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塔教堂的四周,高等级的狼人披挂着各色纹理的野兽毛皮,他们高高举起鼓槌,擂打出有力的节奏。
曾经的沈初原也是现在的狼族首领霍格,站在高高的骨塔教堂上。他打开了那瓶装有苏雨果血液的玻璃瓶,又打开了那个装有那豆血液的玻璃瓶,把他们对准了骨塔教堂上高高擎起的类似于天线的装置。
而方浩穹则正在向股塔教堂的制高点攀爬着,还要不断地应对前来阻止他的狼人爪牙。
霍格高高地举起了手,轻轻地拔掉了瓶塞。只见那瓶子中的血液,瞬间凝成了一颗颗的荧红的血珠,飞散到空中。那些血珠发着微光,连成线地涌进骨塔教堂上方天线般的装置里。
顿时,像是什么装置被启动了一般。整个的骨塔教堂笼罩在红色的魅惑光晕中。那红光强弱交替,在烟气缭绕中影影绰绰,诡异得非同寻常。
这红光是从骨塔教堂的中心发出来的。横穿整个教堂并且通入地下的那根通天柱,此时正被这些血珠穿行而过。然而一旦得知那通天柱的内部结构,更是会让人无比震惊。那通天柱的内部,由无数在圣战中死去的长老的动脉血管链接而成。此时,一片温润新鲜的血液正从那里流过。
苏雨果——最纯正的人类之血,那豆——变种狼人之血,它们将进入白狼王的体内,这两种混合的血液,是白狼王的复苏之匙,即将开启白狼王沉睡千年后的苏醒。
它们将在白狼王吸取了千年月之精华的体内与他的血液融汇,幻化成最强大的晦暗力量。
骨塔教堂开始摇晃了起来,如地震来袭一般。
这个时候,方浩穹才得以爬到股塔教堂的塔顶。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塔顶,长而微卷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濡湿。
他刚在骨塔教堂顶站稳。就感觉一阵下坠的力量让他有一种无力的失重感。
整个骨塔教堂的顶端,沿着一个滑道沉沉地向下驶去。那种感觉,就好像乘坐的电梯突然间失控猛烈地下坠一样。
霍格就站在方浩穹的对面,他们彼此的瞳仁中都能倒映出对方的面孔。他们就在这个下坠的过程中,沉默地对峙着。光与影在他们的脸上纵横交替。此时,他们是喜欢同一个人的情敌?是驱逐与被驱逐的宿敌?还是最能够了解彼此内心的知己?都是,也都不是。
过了一会儿,霍格把眼皮垂了下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黑天鹅的羽翼。他的眼神变得空无一物。
这个类似于电梯的装置,正把他们输送向阴谋的核心。对于霍格而言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挽回,甚至是回天乏术。
此时此刻,在他们冲往地下的同时。地下深处,白狼王的玉棺已经被红光笼罩,那红光以心跳的节奏耀动着。里面传来了潮状的呼吸声。渐渐地,玉棺的顶部像是蜡遇热融化了一样,顺着棺椁的边缘流淌下来。
一具血尸从棺椁里坐了起来,崭新的皮肉蔓延生长,好像春天绿草爬满山野一样,饱含着生命的活力,彰显新生。
黝黑的头发从他的头皮上生长出来,黄金铠甲,在一簇金光中包裹住这具重生的肉身。
他在红光中张开了眼睛。白色的瞳仁里又映进了世间繁华。
“我已经沉睡了太久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他的声音苍老又有磁性,他苍老脸庞上的皱纹被说话的动作牵动着,层层叠叠。即使新生,仍然无法抹去这千年岁月在他身上碾出的痕迹。
他抬起脚来,跨出玉棺。
骨塔教堂的外面,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白狼王!”
“白狼王!”
霍格和方浩穹就是在这呐喊声中,迈步踏上了这被狼人族群视为圣地的骨塔教堂的腹地。
“白狼王,您醒来了。”霍格微微俯下身。
“霍格,我的孩子!”白狼王活动着筋骨,“我终于可以带着我狼人世族,离开这阴冷晦暗的暗黑地下城,统治整个世界!”他说着,高高地举起他的手臂。
在骨塔教堂外,驱魔人协会派来的驱魔人增援队伍已经赶到。时隔千年,狼人与驱魔人又兵戎相见。银色的降魔杵的锐光交织成网,飞镖如弹雨在空中凛然旋转。呼喊声,嘶吼声,降魔杵与狼牙戟、狼牙鞭碰撞的声音,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痛苦的呻吟……交汇成一首灰黑的挽歌。
茂密的丛林狂风大作,雷鸣电闪。
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乌云滚滚覆上晴空。闪电从云层中劈下来,划过人们麻木的面庞。
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劫难正在临近。
夏时拉着苏雨果冲出外面的层层狼人,也赶到了这万恶的核心腹地,看到的正是白狼王振臂疾呼的场面。
方浩穹听到白狼王的叫嚣,他举起了降魔杵,身体高高跃至空中,朝白狼王一出刺过去。
夏时也暂且放下心中与沈初原的纠葛,加入到了战斗中,她手握降魔杵,冲向白狼王。
霍格却站在原地,仍然保持着他谦恭的作揖的姿势,完全没有动。
苏雨果呆立在霍格的身后,这是他作为一个通灵人,第一次看到狼人与驱魔人之间的战斗。
白狼王躲都没有躲,只是伸出手来,抓住了方浩穹刺过去的降魔杵。他只是轻轻地一甩,方浩穹就斜斜地飞了出去,啪地一下撞在骨塔教堂的墙壁上。鲜血从他的嘴角滴下来。
白狼王随后从容侧身,躲过夏时的一刺,却在夏时刺空的那个瞬间,把一个白色的光球从手中激发出去。那弹球刚好击中夏时的腰侧,顿时一口鲜血从夏时的口中喷了出来。
方浩穹扶住踉跄的夏时。双双转过身来,发动再一轮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