到冯思璇面前,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道,“冯小姐,一次我可以理解,两次是不是就该我亲自请您出去了?”
“就是啊冯小姐,麻烦您转告百里南,我们舒安啊当初就是个小风流鬼,见了哪家漂亮少爷都会调戏一两下的!”滕绍凑到舒安身边,对冯思璇笑呵呵的造谣,还说,“您看,这么着您要是当真了,那就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舒安可只想对秦慕笙一个人负责,其他人,只管调戏,不管……丫的,秦慕笙你敢踢小爷!”
砰的一声后,滕绍跳着跑开了。
秦慕笙深吸一口气,瞥了眼百里静,眸色沉得让百里静顿时打了个寒战。他见冯思璇仍然不想离开的模样,才勉为其难的开口,“冯小姐,你的感情怎样我管不着,但是我夫人实在不希望继续被百里南骚扰,她已经受到了惊吓,你心疼你爱的人,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同样心疼我爱的人。”
冯思璇愣了,百里静面色有些发白,滕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秦慕笙,舒安,很窝心,很幸福。她低头轻笑着,觉得整整一天心情最好的时候是现在。所以,她的善心开始探出苗头。
听到冯思璇说,“秦先生,我是真诚的希望季小姐能劝劝阿南,哪怕是让他死心也可以。”
她的话本来还有,被秦慕笙举手打断。他有那样的气势,让冯思璇瞬间立刻闭嘴。
“冯小姐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我必须告诉你,百里南不是不想动我们,而是他动不了。至于他对舒安,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他做过的事情不是你能想得到的,他对舒安,已经足以构成骚扰。你觉得,我会在这种情况下同意舒安和百里南交涉吗?”
“可是秦先生,难道您不想和阿南合作?有了他的支持,您可以事半功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动!”
冯思璇急了,急到即使明明感觉到秦慕笙不容辩驳的强大气场,居然还有勇气和他对峙的地步。
这个,秦慕笙倒是没有介意。他只是略显担忧的看了眼身旁的舒安,冷淡回答,“我不介意亲自和百里南谈,但,舒安不行!”
斩钉截铁,口气强硬。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明确,谈话到此结束。
冯思璇还想说什么,被百里静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冯思璇本来也就拿不出太有力的说辞,只好作罢,悻悻的收了气场。
滕绍在心里算计着,今儿,秦慕笙的话可是多了点儿啊!要是给平常,那最后一句话就完全可以解决问题。
“您的意思,我会转达阿南。”
见没什么继续谈下去的可能,冯思璇说完这句话告辞。
舒安忽然开口,“冯小姐,你看,百里南还能听得进你说话,所以你真的确定他是执念我,执念到没办法接受你吗?”
走到门口的冯思璇一怔,站在当地竟是发呆了几秒钟。舒安说的,没有错,他真的就那么执念的爱着舒安吗?他是不是,也曾经接受过她?冯思璇心里有点儿乱,再没有说什么就快步走了。
百里静本想跟上,却被秦慕笙叫住,“百里静!”
她转过脸带着些惶恐的看着秦慕笙。
他却是先看了舒安一眼,拍拍她的肩才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冷冷道,“我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搞得对立,所以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发生第二次。我知道你本意并不想伤害舒安,但我不会原谅无意之举。”
说完他退后一步,对滕绍说,“滕少,麻烦你送百里小姐回去。”
“我?”滕绍指着自己,恨恨咬牙,“秦慕笙,你丫的当小爷是你司机啊!”但是说完,他还是晃悠到百里静面前,绅士的朝门口伸出手,“走吧百里小姐!”
百里静犹自在怔怔的,听到这话,本能的朝门口走。她想不到秦慕笙说出这么狠的话,无意之举也不会原谅,他好狠,除了对季舒安以外对所有的人都好狠。可是百里静无法埋怨,因为他们早已说的清楚,逢场作戏,他从来没有准备和她如何。她也自以为可以控制住自己,可是,怎么喜欢那个男人就那么容易?因为她小时候也喜欢过他吗?
这一天,绝望的不是冯思璇,而是百里静。她让滕绍把她放在一家酒吧门口,进去,要了一杯鸡尾酒坐在那里,闷闷的喝着。
百里静离开后,病房瞬间清净了。舒安松了口气,面色疲惫,秦慕笙心疼的看着她,摸了摸她微凉的小脸儿,柔声问,“累了吧?”
她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手掌心依偎进他怀里。秦慕笙低沉的声音如同一剂安心药响在她耳畔,“舒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摇了摇头,笑着反驳,“你让人问过我,是我答应许她来的。其实百里静人不错,我以为她就是来看看我,没想到她会把冯思璇带来。”顿了顿,她想了想百里静和冯思璇说过的话,有些胆怯的开口,“阿笙,其实,我想冯思璇是急得没办法了。她肯定不希望百里南卷进去,才会偏执的觉得他是因为喜欢我。而且……”
她犹豫着,秦慕笙笑问,“而且什么?”
“而且,额,我当初,确实,那啥,跟百里南说过吧?”她挠了挠头,模样傻傻憨憨的,可爱极了。
秦慕笙耐不住低笑,却故意没有发出声音,闷声道,“哦,原来真的是舒安的风流债!”
“不是啦,我,我那会儿小嘛!”
舒安急得解释,小脸儿通红,抓着秦慕笙的袖子紧张兮兮的朝他抬起头,大眼睛里还带着焦急,“阿笙,不懂事的调戏不算调戏,而且,我,我可以自己去处理一下这个风流债的!”
秦慕笙越发笑的厉害,低沉的笑声从他胸膛里迸发出来,他俯身轻轻在舒安嘴唇上吻了下,那带着幽兰草的气息瞬间让舒安有些迷炫,迷眩中她听到他磁性的嗓音,“你是我老婆,你的风流债,只好我去替你处理了。”
舒安晕晕乎乎的红了脸,一时间脑子基本算是废掉了,乖顺的依偎在秦慕笙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舒舒服服几乎要睡过去。忽而想起冯思璇说整个百里家都在和秦慕笙对峙,顿时醒了大半。
“阿笙,你,你要去见百里南?”
她猛地翻身起来,这下是彻底清醒了。秦慕笙答应冯思璇他去和百里南谈!
见她焦急的模样,秦慕笙心中一暖,拉着她抱回自己怀里,不疾不徐得道,“冯思璇说的倒是没错,百里南确实是百里家唯一还算干净的人。但是她太低估了亲情的力量,所谓树倒猢狲散,百里南再执着再执念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若是百里家真的倒了,入狱的是生他的父亲和与他一样血脉的亲哥哥,甚至是他的老祖母。他纵然事业再好,也难免受到百里家牵连,所以到最后关头,百里南选择反水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你还要和他谈?”
舒安不解,而且她一直对百里南的精明没好感。他简直就是人品没下限!
“呵!”秦慕笙低笑,凑到舒安耳边吹着痒痒的气息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倒要看看,他是想要自个儿的前程,还是……”他拉长了语调抬起舒安的下颌,吻着她的唇说,“要我的小舒安。”
她一下子别开脸,严肃的绷起小脸儿责备他,“不许胡闹,正经事还没说完!”
“那说完是不是就能?”
秦慕笙讨好的凑过脸亲舒安。舒安撑着他的胸膛教训,“阿笙你不许胡闹,大白天的,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然后不等秦慕笙反驳就说,“你告诉我,百里北是怎么回事儿?不说清楚不许胡思乱想!”
他无奈的笑,他的小舒安啊,终于恢复到了小时候的模样。他有时候看到她怯生生的模样,心里的愧疚就很重。那时候他心理有问题,总想拿舒安来报复,折磨的她不像话。她现如今身体这样差,多数是因为那时候被自己折腾的。他脾气不好,就是明知道她没有对不起他,也没能温柔对待她,反而把她撵走了。死过一次,他才算明白,既然爱她,就绝对不能伤害她,无论为什么。
可是起初,他还是没有做到,总是本能的想要推开她让她去个安全的地方。可她,用她的伤痛告诉他,秦慕笙你清醒吧,你那个不叫爱,就是赤裸裸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