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则是不同反应,她可是知道这便宜师父是个不简单的,70年代被下放到农村的高官或者文化分子可不要太多哟!前世自己一直想要融入那个圈子,却无能为力,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错过就是傻子!
她不由得期待起来师父的所谓见面礼了,却不料秦老两手一摆,笑着说道:“东西在北京呢,等以后啊你随我去趟北京,再给你。”
瞧见海棠眸色中毫不掩饰的黯然,秦老也是有些抱歉,他是要收徒弟的,不然也不会前几年没下放时就放出风声,可也是没想到居然在农村里发现了一个好苗子。所以东西还在北京,一时半会也给不了海棠。
听闻秦老的话语,英子却还在回味北京这个词,北京……可不是咱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么!
我滴乖乖哟,英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秦老,只觉得这一刻他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了,那一袭朴素的布衫说明人家穿衣有讲究懂舒适品味,那红润的面色矍利的精神气貌证明人家有真本事!试想一下,一个看上去就不健康的人怎么给病人良好的第一印象和树立起坚定的信心?总之,这一刻,秦老总算脱离英子设定的农村赤脚形象啦!
朝晖听闻北京,心也触动了一下,他读过书,自然知道北京可是首都,是大城市,也知道聚集在北京的大多都是有文化有本事的人,再联想到那“牛棚”里住着的一窝子人,觉得还真挺符合的。
便是这样,在英子的愈发拘谨、朝晖的沉默思考和海棠莫名兴奋中,初来乍到的秦老在这个纯粹宁家的小家里挖了一个角,在以后的岁月里常驻起来。
第二天天刚亮,海棠烧好早饭等朝晖和阿妈吃完后再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门,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昨夜秦老可是关照过的,明早一定得早起去他那里,他要开始正式教授海棠,因此,海棠便见路识路,一路上凭着感觉转悠,来到以前视为不好玩的禁土:“牛棚”所在。
说是牛棚,不过是读书人的贬称,其实在农村人眼中,那还是最高大上的所在地,不仅是那一片的红砖瓦房在普遍农家土方中脱颖而出,便是那些个下放的读书人气质也叫他们无地自容。
如今,海棠总算走进这个禁区,大摇大摆地走过,完全不需要担心被驱逐出去,还能够看见以前的同伴虎子遥遥在远处观望着自己,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却毫不在意,找到了师父交代的第一排第二个屋子。
“师父!”海棠还未进门呢,便对着那门口甜蜜蜜的喊了起来。
只是出门的却不是她那便宜师父,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长得挺壮实,面容却很斯文,架着一只眼镜,透过微厚的镜片看着海棠。
“呃……”海棠顿觉窘迫,不自觉地挠了挠头,莫非,走错了?
“你师父是谁?”乍一看见海棠,年轻人顿觉眼前一亮,可不怎的,一水灵灵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面前,想着之前唤得清脆又柔糯的师父二字,只觉得想要捉进怀里捏捏面颊玩玩,当然了,理智战胜冲动,他自然不能这么做。
岳风抿唇一笑,很是喜爱这个小姑娘,于是说话声音更显温柔,全然没有以前训斥下属时的冷然。
海棠还沉浸在疑惑中呢,完全没有注意到岳风的问话,此时的气氛,就很尴尬。
好在没有多久,因为久等徒儿生怕徒儿找不地的师父开始外出转悠起来,这一眼就瞧见几家之隔的瓦房门口站着的海棠和岳风两人。
“海棠!”秦老的这一声招呼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岳风和海棠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海棠很是兴奋,因为终于找着师父啦,同时还有点小羞愧,明明自己不是路痴的,怎地还找不到正确的位置呢?
岳风则很惊讶,他毕恭毕敬地对秦老弯腰,尊敬地称呼一声:“秦老。”,可眉宇间的陡然高耸表明了他此刻的波澜心潮。
联想能力不太差的他很快将眼前的小姑娘、“师父”和秦老联系到了一块,对于骤然得知真相的他,此刻脑袋里还有些蒙,他可是知道秦老的能力的,要不是追随那位被下放,在位的那些个哪能放任他到这块地来,便是自己的爷爷,有时候都念叨着要把他唤回来给检查下身体呢。
“岳风啊,这几天没什么事情么?”岳风这孩子他是知道,岳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为政期间佳绩也频出,实在是个衷心为党全心为民的好孩子。
岳风并不是他那些个被下放的同伴之一,而是过来看望他的一位老师,秦老和其他的下放者对他早已熟悉,此刻,秦老也只是见怪不怪地询问一句。
“是啊,这几天的事情都被压缩到后面去了,抽抽空来看望下老师。”岳风提了提反光的镜片,含蓄说道。
秦老无意多说,微微点了点头,便招呼着海棠过来,海棠低下脑袋,跟随在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秦老的居所。
而岳风则很感兴趣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久,脑海中的心思开始活跃起来了。
海棠到达了目的地,抬起头一看,这不是反过来的么?
也就是说,秦老家是从左往右数第二家,而她跑去乌龙的那家则是从右往左数第二家。
原来是这样……海棠嘟起嘴来,心里暗暗想道:这可不是我的错,是师父口述不清楚。
来到师父住所,一股子的药草味道传来,令人感觉到心神一提,那淡淡的独特的气味徜徉在周身,似乎能使得心境都迅速沉寂下来。
秦老看着海棠从方才的雀跃神色转为如今的沉静内敛,暗自点了点头。
做学问得静下心,学习药草知识也是一样的。不过现在她刚刚拜师,年纪又小,得从书法开始练起。这开方子的字迹也是一门学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