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暻倚在楼梯上，看着楼下一直走走停停的程蔷薇。抽风，还是……
“喂。”受不了了，“你停下来可不可以，我有点头晕。”
“哦。”女生终于停下来，出神的望着走下来的人，“你怎么不骂我？”毕竟盗用了你的名目在人家宴会上做了不得了的事啦。
“昨天被爷爷骂的还好吧。”
“死不了。”连暻白了她一眼，“程蔷薇，你现在倒是猖狂了。”
“嘿嘿。”某人死皮耐脸的讪笑着，“我这不是谦虚的跟您学习么，再说了，我这么虚心的请教也达不到你一个脚趾头的高度，你说是不？”
“程蔷薇，你脸皮真厚。”某人白了她一眼，“不过如果我是你，还不会是砸杯子那么简单。”
蔷薇汗颜了，“是是是，我还是应该跟你继续学习。你好像有点不喜欢他们一家？”前面的身影顿了顿，动作被女生尽收眼底。
“谁？”
“你知道的，不要装傻。”
“哦。”尾音故意的拖长，“他们啊。”
男生没有了下文，顷刻之间转移了话题，“程蔷薇，你昨天回来的很晚，你到哪里去了？”
蔷薇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在问下去了，但是对于现在的这个貌似不是很好打哈哈过去，实话说和夏青橙在一起，这个男的肯定不会安好心下去。
“那个，我决定提前高考了。”好吧，这个消息还是惊爆的吧。
“为什么？”果然看到男生惊讶的脸。
其实先提起这个的是刘季炆。对于什么时候考试蔷薇倒是真的没有想过，之前在职校的时候是学过这些课程，虽然老师不是很好，但是大体的还能记得。
蔷薇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谁愿意留在高中那么久，谁都想飞到自由的世界看看。有了季炆的陪伴一切就更加顺理成章起来。
“季炆，就是我的那个朋友刘季炆她说要一起考考试试。万一行的话，就去上大学。不行的话就继续念高中”
“刘……季炆……风扬企业主的女人？”
“你认识季炆？我觉得还是可以的，毕竟只要努力什么都能成功不是么，以前我成绩不好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可是现在我想认真啦，所以一定来得及的。”
“程蔷薇，你觉得可能吗？我不是打击你的意思。”迫不及待的打断她，“刘季炆是当初年级第一名直升上来了，你认为以你现在的成绩好像有那么点困难吧。”
“我怎么不行了。”
“先不谈其他的，你本来就不聪明，从小学到现在数学及格过么？哦，都忘了，就算那次是考了班上第二名，也不能排除你借鉴刘季炆的可能性。高一高二的课程你都没有学过，你怎么知道你就能行。”
“刘季炆需要的只是一个陪伴而已，你以为你陪她之后你们还会有什么联系么？有了你之后换个单独的教室就更加顺理成章了起来，别傻了。”
“季炆不是这样的！”蔷薇急于为自己的朋友辩解，“再说了，我有说有什么值得她那样的。”
“因为你是程蔷薇。”男生语气不重，“因为你是程蔷薇。”重复一句只是为了让你相信。
“你了解你那个朋友吗？你知道她的家庭状况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相信她，你爷爷以前是怎么教你的。还有你也忘了小时候那么骗你的张婷婷吗？你就这么不长记性吗？”
她怎么可能知道张婷婷。
“可是你怎么知道季炆不好，就因为其他人的错，你就以为所有人不好么？你也太以偏概全了一点吧。”简直是莫名其妙，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种癖好，“季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我很好的，真的。”
连暻把头偏过去不打算看她，“随便你程蔷薇，我是为你好。”不领情就算了。
“喂，连暻，你怎么不相信我。那个成绩，数学成绩真的是我自己考的，不骗你。”
回答她的是背影夹杂愤怒的脚步。
好吧，这下换女生沉默了。程蔷薇你还真是可怜，交朋友都有人干涉。
我相信你，蔷薇。可是我更相信，除了我，没有人会真心愿意保护你。
城市上空是高楼，高楼里面是无止境的落寞。
空虚的人空虚，怀念的人怀念，寂寞的人寂寞。寻找的人继续征途。
江南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眼波里倒影着颜色。给人悸动。
“真不容易，您还找来了。”
所幸现在晚上，倾听者还是可以从窗户里看见说话者的表情。如果不是看见表情还真以为这小子是很尊敬自己。
“这不是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奥斯汀尽量把话说的很委婉，毕竟这次到中国不是为了跟他吵架的，“你的公司很好，这几年你也很长进。在过几年，我就把澳洲那边的事业交予你。”
江南默然的握紧拳头。
来人不是没有注意到这点，他这个儿子就是太倔，这点是像他，还是应该像他母亲多点吧。都说是亚洲人的基因强一点，从孩子身上就能体现出来。
他长的很像他母亲，他母亲很美，很有味道。
江南转过头，看见正在弹烟灰的奥斯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变老。
岁月不是没有留下痕迹，留下的地方因为太深了，又被增生的物质给掩藏了下去。比如心，比如习惯，比如好多年的后悔。
可是轻易承认自己后悔很难，特别像他这样的人，把自己看的很高尚的人。
“你年纪不小了吧，也该找个对象定下来了。”奥斯汀看着几步之远的儿子一眼，“你还记得以前家门口的那个雪莉么，她惦记你很紧了。”
“比你那个小女孩，我更记得林恩。她不是你眼中的最佳媳妇对象么？”
江南皱了皱眉头。当然逃不过这个老狐狸的眼睛，每次跟他对话总喜欢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从小时候到现在他就是太冷静了，没有同龄人的样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以前自己是太忽略他了。直到他凭自己重新站在这个世纪上，奥斯汀才知道以往的忽视是多么大的错误。
被儿子讨厌，找不到妻子，对于年迈的人是多么凄凉的事情。
奥斯汀一脸吃大便的表情，“我现在不会强迫你了，你要娶谁娶谁，你看得顺眼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走，要帮你订机票了。”
“别着急，不着急。”
江南快憋出内伤了，这个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一天了，其间根本就没有上过厕所。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他爸耸耸肩，“没有发现我的中文进步很多吗？”
“没。”看了看腕表，“恩，程老爷子让我去吃饭，就不陪你了。”套上西装，对着沙发上那个颓废下来的身形说了句。
“圣诞快乐，先生。”
“大卫。”
这样一个称呼不出所料的让江南止住了动作，他终就还是会问吧。
“她还好吧。”
“很好，没有了你她一直都会很好。”江南脸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漆黑的瞳仁倒影着高楼的星灯，“难为你还惦记着，不过，我是不会给你打扰到她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