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银袖在旁流着泪，看着正在为欧阳崇华上药的白素娘。
白素娘望着那满身伤痕的欧阳崇华，眼中淌着泪水，“这苦命的孩子，总算是有点希望了，这锦月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
细嫩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一条条青紫不一的伤痕，那一道道伤痕，宛如是一把把利剑，刺着白素娘的心脏。
“姐姐，都是素娘无能，没有办法保护崇华，都是素娘没用......”
身上传来的灼痛，侵袭着欧阳崇华那薄弱的神智，令她即便是在昏睡中，仍是紧皱着眉头。
“夫人，这大小姐也实在是太大胆，居然想要代替小姐嫁过去，这......”
银袖抹干了泪水，凑近身，将在院子里头欧阳锦月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与了白素娘听。
“混账，锦月是疯了不成，这婚事可是柳妃娘娘钦点的，九王爷亲自上门提亲的，她也胡作非为！”
白素娘顿时气红了脸，她蓦地从床沿上站起身，看向银袖，吩咐道：“你好好的照顾小姐，我这就去见老爷。”
“是。”银袖点着头，看着匆匆离开的白素娘。
银袖坐在床沿上，手拿起药膏，当视线看到欧阳崇华身上的伤痕时，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哽咽道：“对不起小姐，是银袖没用，不能保护你，都是银袖的错，要不是银袖贪嘴，小姐也不会遇上大小姐，也就不会被打......”
“唔......”
“小姐你醒了吗？”
从床榻上传来的沉吟，银袖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看着欧阳崇华。
欧阳崇华缓缓地撑开了眼皮，混沌的眼中，在光线的覆盖下，慢慢地恢复了往昔的清灵......
银袖屏住呼吸，看着转醒的欧阳崇华，一时间竟是忘却了要说些什么。
欧阳崇华转动了一下身子，惹来的阵阵刺痛，不过因为上了药，疼痛减弱了很多，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
“小姐——”银袖终于在欧阳崇华坐起身的那一刻，回过神来，她忍不住心中的自责，扑到欧阳崇华的怀中，“银袖错了，银袖错了，我的好小姐......”
欧阳崇华被银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又扯动了那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疼痛。
伸手，猛地推开银袖，“别碰我！”
银袖被推倒在床沿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半天没能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望着欧阳崇华......
欧阳崇华在银袖发呆时，掀开了被子，试图下床......
银袖这下哪里还敢继续发呆下去，忙站起身，按住了欧阳崇华，说道：“小、小姐，你刚。刚才是不是叫我了？”
欧阳崇华望着银袖，银袖那激动而喜悦的神色，还真是令她莫名其妙。
“小姐，你刚才叫我了是吧？小姐？”银袖只是一个劲的拉住欧阳崇华重复着一句话。
欧阳崇华敛了目色，再次唤道：“银袖。”
“小姐，你真的会叫我名字了，真的会叫我名字了！”
银袖那激动的神色，仿佛欧阳崇华一下子从个白痴变成了正常人一般，不知道要如何去掩饰那份喜悦之情。
“银袖，你弄疼我了。”欧阳崇华伸手，推了推银袖。
伤口在让银袖这样扯下去，迟早又会破裂。
银袖猛地松开自己的手，她竟是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跺跺足，不知道在烦恼着什么。
“对了，我要去告诉夫人，小姐会说话了。”
说到最后，银袖居然说着就要跑出去。
欧阳崇华见状，也来不及唤住她。
欧阳崇华在银袖离开后，不多久就扶着床栏走下了床，她慢慢地移动着那两条还有些无力的腿，朝着梳妆台走去，她必须要确定一下，自己到底离开了多久。
当她吃力地来到梳妆台，坐下，看到铜镜中，那长仍是显得稚嫩的脸颊，有些出神......
虽然变化很小，可隐约间还是能看出，欧阳崇华确实长大了，已经不似十二岁那样的纤弱。
而最为让欧阳崇华感到意外的是，那原本额头不大的血印，这时居然已经扩展到了手指粗细的大小，凸显在她的额头上。
那鲜红欲滴的血印，仿佛随时都能渗出血水一般的娇艳......
“崇华，崇华......”
白素娘的声音急急地从外传来。
欧阳崇华缓缓地转过身，看到的是一身紫红色的白素娘，正从门外走入......
白素娘一跨进门槛，看到的是坐在铜镜前的欧阳崇华......
原先她还不信银袖的话，可现在一看，她也开始恍惚了。
自己的崇华何时双眼变得如此的清明而灵动了，那双黑亮的眼睛，只是这样望着，就似乎能感觉到，从内流泻而去的灵秀之气。
欧阳崇华望着白素娘，突然感觉到她苍老了很多，那本是婉约柔美的脸庞上，已经看得出岁月的痕迹。
乌黑的发丝间，也已经渗出根根白发......
“娘......”
轻弱地声音伴着沙哑，从欧阳崇华的喉间逸出......
白素娘顿时僵直了身子，她嘴巴微微张翕着，可就是不知道要如何说话，如何去表达这份过于惊讶的冲击。
“娘。”
这一次的吐字清晰，白素娘再也压抑不住那份激动，疾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