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扬吻得很笨拙。很久之后,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初吻。可是,那又何尝不是我的初吻呢?我以为,我会将它留给泉宇,却没有想到,一个意外,我奉献给了秦莫扬。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后悔呢?
我以为,琉璃的传说果真灵验。以为,自己会顺理成章地跟秦莫扬走在一起。却没有想到,泉宇会来找我。泉宇说:“依朵,原谅我吧!我不能忍受你跟别的男孩在一起。答应我,回到我身边,我会珍惜你的!”我愣了很久,然后就哭了。
我说:“泉宇,我不是在做梦吧?可是,泉宇,你为什么总让我哭呢?如果你再让我哭,我真的会离开呢!”泉宇,欣喜若狂地抱住我。他喃喃地说:“我答应你,依朵,你是那么可爱的天使,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我终于破泣为笑。
瞧吧,我是多么没有骨气的女孩。只要这个骄傲的男孩一招手,我便屁颠颠地摆着尾巴过去,说不定还会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指。是的。在爱情面前,我真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当泉宇牵着我的手,来到秦莫扬面前的时候,他挑衅地说:“我与依朵和好了。你不要再找她了!”我摇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这样的话。秦莫扬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他抬头望着天空说:“恭喜你们。”他的声音那么轻柔,可是,他那么高,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心里突兀地疼。秦莫扬,是被泉宇刺伤了。
在“回到过去”吃饭的时候,我对泉宇说:“你不该对秦莫扬这样,他是你的好兄弟。并且,我们没什么。”泉宇放下筷子,不悦地说:“怎么你心疼他?我不喜欢你跟他在一起。”他霸道的神情真像个孩子。我怎么也无法生气。况且,他那么在意我与秦莫扬,是因为他喜欢我。我终于停止这个话题。
跟平叔熟悉了之后,我也会在下了晚自习的时候,和泉宇一起帮他卖夜宵。平叔总是夸我们都是好孩子。我问泉宇,怎么平叔就一个人?他家人呢?泉宇脸色一暗,便呵斥我不要管太多。我没见过泉宇发这么大火,赶紧地闭上了嘴。
正忙得热火朝天,却远远地看见几个来势汹汹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我捣了下泉宇的胳膊。泉宇一看,就变了脸色。他小声地说:“你待在这别走,别让平叔看见他们了。”我点点头,他便急匆匆地拦在他们前面。我眯着两百度的小近视眼,仔细地看,终于看清领头的那个人,正是匕首。
我紧张地望着他们。有学生来买点心,我慌乱地递给她,再看时,泉宇与那些人便都已不见。我焦急地想跟过去看看。却听到平叔在喊我。他问:“泉宇这小子去了哪里?”我掩饰道:“平叔,他有事去了。我在这帮你守着就行了。”平叔应了一声,便坐下来念念叨叨起来。我无心听他碎碎念,焦急地等着学生都散去。
可是,我突然听平叔说起泉宇的事。我终于知道,泉宇的性格为什么霸道而又冷酷。泉宇的父亲本是一家公司的创始人,却没有想到,在泉宇7岁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从此撒手人寰。而他的亲生母亲居然狠心携巨款离开,留下一个空壳公司与一所空荡荡的房子给泉宇。临走时,她留了一部分钱给管家,要他帮忙抚养泉宇长大。她说,我答应你。等这些钱用完后,我还会再给你。她留给管家一个地址,让泉宇将来可以去找他。
那个管家,便是平叔。他的妻子,很早就不在了。他没有再婚,亦没有儿女,便一直待泉宇像亲身儿子一样。泉宇来这上高中,他便跟来,在附近开了餐馆。其实他们之间,已经不分谁照顾谁了。因为,他们彼此惺惺相惜着。
泉宇,他从来不缺物质上的需求。可是,他的心里一定是一片阴影的。我想,当他看到别人的母亲时,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泉宇,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平叔终于收摊了。我趁着他把东西提回餐馆的空隙中,拨了很多次泉宇的手机。然而,都无法接通。我开始担忧起来。和平叔道别后,我一个人在漆黑的深夜里找寻了好久,可是,泉宇却与那伙人一起失踪了。
我急急忙忙地打电话给秦莫扬,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我想,肯定是他的母亲。她显然是睡着后被我吵醒了。我管不了什么礼貌,大声地喊道:“请帮我找秦莫扬,我有急事!”然后,我听见她轻轻放下电话,去喊秦莫扬。一会,秦莫扬嘟囔着接了电话。我急声说:“泉宇不见了。怎么办啊?他被匕首带走了。他不见了……”我说的话已经语无伦次了,只是一直对秦莫扬哭,我说:“我不能没有泉宇,秦莫扬,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秦莫扬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依朵,你在哪?我去找你。”我说了我的位置。然后,放下电话在原处等他。不久之后,他赶过来,看见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便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他说:“走吧,我带你去找泉宇。”
我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那一刻,秦莫扬让我感觉心安。
秦莫扬说:“我猜想,他们应该会把泉宇带到上次那个废弃的仓库里。”然后,我们凭着记性,一点点地摸索过去,果然在地上发现一个人。是泉宇。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衣服上有很多血迹。看样子,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扑过去,使劲地摇着他的身子,哭着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始终不肯醒来。秦莫扬一把推开我。他背起泉宇对我说:“快去找计程车。”
我擦了一把眼泪,慌忙跑去拦计程车,却偏偏这个地带,车少得可怜。等了很久,都没有一辆空车。我带着哭腔问:“怎么办呢?”秦莫扬不说话。然后,他背起泉宇就跑起来。他那么高那么瘦,我总是担心泉宇会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下来。可是,我看着秦莫扬一直咬着牙向前冲,终于为泉宇感到庆幸,他有个这么真心的兄弟,是他的福分。
终于将泉宇安全地送入病房。医生说:“他没事,只是需要疗养一段时间。”我与秦莫扬同时长吁了一口气。我这才想起,秦莫扬这样的乖孩子,晚上跑出来,他的父母会不会责怪。秦莫扬揶揄道:“你终于知道关心我一下。没事的,我父母都很开明。朋友有急事,他们会谅解。”我点点头,再想起刚才对他母亲那么不礼貌,心有不安。若有机会见面了,该好好地道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