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赤诚相见的时候,战场已经从沙发转移到了杨战的大床上。
窗帘在杨战托抱着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合上了,头上的顶灯却是开着,白色的灯光像皎洁的月色一样流淌在两人身上,浅灰色的床单和同色系的枕头被套衬得两个不着寸缕的人身体更加莹白透亮。
穆之晴的皮肤很好自是不必说,身体和脸一样的白皙无暇,此时因为****染上了一层漂亮的浅粉色,像极了夏夜里悄悄绽放的蔷薇。
杨战的皮肤也很好,在男人当中他属于那种清俊白皙的,但跟白面书生又不一样。身上的肤色虽然看上去挺白,但并未因此减少他阳刚硬气的一面。他的肌肉很结实,小腹的地方还有明显可见的块状肌,手臂和胸前的肌肉因为他撑着身体的动作受力地鼓动起来,穆之晴的手摸到他手臂的时候,明显感受到那里面喷薄的力量。
难怪他刚刚一只手,还是左手,就将她托着抱起来了,而她因为害怕掉下去,双腿自然就勾住了他紧实的腰身,以至于在他走动的时候,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被他恰到好处、有意无意地顶了好几下。
“你的手没有关系吗?”想起那天在医院,他师兄警告过他的话,穆之晴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他一句,若是因为这样的事裂了伤口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杨战左手撑在床上,看了一眼右手小臂上缠着的纱布,不以为然一笑,“不受力没事。”说完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了意味,“一只手做俯卧撑对我来说没有难度。”
俯卧撑,俯卧撑,这三个字在穆之晴的脑子里饶了几圈后,然后她的脸就更红了。然而此时,她也无暇去想什么了,因为杨战的唇舌已经开始对她进行又一轮的攻击。
就在她带着娇羞和一点点好奇的复杂心情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忽然间觉察到了不对劲。
不是因为等了那么久而没有动静,而是她开始感受那原本炙热的气息不知怎么的陡然间就失了温度,丝丝冷冽的气息从下方传来,像防空洞里冒出的冷风,让原本发热的身躯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穆之晴猛地睁开眼睛,微微抬起头看向身下,原本只能看见乌黑短发的脑袋慢慢抬起,然后她看到一张带着极致隐忍愤怒的脸。他依然双目猩红,甚至比之前吻她的时候更甚,可是感觉却已经变了意味,就算迟钝如她也已经能感受出来,那里面的猩红不是因为****,是因为愤怒。
“怎么了?”穆之晴实在不明白,不过睁眼闭眼的功夫他怎么忽然间变了个样。
杨战在她的注视里慢慢直起了上半身,眼里的猩红在这个过程里慢慢退下去,他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直到眼里的温度散尽,最后变成如同北极冰封的海面一样,外表一片白茫茫的清冷,下面却是暗流涌动,波涛翻涌,似乎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撞裂那冰封的冰川,喷涌出来。
“怎么了?杨战,你……?”穆之晴有点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怎么了?”杨战终于开口说话,但是声音里的冷冽和讥诮像一把无形的剑刺得她双耳生疼。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穆之晴觉得杨战各种莫名其妙,前一刻还在对她深情款款,缠绵热烈,怎么下一刻就阴阳怪气、冷言冷语起来,捉摸不定地表情和语气让穆之晴心里也升腾出了火气,不要认为只有你才有发脾气发神经的权力。
“我清楚什么?你发什么神经?”
杨战透着寒意的双眸猛地往后缩了缩,里面的透出的视线像极了狮子或者猎豹在吃掉猎物前那令人遍体生寒的寒光。他的身体慢慢倾上来,在距离她一定位置的地方停住,然后唇角扯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冷笑。
“你不清楚,你竟然不清楚。”他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她这话是多么的可笑。
就在穆之晴想再次大吼一声你有病的时候,杨战腰部的肌肉倏地收紧,下面往前一送,竟然就这样撞进了她的身体。
穆之晴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都没有做好被他入侵的准备,所以他这么剧烈地冲进去,痛得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身体本能地往后缩,往后退,想把他推挤出来。
杨战左手掐住她的腰,用力地将她按向自己,穆之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在痛楚中承受着被他深埋进去的感觉。
“疼。”也是出于本能地,她朝他吐出一个字。
但是她满脸纠结的痛苦和近乎哀求的声音并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的怜悯之情,他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骇人,说出口的话也依然带着赤果果的讽刺。
“疼?”他反问,接着是一声冷哼,“那样极致的痛楚你都经历过了,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穆之晴睁着水雾般的大眼睛,迷惑而仓皇地望着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说她早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么?可是她的第一次明明是跟他,他知道的啊。她想开口问他,想让他再说得明白一些,然而他却不给她机会说话了。
身下退出去一些,然后又一个猛力撞进来。他这一下的力度比刚才还要猛些,穆之晴的脑袋一下子就撞到了床头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一撞倒是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些,她算明白过来了,这个男人现在根本就不是在跟她欢爱,他这是在虐待她,惩罚她。可是她明明没有做错事,从一开始这件事不就是一直是他在掌控吗?她虽然没有多么热情地回应他,但最终她已经妥协了,还开始配合他,他怎么就情绪失控了呢?
杨战的确失控了,他像一头暴躁的狮子,无比凶狠地在她体内伐挞,仿佛有无限的痛恨不满要一股脑发泄出来,全然不顾身下的人痛苦地挣扎和呜咽的哀求。
穆之晴一开始还抓他,挠他,嘴里也不闲着的骂他唾弃他,只是后来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时候,她也学乖了。她不动了,也不骂不喊了,四肢软软地摊在床上,眼睛有些绝望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盏白晃晃的顶灯,心里一片白色的苍茫漫无边际。晃动的身体和强烈的撞击声无不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她现在正在遭遇一场强暴。
这种感觉不是强暴是什么?
她不是已经跟他两情相悦了吗?他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不需要啊,真的不需要,除非他是变态,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想让她遭受这种耻辱的感觉。
许是她消极的对抗让他失了兴致,他上了马达一样伐挞的身体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她听到他冷哼的声音,再然后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抽身出去。
她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听到他趿着鞋子走向门口,听到房门重重合上的声音。
然后世界安静了,可是静的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