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今日林栋吴磊等四个人相约出去郊游,清凌凌的溪水顺着山涧倾泻下来,所谓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用在此处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吴磊小心翼翼的扶着珍妮来到泉边的一块巨石上休息了,“喂!怎么样?没骗你吧!”林栋大声的叫嚷着。
吴磊看了看林栋,没有理会,只是怔怔的看着身边的珍妮,“干什么这么看着我?”珍妮闭着双眼静静的享受着这里的一切。
“我能想什么?”吴磊将珍妮搂在怀里,“我再想,我的爱人怎么可以这么美!”
“又在油嘴滑舌!”珍妮别过身去,“听着你的夸奖不代表我接受啊,我终于相信所有的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看来你也不例外啊。。”
“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告诉你,你每天都称赞我的容貌,如果有一天我变成老太婆,脸上布满皱纹的时候,你会连正眼都不看我的。。”
“你太小看我了,”吴磊在珍妮的脸上轻轻一吻,“无论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之后,你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西施,永远都是全世界上最美的人。”
“你说的?”珍妮那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吴磊,“如果有一天你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
“那我怎么舍得?”吴磊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当你变成婆婆的时候,我也会变成一个老翁,在那时你就算嫌我丑,我也会一直跟着你。。”
转眼黄昏将至,那斜挂在西边的太阳,由于树木的遮挡,只透漏出淡黄色的光芒,
“喂!山上那两个!”林栋大声的呼喊着,声音在山涧不断地回响着,“该回去了,晚了的话,我们就下不了山了!”
林栋的话提醒了吴磊,吴磊看了看手表,几人来到这人间仙境快四个小时了,看着正赤脚站在溪水中的珍妮依旧兴致勃勃,吴磊伸手一撩,溪水在夕阳的照耀下形成一段光束,径直飘向珍妮的身边,珍妮转过身来,似怒非怒,“你干什么?”
“该走了!否则我们就要被困在山上了!”
吴磊将珍妮送回家中,回到林家的时候,只见林文强正满目忧色,看见吴磊走进家门的时候,林太太立刻迎上前去,“小磊回来了?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
“还好吧。。”吴磊满脸笑意,视线落在始终没有看向吴磊的林文强,“林叔叔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林文强吸了口烟,看了看吴磊,“小磊啊,刚才你家中来电话说,你母亲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什么?”吴磊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怎么可能?我妈一向身体很好的,怎么会?”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随时都会出现问题的,更何况这么久都没回去了,你怎么知道这一年里,你母亲怎么样了?”林文强说道,“对了,我接到你家里的电话,我便自作主张给你定了明天最早的火车票回去,今天早点儿休息吧。。。”
第二天,吴磊早早的起来赶火车回到老家,由于走得匆忙事先并没有通知珍妮,只是让林栋代为转告,走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少爷!”火车站外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那里,“回来了,老夫人让我来接您。”说话的是吴磊家的司机何叔,在吴磊很小的时候,他便是家里的司机。
“我妈?”吴磊心中不免有些狐疑,“我妈怎么知道我回来?是林叔叔说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何叔将吴磊手中的箱子放到车上,并将车门打开,“我只是遵照夫人的吩咐而已。”
一路上,吴磊一直望向窗外,是啊,一转眼,自己已经离开家里一年了,也不知道母亲有没有老?头上的白发有没有增加?吴磊在心中拼命的想着母亲的样子,到达家门的时候,吴磊飞快的跑向母亲的房中,只见母亲正斜躺在床边,下人正喂着汤药,“妈,你怎么了?!”吴磊快速的跑到母亲的身边,只见母亲虽在病中,可是她的气色还算好。
“回来了?”吴老夫人和蔼的看着吴磊,“出去一年,结实了不少啊。”
“你到底怎么了?那里不舒服?要不要紧?”吴磊关切的问着,随后看向房中的女人大声的呵斥着,“老夫人病了怎么不送医院!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信不信我把你们都辞掉!”
“吴少爷。。。”拿着药碗的女人想要说什么,“还顶嘴!”吴磊一把将药碗夺过来,“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
“小磊,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吴老夫人立刻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都这么大了,做事还是这么毛躁,你仔细看看这是家里的佣人吗?”母亲的一句话提醒了吴磊,吴磊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虽然穿着朴素,不过在眉眼中看得出来一丝不同于家中其他女孩子的气质,身上散发着浓厚的书香气息,“这是孙家诊所的孙大夫,你也不看清楚就破口大骂,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吴磊这是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立刻有些无地自容,“孙大夫,不好意思啊,刚才失礼了,我向你道歉。。”
“吴少爷不用自责,看的出来你很关心伯母,所以才会这么急躁,”孙大夫倒是很豁达,“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大云,并不是什么大夫,今天只不过是替我爸爸来送药而已。”
“是啊,”吴老夫人说道,“这段时间都是大云在照顾我,每天陪着我说话,解闷,比你这个儿子强多了,出去一年心都野了,也不知道跟家里联系一下。。”
“对不起啊,妈。”吴磊挠了挠头发,转身看着孙大云,“孙小姐。。”
“呸呸呸!”吴老夫人立刻制止道,“出去是让你学习知识去的,不是让你学这些不三不四的话,要叫同志,小姐什么啊,你这样说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对不起啊妈,我说错了,”吴磊嘴上道歉,可是心中却不是这样想,整个大学里,男生对女孩子的称呼都是同学,或者是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孙同志,”虽然说起来很不舒服,可是没有办法,“请问我妈到底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孙大云笑了笑,“吴同志,你放心吧,伯母只是得了流行感冒而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我要不是这么说你能回来吗?”吴老夫人有些不满,“你一走就是一年,一次电话都不打,是不是早就把家给忘了?”
“这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你刚回来,也一定乏了,我的身体没事,你回去休息去吧。”
离开母亲的房间,吴磊回到了阔别一年的自己的房中,打开门,房间里的一切和一年前一模一样,但是却一尘不染,吴磊仿佛看见在这一年中,下人在房中忙碌的身影,吴磊将包中的书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收拾停当,不知不觉的一阵疲倦,就这样一夜到天明,再次张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时分了,吃过早饭,吴磊再次赶去母亲的房间,再门外的时候,只听房间里发出阵阵笑声,走进去一看,原来孙大云早早的便赶到这里了,“妈?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吴磊问道。
“随便说说,”吴老夫人满脸笑意,“大云真是个好孩子,人家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这一点儿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错,我只是她父亲的一个病人而已,她每天都这么照顾我,我都觉得过意不去,孙大夫有你这个女儿真好,不像你这个臭小子。。”
“妈,您怎么又说道我身上了。。”吴磊不免感到委屈。
“是啊,伯母,我看吴磊对您真的很孝顺,听说您病了,立刻就赶回来了。。”孙大云立刻说道。
“你啊,不用替他说话,我生的儿子我心里清楚。”
孙大云笑了笑,将药放到桌子上,“伯母,我先走了,晚上在过来。。”
“别急着走啊,”吴老夫人挽留着,“我知道你喜欢读书,这不我儿子回来了,他可是复旦大学的学生,他一定能辅导你一下的,是吧儿子?”听到母亲的话,吴磊附和着。
“可是,您晚上的药。。。。”
“怕什么,我叫下人去取,放心吧,我是给自己治病不会耽误的,小磊,还不快带她去你的书房?”母亲的命令,吴磊自然遵从,所谓的书房早已经有名无实,自从吴磊的父亲去世后,家里的书只有吴磊一人翻阅,由于他怕麻烦,就在自己的房间中定制了一个大大的书架,几年下来便把书房搬到了自己的卧室了,走进房间那一刻,孙大云的脸上一阵绯红,吴磊看了并不感到奇怪,从两次的接触看来,孙大云是个保守的女孩子,甚至可以说是迂腐,思想有些陈旧,对于第一次进男人的卧房自然会不舒服,这点不足为奇,真正令他好奇的是,现在已经是1962年了,向孙大云这样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怎么会思想如此陈旧?
“你的房间很朴素,一点儿都不像个有钱人。”孙大云说道,很明显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哦,没什么习惯了。。”吴磊随意的应付着,“我家的书都在这里了,我主修的是英文,可能没有办法辅导你了。。。”
“英文?”孙大云的脸上写满好奇,随即又是一阵失落,“学英文好,不过太难了,我应该是学不会的,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书而已,没有别的。。”
“这样啊,那房间里的书随便看吧,不用客气。”
“谢谢你。”果然孙大云在书架上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在《红楼梦》上,吴磊见状立刻将书抽出,并解释到,“这本是写于清朝,本命为《石头记》,在那时候它被认为是禁书,说是败坏风气,真是可笑,对了,你最喜欢里面的谁?”
问到这里,孙大云一阵羞愧,“我是没看过的,从小到大都是我父亲教我识字,我只读过一些医书,向这样的书我都没有看过。。”
“这没关系,以后你就把这里当作你的私人图书馆,随时欢迎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你随便看吧,”说着吴磊将椅子让给了她,果不其然孙大云坐在那里认真的读着,仿佛忘记了身边的自己,吴磊看到此处也不忍心打扰,只是拿起本书靠在床上,随意的翻阅着,突然一张相片滑落出来,并随风飘到桌子旁边,孙大云见状立刻将其拾起,“哇!好漂亮啊,”看着照片里的人,孙大云不住的赞叹道,“你的同学?”
“不是啊,”吴磊拿过相片,脸上浮起笑意,“她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
“是啊,不过也是我的英文教师。。”吴磊继续说道。
“还是你的老师?”孙大云诧异的看着吴磊,想要说什么,“外国人?”
“准确的说应该不算吧,她的父亲是中国人,是个医生。。”
“真好。。。”孙大云一阵羡慕。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吴磊笑了笑,“早晚有一天你会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的。”
“也许吧。。”孙大云轻轻一笑。
转眼间便到了傍晚时分,吴磊打开窗望向窗外,圆圆的看见孙大云在院子里煮着汤药,看到此处,吴磊不免有些惭愧,遂走下楼去,“辛苦你了,我来吧。。”吴磊坐到孙大云的旁边。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孙大云认真的扇着炉火,脸上的汗水慢慢的流下来,吴磊见状立刻拿出手帕,“擦擦吧。”随即将扇子拿过来,自顾自的扇起来,煎药这样的活,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孙大云一旁耐心的教着吴磊,所谓的炉火不能太旺又不能太缓,其中的火候有靠自己慢慢的体会,如果炉火控制的不好自然会影响药效,半个小时候,吴磊亲自将药端到母亲的房中,听说是自己儿子亲手煎的,吴老夫人自然心中生慰,“大云啊,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小磊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孝顺呢。”说着笑着看着孙大云。
“不要老是把你儿子说的这么不堪嘛。。”吴磊再一次委屈了。
“像现在这样真好,要是每天你们两个人都在我的身边就好了。。”吴老夫人感叹道。
“妈,你有胡说了,”吴磊说道,“先不说我的学业还没有完成,过几天之后就要回去了,就算是我不会去,人家孙大云家的诊所那么忙怎么可能每天都呆在我们家里啊?”
“怎么不可能啊?”吴老夫人看了看吴磊,又看了看孙大云,“怎么不可能?事在人为嘛,你看你才回来两天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融洽了,说不定哪一天会成为一家人呢。”
吴老夫人的话顿时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出现了一丝尴尬,吴磊看了看大云,之间她微微低着头,“妈,你别瞎说了。。”
“是啊,伯母,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在开了,”孙大云脸上微红,“免得有一天吴磊的女朋友听到会伤心的。。。”
“女朋友?”吴老夫人看了看吴磊,随即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下,“我让你去学校是去学习的,不是让你去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的!”
“妈!怎么就不三不四了?”
“女孩子随便就和人家交往,私定终身,这样的女孩子好不到那里去!”
“妈,你的思想不要这么迂腐好不好?”吴磊辩解着,“现在讲究的是自由恋爱,我们有权利选择我的另一半,别说我了,就算是大云她也会这么做的。是吧?”
“是啊。。”孙大云附和着,“伯母,你不用担心,我看过他女朋友的相片了,绝对是大美人,而且有正当的职业,是他大学的老师,有修养,又有内涵不错的!”
“美不美无所谓,主要是要稳定,这才是重要的,”吴老夫人说道,“你说是老师?你怎么可以和老师搞到一起?先不说年龄的问题,就是身份上的差距也不可以,老师就是父母,你这是胡闹!”看的出来,吴老夫人对吴磊的选择并不是很满意。
“妈!你看,现在不是提倡人人平等吗?那我和珍妮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吴磊继续解释着。
“你说什么都有道理,”吴老夫人说道,“可是年纪上。。。”
“这你放心吧,珍妮是因为自由在国外长大,所以破例在我们学校任职,实际上她的年纪只比我大两岁而已,而且她的家境很好,父亲是一名外科医生,怎么样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吧?”
“听你说的,真的有那么好?”吴老夫人叹了口气,“不过,有时间你把她带回来让我瞧瞧。。”
“这么说你同意了?!”吴磊开心极了,“那好!这次放假我一定带她回来!”
“你说带就带?!”孙大云说道,“人家会和你来这么远吗?”
“就是啊,总是毛毛躁躁的,”吴老夫人继续说道,“就是人家姑娘同意,人家父母也未必愿意啊。。”
“这您就放心吧,他们一家都很开明的,对于女儿感情上的事情从来都不过问的,只要女儿喜欢就可以,至于说来我们家里,这就更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