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只是认真地坐着,认真地感受着来自身外的炙热的目光。在屋子深处,光线逐渐黯淡的那堵墙上。隐约地映出了弹琴人和听琴人可爱的侧影。这些可爱的影子让人浮想联翩。
于是,小娇想到了昨夜,昨夜那个白衣丽影,忍不住转向窗外。
外面的草坪上,成簇的花朵,长长的青草和藤蔓在黄昏的微风中轻轻地摇曳。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逐渐泛开的朦胧月光已开始在东面天边闪动。景色太祥和了。
幽静的感觉带来一种充满喜悦和超凡出世的静谧,使人心旷神怡。小娇此时转过头来,使自己闭上眼睛,当钢琴奏出莫扎特的神妙柔和的曲调时,那令人感到舒适的安静气氛就随着光线的逐渐暗淡而变得更加显着,给大家一种柔和的感觉。
每个人都静静地坐在自己选择的地方……慕管家仍在睡觉,付师傅在幻想,倩倩仍在窗边站着,相夫人和少良仍在认真地欣赏着,这时四周全黑了。
这时,小娇已经悄悄地把钢琴转过来了,不再背对着他们,而是脸对着他们。相夫人不说话没有人敢开灯。小娇慢慢地抬起头来,偶尔会看他们两眼,在黑暗中有时候会和少良那火辣辣的目光相对。
在小娇低头的一刹那,好像一道白影从眼前掠过,小娇迅速的抬起头来,等小娇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刚才的那个白影已经不见了。
小娇用一只手弹奏,不详地睁着两只眼睛。
那个女人就站在少良的后面,她的头发梳的很整齐,面色苍白,一身白色的衣衫。
小娇立刻停下弹奏,猛地站起来,迅速地走过去打开灯。
“小娇老师,不要开灯啊!这种感觉真是太美了!”少良说着,“还是在钢琴上点燃两支蜡烛吧。”
小娇再次把头转向窗外,月亮已悄悄地升到草坪上空,柔和,神秘的光辉已斜照在屋子深处。暮色转变为夜色的那一刻实在太美了,难怪少良不许开灯。
既然不许开灯,小娇只得重新坐下。音乐继续演奏了半小时。后来,妃儿站起来。
“哥哥,你看,外面的月色好美啊!”妃儿说着,“我们可不可以去欣赏月色?”
“我们再找个人陪着吧?”少良说着话并瞧着小娇。
小娇立即明白少良的意思了。
“哦,我还有事。”小娇说着,“不能陪你们了。”
妃儿于是拉着少良往外走。
小娇觉着他们大概走远了,停下弹奏,对着后面听琴的人打了声招呼,“相姨,我有点不舒服,我出去一下,立刻回来?”
“是什么事让你不舒服啊?”相夫人问着,声音好像阴阳怪气。慕管家只是坐着,静静地看着烛光中的小娇。
“没事,我只是出去走走?”小娇说着。
“但愿没事!”相夫人又加了一句。
小娇没有再说什么快速走了出去,她觉着此时什么样的解释都是徒劳的。小娇只是急着往外走,在出去那一刻相夫人好像注意到了小娇那紧张不安的脸色与神态,但是小娇竭力的镇定着,走出去的时候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走出客厅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头脑昏沉、热血沸腾、脉搏急跳。
小娇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感觉月色其实并没有妃儿说的那么好,也没有自己在客厅里隔着玻璃看的那么美,有些昏暗,此时正开始逐渐暗下来。
小娇快速的离开客厅的位置,在院子当中走着,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起居室可以看见的地方,那晚见到白衣人影的那个地方。
于是她迅速的拐到这里,似乎来了一阵细风,好像后面又有人,小娇此时无法确定,只得耳朵用心地听着,眼睛在月色逐渐暗淡的黑暗中睁得大大的。看清了,前面的月色真的很美,小娇被吸引着。
一个月亮门的小院,别致而精美,月光下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美不胜收,正对着小院的是一间客厅,门窗的雕刻精美,两边的厢房也很有气势。整个小院都非常的明净。小娇感觉这个地方好像自己曾经来过,或者是见过,但又具体的说不出原因来。
“难道相家还有如此的地方吗?这可从来没有见过啊?早晨的时候,自己和妃儿几乎是转遍了相家所有的庭院,好像没有过,怎么会?”小娇想到这里不再继续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快速离开,但又不忍心离开,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小院了。
但还是快速走了出去,她感觉此时自己身后的月亮门突然关上了,直觉使小娇没有再回头,她只是按着原路返回来了,而且在走回客厅的途中,她记下了所有的路线,她觉着自己清清楚楚。
她没有立即返回客厅,而是迅速的朝着书房走去,她立即推开门,把灯打开,快速的跪倒桌子底下,把那些画拿了出来。她就这么着坐在灯下一张一张的翻着,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第九张!
小娇腾地站起来,这幅画上的小院和月光下那个小院如此的相似。
小娇又快速的把它们卷起来,放在桌子底下的一角。她迅速的走下楼,她想再次对照一下那个小院和那幅画。
她就这么着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往前走着,等她转完了相家的整个院子,也没有发现那个月光下的小院。
她慢慢地返回了客厅。
此时少良和妃儿已经回来了,小娇一进来,他们吃惊地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小娇。
倒是相夫人先开了口,“小娇老师,这去去就来,这去去时间不短啊?”
“小娇老师去哪里了?”妃儿拍着手走过来,摇着小娇的胳膊问着。
小娇看着她笑了,问道,“外面的月色美吗?”
“哇!美极了,你问问哥哥。”
小娇转过头看着少良,少良也笑了,不过那是对妃儿刚才话语的肯定回答。
“怪了!自己出去的时候,明明天空是灰色的吗?”小娇心里想着。
“小娇老师要不要继续弹奏?”妃儿说着。
“你小娇老师可没有那个心情!”相夫人说着,好像每句话都窥探到了小娇的内心深处,“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相夫人说完这句话,慕管家和少良仔细地看着小娇,尤其是少良,自小娇踏进客厅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小娇的身上离开过,他的目光好像要透过小娇的骨髓进入她的内心深处。
既然相夫人已经发话睡觉了,付师傅已经快速出来门口,只有相夫人最后一个站起来,她走的很慢,待大家都出了客厅以后,她慢慢地走到小娇的身边,淡淡地说道,“不知小娇老师找到了没有啊?”
小娇感觉此时自己毛骨悚然。
家里,莹莹正在厨房忙活着,一边做着饭一边哼着歌,“窗外的花儿开得多么的烂漫,我们都不再年轻。可是我们依旧相爱,这刻骨铭心的爱,我们一起感受。”
小娇悄悄地走了进来,她认真地看着莹莹,这段时间以来莹莹发生了显着的变化。
单从外表上看来,脸色红润了,发着亮光,一头长发乌黑发亮,梳理的一丝不乱。粉红色合体长衫,紧身黑色七分裤,用来给人做美容的一双修长的手,一举一动都那么的轻盈优美,处处透出女人的端庄与优雅,同时也透出一个恋爱中女人的甜蜜与幸福。
她的健旺的体质和向上的精神使得她一刻也不停下来。接着会使人想到长期以来她的事业一直一帆风顺,她一向被人信任,受人尊敬,被人宠爱。这是一个真实的莹莹。
小娇为莹莹这段时间奇妙的变化感到惊奇。昨天晾的衣服已经被莹莹收回来了,桌子上放了一张卡,是她留给小娇这月的零花钱,自小娇和莹莹在一起,在经济上她从来没有亏待过小娇。
“莹莹姐。”小娇叫着,“是什么使你如此的兴奋呢?手舞足蹈?”
“这词用的就不好了。”莹莹说着,“我只是高兴,至于原因吗,暂且还不告诉你。”
说完之后,她走过来吻了小娇一下说道,“昨晚去哪里了?我可真不想让你去授课?”
“姐姐啊,那不是因为那边有帅哥吗。”小娇调侃着,撇开了莹莹的话。她不想让莹莹阻止她进入相家,她知道很多的事情,已经收不住了。
“还能多帅啊?再帅也不如我的他帅!”莹莹边端菜进来,边说着。
“有时间比一下啊?”小娇随口说着。
“不给你比,没时间,呵呵。”莹莹说完,笑了。
夜里,小娇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觉,翻来覆去,莹莹也是一样的,但她那是幸福的失眠,而小娇不是:那个月光下的白色丽影难道大家没有看见吗?还有那个会动的画像?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为什么只要在相家她的眼前就老出现她的影子?那个月光下的小院?那个相夫人?为什么她要对准少良?她引着自己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直到第二天早餐时刻小娇才醒来,莹莹看着她说道,“你气色好像不大好,看到这里我真替你难过,我真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快乐的生活!上课很累,要不就不去了?”
“不,不累。”小娇说着,“只是我昨晚兴奋的失眠了,呵呵。”
小娇说到这里,莹莹的脸色倒是红了一下,不过立刻说道,“洗漱过,就吃饭吧?”
“好的,不过,看看李医师是否闲着,让她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小娇说着。
莹莹点点头说道,“是不是两天没见又想了?”
小娇笑笑。
小娇穿着睡衣进去的时候,李医师刚刚吃过早餐,她看到小娇立刻站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
“为什么?”小娇问着。
“吃早餐。”李医师说着。
“你不会这么神吧?”小娇问着。
“你近来邪事缠身,睡眠不好。”李医师说着,“不过我没有时间跟你去吃早餐。”
“你要去哪里?”小娇问着。
“我要去捉鬼。”李医师说完,笑着看小娇。
小娇笑了,说道,“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