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中悦回到他的隆德老窝,顾不得进家门直接去了兵营。夏建凯和蔡鹏林听说主人到了急忙出面相迎,寒喧两句过后,付中悦直奔主题,说明他这次归来的原意。夏蔡二人为人虽然耿直,但是吃谁家饭,替谁家干事这个道理还懂。付掌柜这人不吝啬、大气,对属下知冷知热,工钱饷银,向来月月照发,从不拖欠。大灶小灶伙食也不错,顿顿有肉有酒,过年过节还加菜、加酒。还有付家钱多也不是不义之财,都是夏王爷给他的俸禄(更深一层是这些银两主要来自大宋朝的进贡,当然这些内情他们这一级的人员并不是很知晓),夏老爷私掏腰包把他们养起来,目的就是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保家护院护封地。
夏建凯说:“不瞒老爷您说,你我和老蔡我们都是汉人,当然汉人也不一定事事全向着汉人。我的意思是这次岳家军攻打西夏王城和我们到底有多大关系?”
付中悦细人说了句粗话,不屑回答说:“有什么关系?有鸟的关系。”
老夏说:“老爷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我们既不用帮着夏王守都城,也不用关心岳家军成败与否,乐见其成好了。”
蔡鹏林是老江湖,经多见广老谋深算,略一沉思便道:
“怕就怕岳家军不攻都城,直接扭过头来改道找我们隆德这儿下手。”
“不可能,这决不可能!老岳家干嘛和我们过不去?”付中悦摇摇头说。
“怎么不可能?老爷大老远从都城一路跑来,虽说目标也不是很大,但十几个人的队伍也是一支力量呀?你们当岳家军视而不见就是傻呀?岳家军里能人无数,尤其是那个神算子王佐,号称二诸葛,除去吹牛的水份,这个人确实有些真本领,千万不可大意呀我的老爷!”夏建凯也附合蔡鹏林的意见说。
仨人的意见不一致,但有一条,千锤打锣,一锤定音,最终还是老爷说了算。老付说:
“你俩的意见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岳家军真来打我们,二位将军怎么打算?”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呀,还能怎么办?”二人齐声说。
付中悦点点头说:“好,有你俩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总之是我们付家军见了大阵式也不能尿裤子呀!”
最后三人形成一致意见,不管怎么样,反正小心无大错,做好各方面的准备。若是宋军攻夏军,他们就坐山观虎斗,若是岳军来打他们,就顽抗到底。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哨兵急报:宋朝有一支军队直奔隆德这边而来。老付闻讯大惊失色,怕啥的来啥,岳飞不知看上了他的什么呢?前日老付和西夏王李仁孝谈军事时,还是那从容不迫坦然应对的口气,怎么事情到了自己头上,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了呢?
老付说:“两位将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该是你们替我分忧的时候了。麻烦二位,组织军队速速出城,列成阵式,和宋军决一死战!”
夏蔡二人摇手说:“老爷不可,岳家军初来,宜速战。我隆德城池虽不十分坚固,抵挡个十天半月当无问题。”
付中悦一听怒道:“你们两个原来这么不经事呀!敌人来了我们不迎头痛击,钻到热被窝里等挨打,有这种战法吗?抵抗十天半月之后呢,难道指望夏仁宗会派兵前来解救我们吗?他巴不得我们让宋军一口吃掉才好呢!”
老蔡说:“老爷错了,我们的意思是坚守不出,消磨宋军的士气,等过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再出击必定大获全胜!”
“二位想过没有,若是岳家军一旦攻入城中怎么办,我的家小,几十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可都在这儿呢!”
二人见说不过老爷,相视一笑,说:“好吧,老爷你上城墙观战,看我二人带队出城迎敌!”
付中悦欣然道:“这就对了,古人有言御敌于国门之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