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抑制不住转移,这三年,程蔷薇19岁,江南32岁,连暻还在不知道的国度,夏青橙从哈佛毕业回来接手家事。
他们都变了,从当时的青涩到现在的连微笑都变成一种寒暄。
“难过吗?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红酒折射着宝红的光,觥筹交错间略感寂寞。
江南笑了,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本来就不打算做她的新郎。不准喝酒,跟谁学的?”轻轻呷了一口,杯口上有少女清晰的玫瑰味的唇彩香。这个谈不上牌子的唇彩是在一年前云南的小镇边,买花老妇人因为常年接触天空里面紫外线,黝黑而健康的脸上泛着慈祥的光。因为时常接触花的香,周身也被一种安静的氛围渲染成神圣的光芒。她说喜欢用玫瑰露做成的颜色与气味,尝试涂在脸上,他听到她的声音问他“是不是好看”,他买下,之后,之后就没有换了吧。
玫瑰这种花,香味浓郁,沁人心脾。不同于蔷薇的小家碧玉,因为自己独特的花瓣的层数,这样才是吸引人的原因。
蔷薇虽然是蔷薇,但是她有比玫瑰更耀眼的香,更锋芒的刺。
“嘿,还在发呆?”女生端过糕点。
这中间不是没有争吵,这三年,每个人都过的艰难。每个人似乎都在他面前学会了用另一种样子生存。外表越是光鲜亮丽的,内心就越腐蚀。毫无疑问的他把程氏打理的很好,最初那些风言风语也在他强悍的政治手腕下渐渐平息,但是那个孩子,他还是没有回来。
江南把程蔷薇放在一个自己随时可以看到的角落里生存,可以看见她随时洋溢的笑脸。自己也说不清楚,看着这样长大的她,是不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更多些?
“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回程氏帮我。”蔷薇毫无疑问的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由她代领程氏说不定也不错,“你不是偷偷考了MBA吗?”
果然,蔷薇心里冷笑了下,什么东西都瞒不过眼前这个男人,这三年来,他们的互相掐斗几乎存在于任何一个角落。不管是当初选的专业,还是关系到她跟谁交往,还是去哪里旅游,都会完全的过问。真的很不爽。
“我只是,不想被人家嘲笑成是什么都依附着你的笨蛋而已。”
江南的眉头突然一眨,他是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语气的回转,“程氏我不会拿走,现在给你还不是时间。”
“但是你也不能……”
“你想要达成某些事,我也需要。过程虽然不同,结果是一样的。”
“不是这样的……”被他说中了心,但是还是抑制不住的要为自己辩解,这是一种习惯了,总是这样不是吗?
“你的那些,我会帮你完成。你想摧毁的那些,我都会一并帮你解决,用比你好千百倍的方式。”他凑近女生美好的耳轮廓,像是咬耳朵的情状,“让他们 生不如死还不如。”
“江南先生,婚礼快开始了,请你准备下。”
这场意外的婚礼,证婚人江南,以及真正的主角白研研,还有蔷薇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郎。台下的闪光灯,莫名的焦躁的刺眼。
三年可以发生好多事,三年,三年,三年。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他不讲,不代表他不知道。
关于无知的报复,关于那场车祸。关于她房间里牵连着无数的纸牌Q,关于她的赌上的全部的爱情来把这样一个骗局弄的更完整。她本来就不是程蔷薇,所以也不需要为那些负责。可是因为她现在是程蔷薇,才得到了这样一个好看的男人最卑微的恩赐。在她面前,他可以表现出任何对她好的一面,相对了那些凌厉的商战上的阴云,却丝毫没有透露出半点。
如果你不曾为这样一个人着迷,在他全心全意对你好的时候,只能说明你的性向不是他的哪一组。
如果真正说这三年来让她解气的是那天,最后悔的也是那天,18岁生日,跟预期的一样,江南送了她一辆车。这个也没有什么,关键是主人蔷薇早就想好在这一天里,跟王家人同归于尽。
“江南。”
下意识的举起杯子里的红葡萄酒,“新婚快乐!”
白研研苦笑了下,“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快乐!”这句话听起来不免有些萧条,“总之是谢谢你能够来参加婚礼。”
“这是答应给你的。”
就只能是答应而已,“三年了。蔷薇也大了,还是要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吗?”
江南皱眉了,他不喜欢别人干涉的事,除了蔷薇,就是自己跟蔷薇。
“别担心,不是什么不好,这三年,或多或少的感觉出变化了。她对你,不像你认为的她应该对你那样了。”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不是吗?江南。”一直以来,都是你尝试在捆绑她,而不是她在依附着你,这样你都不明白吗?
“她还是孩子。”
“她还是孩子,只是不在需要你引导而已。她也需要很完整的爱情,大学里面改经历的,爱情,友情,她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唯一相处的比较好的,就是我而已。”
“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高中她交了什么朋友,搞父女恋,你真的认为这样好吗?”
“江南,你对她的感觉,已经远比原先定义的强烈多了。”
他猛的一怔,琴弦在此刻抑制不住的颤。
“或许应该找个突破,女生,不是那么不近情面。还是她一直在等待着你。”
循着白研研的视线,他看见一直在盯着她沉思的蔷薇。
“她是罂粟,远看很美,近看致命却让人着迷。”
“不”江南摇摇头,“她是蔷薇,无能的人只能远看识香,是因为身上的刺,总有一种人,能够摘到花却上不伤自己。”
如果那天的事真的这样就好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意外就好了。
如果那天江南没有干涉就好了。
蔷薇举起杯子里的葡萄汁,像远处的白研研投入一个微笑,粉色的晚礼服柔柔的光彩,脖子上的水钻衬得她愈加明媚了。
“或许,你应该让她长大了。”
江南没有说话,那年的故意为之的车祸,已经让他再也不敢让她一个人这样的话,掉以轻心。他不放心,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王家这么大的仇恨,但是现在还不能那么做,他们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现在还不是时候,就这样吧。我先带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