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塔法·萨迪格·拉斐尔(Muafāādiq al-rāfi‘,1880-1937)的《古兰经奇迹》(’I‘ajāz al-qur’ān)。该书中,作者专门辟章“古兰经与科学”,运用现代科学知识解析《古兰经》中言及的宇宙、自然、人体、心理等科学知识的经文。作者在界定《古兰经》“自******有史以来至世界末日,都是人类科学史上的根本奇迹”的同时[6],引证前辈如哲拉鲁丁·苏尤蒂在《古兰经学通论》、艾布·法德里·穆尔萨在《包罗万象的古兰经》(’Ishtimāal-qur’ān ‘alāsā’ir al-‘ulūm)中对科学的言论,根据现代科学知识阐释科学性经文。他以科学知识解读有关经文,根据经文证实自然现象和现代科学,如基于经文“Rafī‘al-darjāt”(40:15)演绎出关于时间的各种学问——时间学(‘Ilm al-mawāqīt)。对于解读类似这样的经文,作者一言蔽之地指出:“一些科学家从《古兰经》中挖掘和证实了那些涉及科学现象,以及我们原本不甚明确的自然科学的经文,并对此给予详细阐释,从而使我们能够深入研究。这些经文仅仅是指示,如果人们深入思考《古兰经》,就能借助现代科学知识明确这些经文的微言大义。《古兰经》指出了所有科学知识的起源、发展和结果:‘我将在四方和在他们自身中,把我的许多迹象昭示他们,直到他们明白《古兰经》确是真理。难道你的主能见证万物还不够吗?’(41:53)据此,人类所有的知识无一不在经文‘四方和在他们自身中’所指的范畴内。”[7]
阿布杜·阿齐兹·伊斯迈尔(‘Abd al-‘azīz’ismā‘īl)的《******教与现代医学》(Al-islam wa al-ibb al-adīth)。作者是医学家,该书是他在《爱资哈尔》(Al-’azhar)杂志上发表的有关论文的专集,埃及伊尔提玛德出版社于伊历1357年出版发行。该书中,作者开宗明义,首先强调“《古兰经》绝不是一部医学书,不是一部工程学书,不是一部天文学书,而是指出了自然规律,这些规律都要归结于这些学科知识”[8]。作者接着说明,“《古兰经》中很多经文的微言大义,唯有通过现代科学研究才能明晰。”[9]作者在言简意赅地指出了科学注释对于解读《古兰经》有关经文的重要性和必然性后,以大量案例注释了很多经文。
谭塔维·焦海里的《焦海里经注》,鉴于该部经注是近现代科学注释《古兰经》的扛鼎之作,故笔者将在下章中予以概要介绍,兹不赘述。
近现代以来,除上述6部重要典籍外,解读《古兰经》科学知识经文的注释典籍或研究专著还有:艾布·阿扎伊姆的《科学奇迹》,阿布杜·哈里姆·迈哈姆德的《******教的艺术观、科学观和哲学观》,穆罕默德·塔希尔·阿舒尔的《科学注释》,穆罕默德·纳济姆·奈希姆的《古兰经中的医学》,穆斯塔法·迈哈姆德的《解读时代的古兰经》,穆罕默德·陶菲格·苏迪格的《研究宇宙万物的规律》,哈乃斐·艾哈迈德的《科学注释古兰经中的宇宙性经文》、《古兰经描述宇宙万物的奇迹》,穆罕默德·艾哈迈德·阿德瓦的《天际中的真主迹象》,穆罕默德·本·艾哈迈德·亚历山大的《解析植物、矿物和动物中的奥秘》、《阐释动物真相中的明证》,欧麦尔·本·艾哈迈德·米勒巴里的《珠玑中的古兰经奇迹》,穆罕默德·布海特·穆提尔的《鼓励人类理解古兰经中的宇宙性和文明性经文》,加齐·艾哈迈德·穆赫塔尔·巴沙的《古兰经的奥妙》,萨义德·基拉米特的《古兰经与欧洲对自然、天文和宇宙的研究结论完全一致》,穆罕默德·阿菲夫的《古兰经与气象学》,穆罕默德·苏迪格的《天文学与古兰经》,穆罕默德·艾哈迈德·盖姆拉维的《科学时代的******教》、《真主的宇宙规律》,穆罕默德·哲马鲁丁·凡迪的《真主与宇宙》,穆罕默德·优素福·哈桑的《诸天地的故事》,阿布杜·俄宁耶·拉吉哈《******思想观中的地球与太阳》,莫里斯·比卡尔的《基于现代科学研究天启经典》、《人类的起源是什么》,阿里·阿布杜·阿济姆的《天地的王权》,阿卜杜拉·阿布杜·兰扎格·苏欧德的《牙刷与保护牙齿》、《古兰经中的医学奇迹——蜂蜜》,萨拉丁·海什拜的《科学与信仰》,纳伊姆·哈姆西的《思考古兰经的奇迹》,穆罕默德·穆罕默德·易卜拉欣的《地层学中的古兰经奇迹》,阿布杜·兰扎格·瑙菲勒的《真主与现代科学》、《******教与现代科学》、《古兰经与现代科学》、《古兰经中的数字奇迹》,穆斯塔法·迪巴格的《古兰经奇迹的哲理》,穆罕默德·阿布杜·加迪尔·费根的《古兰经与环保》,陶菲格·阿莱瓦奈的《预防静脉瘤症中的古兰经奇迹》,穆罕默德·阿里·布尼的《古兰经与医学之间的蜜蜂与蜂蜜》,阿布杜·穆奈伊姆·阿什里的《注释古兰经中的宇宙性经文》,穆罕默德·奥斯曼·海什特《******教与现代学科观中的男女不同》,曼苏尔·穆罕默德·哈塞布·纳斌的《宇宙与古兰经中的科学奇迹》、《古兰经与现代科学》、《古兰经对极速与相对速的示意》、《古兰经中的宇宙百科全书》,阿布杜·阿里姆·海德尔的《科学与古兰经之间的地理现象》、《信仰概要:研究古兰经中的宇宙》、《古兰经中的宇宙规律》、《古兰经与科学之间的水与生命》,卡里姆·赛义德·加尼姆的《蜘蛛的奥秘》、《古兰经中的宇宙示意:研究与实践》、《古兰经与圣训中的家畜奶》,陶菲格·穆罕默德·因兹·丁的《古兰经与现代科学中的精神证据》,穆罕默德·萨义德的《******教的树木观》,塔希尔·陶菲格的《古兰经与创造人类的奇迹》,阿布杜·哈米德·塔哈玛兹的《古兰经蚂蚁章中的奇迹》,阿布杜·迈吉德·赞达尼的《创造主的独一》,穆罕默德·巴尔的《医学与古兰经之间的人类起源》、《医学与法学之间的酒》、《禁食猪肉的哲理》、《子宫的周期》,阿布杜·哈米德·阿布杜·阿齐兹的《古兰经真理与医学之间的人》、《医学观中的******功修》,艾哈迈德·阿布杜·瓦哈比的《******遗产中的原子学》,等等。[10]
二派别层面的注释
******教早期,因政治分歧和学说异见等因素促使派别林立的局面,到中世纪后期渐次衰微。除逊尼派和什叶派成为两大主流派别继续发展外,其他自成一家的派别或已消失殆尽,如穆尔太齐赖派已荡然无存;或一派多支的派别仅有一个分支派别传至今日,如哈瓦利吉派仅有艾巴德派延续至今。
正如历史上各派根据自己的教义信条、思想观点和主张学说不遗余力地注释《古兰经》那样,近现代以来,******各派注释家亦遵循本派教义信条,恪守本派思想原则,继承前人注释遗产,继往开来地延续和发展着注释的学术事业,使其绵延不绝,成果不断问世。
逊尼派作为******教的最大派别,自然形成和开国建朝致使信徒众多和分布广泛等因素,自认教义信条和思想观点为正统等主张,社会学说和学术活动占据******教主导地位等特点,促使该派学术研究和学术成果自始至终成为******教学术活动的主流,很大程度上代表和引领******教学术研究的整体发展。同理,在《古兰经》注释的学术活动领域,逊尼派一如历史上成为******教各派注释《古兰经》的主流那样,近现代以来该派学者对《古兰经》的注释,依然成为******教整体注释《古兰经》的主流和主导派别,该派学者也成为世界范围内******学者注释《古兰经》的领军人物。他们恪守经训原则,遵循教义主张,基于文化需要,根据学科特点,对《古兰经》各个层面做出了符合时代要求,顺应社会发展,回答现实问题,解决信众疑难的注释,各类精深细微的注释成果亦斐然卓著。
什叶派作为******教的第二大派别,自其形成以来,在******学术研究领域的贡献仅次于逊尼派,时至今日概莫能外。什叶派三大支派中,伊斯玛仪派自始至终没有注释专著,栽德派虽在历史上留下注释专著如邵卡尼的《全能主的胜利》,以及谢姆斯丁·本·优素福·本·艾哈迈德的《成熟的果实明确的律例》,但该派在近现代史上还没有注释文献问世。因此,近现代以来,十二伊玛目派作为什叶派的主流支派,在包括《古兰经》注释在内的各个方面占据着什叶派的主导地位,该派学者对《古兰经》的注释也就整体上代表着什叶派注释。该派注释家素丹·本·穆罕默德·呼罗珊在《阐明功修等级中的幸福》、穆罕默德·坚瓦德·本·哈桑·纳杰夫在《古兰经注释中的至仁主恩典》,均根据本派教义主张和思想学说,注释着《古兰经》的微言大义。尤应指出的是,“现代什叶派学者穆罕默德·侯赛因·塔巴塔巴仪编著的《古兰经注之准衡》(Al-myzan fi tafsir al-qur’ān)很有影响,全经注共20卷,300余万言,除了经义解释和选引以往什叶派著名经注中的材料外,据著者所说,这是一部包括教义学、哲学、历史、社会和伦理各方面研究的综合巨著,它在取材广泛和涉及当时******社会问题方面,可与逊尼派的《光塔经注》相媲美。”[11]
至于哈瓦利吉派中唯一存在的艾巴德派,历史上既是哈瓦利吉派中最为温和、最接近逊尼派的分支派别,近现代以来尤为如此。该派“在政治方面,认为先知穆罕默德及哈里发艾布·伯克尔、欧麦尔执政时期是******教的最理想时代;主张******社会应公开推选自己的领袖;任何虔诚信徒只要能主持正义并有公认的才能,均有资格被推举为领袖;认为领袖的职责是忠于真主的诫命,执行教法,主持正义、公道、抗击敌人,保护教民。在宗教信仰方面,主张‘五项天命功课’是******教的基础;强调信仰的要素包括口头表白、内心坚信和行为实践;主张严奉《古兰经》中关于真主‘任何物不似像他’的启示,坚信真主的本体存在及其各种行为和德行,认为真主的德行既非本体,也非本体以外之物;反对按照《古兰经》字面意义为真主塑造形象;对于经文中有关表述真主有感觉、思维以及手脸等拟人的借比用词,应以‘最符合真主完美性’的意义加以解释。在教法方面,奉行贾比尔的法学主张,视《古兰经》和可靠的圣训为立法的首要依据;尊崇伊玛目赖比尔·本·哈比布辑录的《圣训实录》的同时,也承认其他教派辑录圣训中所公认的可靠圣训;除经训外,还认为‘公议’亦是立法的依据之一;主张必要时可运用‘推理’进行立法,并把‘类比’和艾布·哈尼法的‘唯善’及马立克的‘公益’等原则包括在‘推理’的范畴之内;教法主张上接近哈乃斐学派”[12]。近现代以来,艾巴德派的注释家基于历史以来业已形成的政治学说、教义学说和教法学说的总体思想和观点主张,没有停止对《古兰经》注释的学术活动。该派代表人物,伊历14世纪注释家穆罕默德·本·优素福·伊特菲什所注的《期望彼岸》、《后世之本》与《简明注释》,即为近现代以来该派在《古兰经》注释领域内的最新学术成果。
综上简而言之,近现代以来,尽管时代变迁、社会发展和文化进步等因素,促使那些关乎社会、政治、经济、法学、科学等层面的注释虽然较之以往发生变化,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深刻的社会印记,但各派自古至今的一脉相承性质,促使各派对《古兰经》的注释根本上万变不离其宗,而是在本派思想主张的总体范畴内开展注释活动,推动注释学术工程的繁荣发展。换言之,近现代各派注释家在延续前人注释传统,汲取前人注释精华的基础上,都能因社会发展、时代要求和文化进步,通过新角度,运用新理念,对《古兰经》的方方面面,作出基于教义法理和注释学理的灵活注释,以便使《古兰经》始终指导******教与******文化,以及******社会与时俱进。如逊尼派注释家、“埃及******改革家穆罕默德·阿布笃的两个学生穆罕默德·拉希德·里达的《光塔古兰经注》和谭塔维·焦海里的《焦海里经注》,都根据现代社会向******教提出的问题,吸取前人经注精华,对经文进行广泛阐发,为当时风行一时的******教改革运动服务,影响颇大”[13]。
三叛教层面的注释
根据******史学界、文化界和注释学界的研究,******教在发展过程中,始终面临别有用心者对******教的歪曲,对******文化的曲解。其中的惯用手法之一,就是借助违背《古兰经》经义经旨、符合他们需求的荒谬注释来达其目的。历史上有之,近现代以来亦不绝于耳。令注释学界喜忧参半的是,这样一些违背******教义教理和注释学理的叛教注释(Al-lawn al-’ilādiyy),虽被极少数不明真相和不辨真伪的人接受,但绝大多数******因能对其一目了然而能明辨是非曲直。尤其是学术界和文化界的权威学者更责无旁贷,通过著书立说和发表论文等学术举措,捍卫《古兰经》,保护******教与******文化。
注释学界研究指出,近现代以来,《古兰经》注释领域之所以出现叛教注释的情况,主要由以下三项因素引起:[14]
其一,沽名钓誉者冒天下之大不韪,假借“创新”(Al-tajdīd)之名批评前辈注释家由于保守落后,致使以往注释落伍且不为时代所认同,而代之以他们对《古兰经》的“创新注释”。事实上,他们的“创新注释”,只是个人对《古兰经》微言大义的妄想臆猜,甚至对《古兰经》经文本义肆意地篡改。它既不符合《古兰经》语义的要求,也没有任何教义法理和注释学理根据。
其二,才疏学浅者自命不凡,认为自己学贯古今,遂无证无据、无理无识地任凭其思想在《古兰经》注释领域肆意阐发。事实上,根据注释学理的要求,他们既对《古兰经》的语言阿拉伯语的知识知之甚少,也对******教的教义教理不甚知之。由于他们的学识水平没有达到注释《古兰经》的学术条件,其注释也就相应地违背了注释学理的学术要求,从而不为阿拉伯语言学家和******学者所认同。
其三,宗教信仰尚未明确者,由于其思想意识中充斥着各种宗教信仰的主张和观点,故这些互相混淆的主张和观点自然而然为其所用,并以其注释古兰经义,解读******教义。事实上,这些人对《古兰经》的如此注释,无论就其出发点而言,还是从其注释文来讲,都与******教的教义教理,以及注释学的法理和学理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