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说:人言,诗穷而后工,或乱而后工,这都不对;应该是实而后工,真而后工,唯真与实,乃能生动深刻,是活文学,不是死八股。这话说得相当好。事实上,文章之所以在穷困乱离中显出“工”,只因为穷困乱离能帮助作家沉下去,走向真实。舒坦和安稳,人就会浮于表面,文章自然不会“工”。
老舍说:伟大文艺之所以伟大,自有许多因素,但有一个不可缺少的因素,便是正气。一腔正气,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正气。伟大的文艺不会耍小聪明。
读罢他们的文字,我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我还没有觉醒。
若论叙述方式,这些年国内的小说中,我还是喜欢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活着》两部书。必须减少小说中描写的成分。我自己读小说,也更喜欢那些叙述得好的文字。好的故事是需要的,而且,还应让故事顺畅地流动,不能让它被作者的感情冲淡了。比如莫言的小说,丰沛,浩瀚,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讲给你听。作者在作品中的直接性表述往往是令人生厌的,特别是在表述得并不高明的时候。
读了一整天的《杜拉斯传》。痛苦畸形的童年成了杜拉斯的养分。她在文学创作上说不上顺利,可她坚持住了,并受到了当时几位颇有声望的文学前辈的扶持。这两者都是相当关键的,她都遇上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她是幸运的。其中拉夫对她说的话很重要,大意是:你就写,把写作当成职业(如果把“职业”两个字换成“事业”,或许更恰当)。
又读《追忆似水年华》。长啊!好啊!既然好,就不怕长。没有人厌倦漫长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