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锦月让马车夫离去，自己则是走入那扇摇摇晃晃的红门之内......
走在熟悉的小道上，欧阳锦月眼中所见是昔日的繁华。
“爹娘，锦月回来了，你们开心么？......”
抚摸着那颗伴随自己长大的老槐树，欧阳锦月甚至还能看到，自己曾经何时，一脸神采的在这里教训下人。
她是欧阳世家的大小姐，欧阳锦月，何人不给她面子，谁让敢忤逆了她的意思。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谁料得，如今却落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为什么没有人来迎接我呢，为什么没有人会为了我的回来，而说一声，欢迎呢？”
在老槐树下缓缓地坐下，身子倚靠着树身......
欧阳锦月的双目慢慢地浮上了一层薄雾......
“皇上......皇上......”眼睛似乎看不见了，欧阳锦月胡乱的抓着四周，忽然害怕起来了，“皇上......皇上，你在哪里......”
“为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欧阳锦月挥舞在空中的手被人握住。
欧阳锦月那慌乱的神智在被握住的那一刻，得到了安定，渐渐地平复下来，她说：“为什么呢？......不知道，不知道......只是不想就这么离开......”
“你也是个可怜人，你也只是个可怜人......”
那人叹道。
“我可怜吗？不，我不可怜，至少我拥有过，那就够了......你恨我吗？”
欧阳锦月睁着已经看不见的眼睛，看向一旁。
“我想我应该恨你，可我现在却恨不起来，欧阳锦月，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很冷清的话，很无情的话，却又让欧阳锦月脸上绽放了欣慰的笑，“为什么你要回来，你根本就不爱他，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那人淡淡然的回着。
“为了我？呵呵......我应该感到开心么，至少我还是赢了你一次，让你失去了你最为宝贵的东西，不是么......说到底，我欧阳锦月并非是输家。”
欧阳锦月笑了，笑着揪住自己的胸口，“我跟你为什么要是姐妹呢，有我欧阳锦月，为何还要有个欧阳崇华，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这样。”
“我有时候也会再问，为什么有了我欧阳崇华，却又有个你欧阳锦月呢？......”
欧阳崇华望着那脸色已经呈现黑紫色的欧阳锦月，慢慢地道出，“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计较，说到底，是或者不是，你是你，我是我。”
“是啊......若是，能早点看穿，我想我不会......”
欧阳锦月倏然身子一个震颤，一抹黑色的血丝，从她的嘴角处流淌而下......
欧阳崇华款款地俯下身，靠近在欧阳锦月的耳边，低语道：“锦月其实孩子并没有死，而且现在很好的活着，是个可爱的男孩。你没有夺去过我什么......”
听到此话，欧阳锦月整个人宛如恢复了生气，她猛地坐起身，手紧紧地揪住了欧阳崇华的手，“那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难道不是寻我报仇？你要做什么欧阳崇华，你想要伤害皇上么？”
“不，我是来了结一切。对你，我恨过，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千年，一千年以前，我很恨你。”
“一千年？......”
欧阳锦月双眼一瞠，她愕然地望着欧阳崇华所站立的地方。
“是啊，你不觉得一个痴儿，突然正常了，而且还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没有怀疑过么？”
欧阳崇华抬眼，望向那夕阳垂落的地方......
血一般绯色的夕阳，染红了天地，好美好美。
“你......”
欧阳锦月哑口无言，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是在如何想，也觉得想不到，欧阳崇华所说的，什么千年，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锦月，本来你会死于炮烙之下，然而现在你却选择了这样了却自己的方法，或许冥冥之中已经有了改变。”
欧阳锦月愕然，惊诧，不信，一一在她的脸上闪现，到最后的平静......
出奇的她居然在这一刻，没有了慌乱，前所未有的安详，“崇华，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可又时候又很恨你，可现在我却发现，什么都不存在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血从她的双眼、双耳、口鼻中并流而下......
“欧阳锦月，下辈子别再犯傻了。”
欧阳崇华蹲下身，伸手，手轻抚过欧阳锦月的发丝，抬手间，缕缕青丝扬起在空中。
“下辈子别再让我做人了......”欧阳锦月喘着气说，“做人太累......做人太累......”
“睡吧，睡着了，就可以忘记一切了。”
欧阳崇华轻轻地说着。
欧阳锦月说，她已经不想做人，下辈子也不想......
虽然这或许是一时的气话，却引起了欧阳崇华的共鸣。
如果，她那时候也有欧阳锦月这份觉悟，如今也不会有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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