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再活一次,和人生温柔相拥
1909500000016

第16章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1)

癌症奇迹般痊愈之后的好几个礼拜,我始终沉浸在对濒死一刻的回味中,努力想思考个所以然出来。自打出院后,认识我的人第一次见到我总会惊得目瞪口呆,对此我都已经习以为常。

我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在最后一次看见我时心里都在想我活不长了,尽管谁也没有当面说出口。他们压根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我。如今看到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神速康复,一些人试着去掩饰他们的惊讶之情,而另一些人则藏得不是那么好。

“我的天呐,真的是你吗?”我的瑜伽教练第一眼见到我时惊得下巴都要咣当掉到地板上。时隔半年我重新走进她的瑜伽工作室。“你看上去气色好极了!我听说你正在一天天康复,可万万没有料到你会恢复得这样好!”

我在艾弥拉那儿练瑜伽已经断断续续好几年。她人非常可爱,工作室也颇有格调,窗外恰好可以俯瞰香港繁华商业中心区维多利亚港。她知道我得了癌症,在我身体日渐虚弱、无法完成更多瑜伽体式时,她温柔而耐心地帮我做动作,或者要我练习“挺卧放松”式(身体仰卧完全放松,如同熟睡一般)。直到我病入膏肓除了挺卧外什么体式也做不了时,我仍然坚持去艾弥拉的瑜伽班,因为我喜欢沉浸在那里的正能量之中。

直到最后我病得只能坐在轮椅上、须臾离不开氧气瓶和专职护士的看护时,我才没再去她的瑜伽班。

因此我刚刚恢复到可以独自外出的程度时,就想趁艾弥拉上课的中途精神抖擞地走进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哈,她还真是让我给惊着了!惊讶之余她随即向班上的学员介绍了我,因为好多新学员并不认识我。而那些认识我的学员的吃惊程度丝毫不亚于艾弥拉。其中一位女士的眼睛瞪得有铜铃大,因为她还记得我硬撑着来这里的最后几天,整个人何其虚弱不堪!她从来没想过能再见到我,而现在我居然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她只能不住地说“真是上天的奇迹”。

每个见到我的人都忍不住好奇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能恢复得这样快、这样好?然而要向大家解释这一切又是多么困难。我开始意识到就连我自己也并未完全理解发生在我身上的奇迹。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才能向别人说清楚我所经历的一切。这世上似乎没有哪种语言能准确描述出我的奇特经历,英语就更加不能!

忽然有一天我收到了阿努普的一封电子邮件,他给了我一个链接,竟是有关濒死体验的专门网站。阿努普一直在网上搜索是否有人曾经有过与我类似的经历,后来真找到了这家“濒死体验研究会”的网站:www.nderf.org。他在信中告诉我这网站上有些人分享的濒死体验与我所经历的一切颇为相似,我应该去看一看。

我并不十分了解所谓濒死体验。以前曾经有所耳闻,也可能在电视上看过一两个相关的纪录片,但我还真不知道有谁曾经确实经历过濒死状态——而且压根不曾料到自己会经历这一切!

于是我点开哥哥发来的链接,开始浏览网页上的内容。这一看不打紧,其中一些讲述和我的经历何其相似尔!我感到自己激动得浑身颤抖,皮肤上都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虽然那些人中并没有谁像我一样身染沉疴,但他们在另一个空间里的经历与我有着很多共同之处。有些人描述了那个世界的无边无际、澄明如镜以及世间万物合为一体的感觉。他们也表示面对死亡自己并未产生末日审判之感,相反只感受到了无所不在、无私无我的大爱。此外,他们还谈到与逝去的家人、亲友重逢的场景,说自己突然间能与世间万物息息相通、同声共气。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和我一样经历过濒死的奇迹,体会过天人合一、万物有灵的大爱境界!我简直是呆若木鸡。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说经历了濒死的一刻,自己蓦然有了种使命感,生命也为之变得有意义,这恰恰也是我的体会!

看了好几篇讲述之后,我注意到网页上有一个提示框:“您是否也有濒死经历愿意与我们分享?请点击此处!”我情不自禁点了下去。一个长长的极为详尽的表格弹了出来,我一项一项认真填起来。在这之前,我还从未用文字记录过自己的濒死体验,只是试着跟家人和亲密的朋友谈起过,因此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细致地回顾所经历的一切。

因为这是第一次向陌生人讲述我的奇遇,我非常努力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述得清楚无误。与此同时,表格中的那些问题又有助于我从与以往全然不同的视角来回顾自己的亲身经历。我详尽填写了我如何罹患癌症备受折磨、如何病危入院命悬一线,以及如何起死回生神速康复的所有细节。我一丝不苟填完表格中所有必填与选填项目,然后点击了“提交”。一个对话框立即弹了出来:“非常感谢您的提交,我们将在三周之内通知您是否登出您的讲述。”

这时已是夜阑人静时分,我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要得到网站的回复恐怕还得好长时间。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惊喜地发现一位名叫杰弗里·隆恩的医生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

隆恩医生自我介绍说他是濒死体验研究会网站的管理人,同时也是一名肿瘤大夫。仔细阅读了我的表格后,他感到这是他有生以来听过的最不可思议、最非同寻常的经历,因此希望我能接受他的随访,回答几个后续问题。他特别想了解我的治疗和恢复情况,因为淋巴癌的神奇自愈确实令他大惑不解。他说我的表格信息已经相当清晰明了,但他还想进一步了解我的患癌历史,比如何时被确诊、病程的进展如何、在经历濒死之后多久癌症得以自愈。

我尽我所能详细回答了隆恩医生的所有问题,他也又一次立即回复了我。从他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一种由衷的欣喜之情。他说看了我的回复他心情十分激动,而且很感激我能允许他将我的故事发在网站上,让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人都能受到鼓舞和启发。很快我的故事连同我对那些后续问题的回答就都发布在了网站上,直到今天还完整无缺地保存在网站的历史文档库中。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表格刚一提交就引起了隆恩医生的极大兴趣,他甚至把表格打印了出来一读再读,因为我的故事在他看来实在是太神奇了。此前还没有哪一位网友的表格能够让他如此着迷。

与此同时,我的经历也令我的一位朋友彼得·罗伊德深感震撼。其时他正经营着一本名为《香港全接触》的刊物,希望我能同意把我起死回生的神奇经历刊登出来。于是我把提交给濒死体验研究会网站的文件原封不动地发给了他一份,他当即决定下期就发。

几个礼拜之后,大约是2006年的夏天,又一位美国的肿瘤专家联系上了我。这位名叫高·彼得的大夫对自体痊愈现象有着相当浓厚的研究兴趣。他说在相隔不到三周的时间内就先后收到两个朋友发来的链接,都是关于我的经历的,一个来自濒死体验研究会的网站(下文简称NDERF网站),一个来自《香港全接触》。当他最初收到NDERF网站的链接时,他根本无暇细看就置之一旁了,因为我的讲述太长,而人们来信推荐他看的文章或网页又太多。不过当他收到第二封推荐我的故事的邮件时,就有些动心,决定一看究竟。写那封信的人不仅提供了《香港全接触》电子版的链接,而且特别附言请他务必读一下我的讲述,并说百分百保证他会感兴趣。

读罢我的故事他吃惊极了,于是和彼得·罗伊德取得了联系,问他是否有办法可以联系上我本人,因为网上并没有给出我的真名,只将故事冠名为“安妮塔的濒死之旅”。于是彼得通过电子邮件暂时充当起我俩的中间人。很快彼得大夫就问是否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因为他实在是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要弄明白。

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好几个小时,我把自己的经历、尤其是得病到自愈的全过程都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一遍,之后又把我病历中的有关记载传真过去,其中包括2月2日病危入院的当天医生的诊断书,记录了我当时的病况以及医生的预后分析,并清楚写明“淋巴癌,ⅣB期”。

看过这些病历资料后,彼得大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女士,无论我从哪个角度看,你都应该不在人世了!”

我的真实案例让彼得大夫觉得太不可思议,因此他特意安排了一趟来香港的行程,好亲自去我住过的医院考察,研究我的病历资料。

那是10月中旬的一天,在我亲历濒死之旅的医院,我们第一次见面了。我们在大厅略坐了一会儿,简单聊了聊,消除了初次见面的拘谨。他又问了好几个问题,想从我的角度更深入了解我的病、我的“死去活来”。紧接着我们一起去了院长办公室,要求查阅我的病历资料。他们搬来我的档案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厚厚一摞差不多有三英寸高。彼得大夫和我一起把病历搬到医院餐厅,然后就开始一页接着一页仔细读起来,并把他感兴趣的相关部分抽出来复印。

我觉得很激动也很有幸,自己的故事竟然先后引起两位肿瘤专家的兴趣——首先是隆恩大夫,然后是彼得大夫。这说明我的感觉没有错:从死亡边缘回归现实世界,我的生命有了更伟大的目标,那就是帮助他人。如果自己关于濒死体验的回顾与分享能够帮助到其他挣扎求生的人,我将备感欣慰与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