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朝十分无辜地道:“我饿了。”
夏令涴推他:“饿了就让厨房给你做吃的去。都告诉你很多次了,别让小公主在晚膳的时候过来,看吧,喂饱了她反而饿了自己。”
顾元朝拖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双腿之间:“是小小龙哥哥饿了。”
夏令涴想起那一屋子的美人,再握着这位饿得一脸无辜的男子,不由得闷笑:“你可以去金屋挑一个,包管把你这小小龙喂得成小猪。”
顾元朝用手去挠她痒痒,趁机就将那松垮的亵裙给扒拉开了,引得夏令涴倒吸一口冷气,双颊顿时遍布红晕。这些日子顾元朝也不是没有求欢过,只是顾及着她的身子,太医嘱咐又嘱咐必须让她好生静养。老太医是给夏令涴把出喜脉的那一位,知晓这赵王爷对王妃的甚为看重,特意在‘静’字上咬得极重,还强调这个‘静’啊,不单要心静,还要身静,不能胡乱来,会误了腹中的皇孙。故顾元朝来了兴致,能看不能吃之下,又琢磨出很多不真刀真枪上战场的法子,吃遍了夏令涴的豆腐后再哄着她用手替他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
堂堂赵王爷每日里肝火茂盛,吃得不尽兴,喂也没喂饱,只能围着太医打转。每日问上一句“王妃身子如何了?”这还是最初拐弯抹角的问法;到了二月之时,这问话就变成了‘王妃可以了嘛?’;到了三个月,他就直白多了,老远瞧见老太医,直接蹦了一句‘我要吃荤!’吓得老太医的药童面如土色,还以为这王妃太能吃,把王府的肉食都用来给自己补身子,反而饿着了赵王。
老太医风里来雨里去的在皇宫里晃荡了多少年,第一次瞧见这么怪异的王爷。最初的时候,很老实的回答‘王爷,老夫方才瞧见宫里的老人妙叹了。’妙叹那是伺候过您的,您吃了她王妃不会有意见,结果王爷他一怒之下指了他老人家的药童专门去捡马粪捡了一个月;老太医瞧着一身马粪味的药童直捂鼻子,转头对着暴躁的赵王道‘听说皇后娘娘在筹备给您府里添些人手,不如……您去跟皇后要两个先吃着再说?’温怒之下赵王爷指着他老人家的药童,让其去给府里的藏獒收拾狗粪,一个月!药童一身伤痕的抱着老太医哭诉,老太医面对着双眼布满了血丝的赵王,想哭哭不出来,只好说‘女子三个月身孕之后,即可……’话没说完,赵王已经飞奔而去。药童烧香拜佛,总算不用捡猫粪了,他前些日子看到王妃养了一院子的肥猫,猫爪的功力比藏獒的尖牙逊色不了多少。
赵王他可是暗中掐指算了日子的,从确定喜脉之后,腹中的孩子早就满了三个月了,无论如何是可以开吃鸟!
顾元朝牙齿在其颈脖处啃咬,夏令涴捧着他的脑袋:“我怎么感觉你像要吃食的小尾巴。”
顾元朝假怒,咬住她的唇瓣,含糊道:“那条藏獒饿上一日就要死要活,我都饿了几个月了,今晚要一次性补回来。太医说了不碍事,你再阻挠我担心我把你骨头都啃了。”那双眸明显的露出:你饿着我了,你要饿死我了,我要用膳!
夏令涴索性手脚一摊:“好吧,你吃了我吧!最好渣子都不要剩,腹中的孩子也记得要吃干净了。”
顾元朝嘻嘻一笑:“那我真的吃了,嗯,先从哪里下口好些。”食指从她的眼眸落到唇瓣,与她的舌尖嬉戏一会儿,再往下到脖子到锁骨,夏令涴不自觉的瑟动。
“我觉得它大了一些。”
夏令涴脸上红晕遍布,扯着衣裳就要遮拦:“大了你不喜欢,那就去找小的玩吧。”
“哎哎,我没说不喜欢啊!你这女子怎得这么爱吃醋,吃太多了,孩子都变成泡在醋坛子里小狗熊。”
夏令涴用冷哼表示不屑,谁为他吃醋啊!有人见过猴子为狗熊吃醋的嘛?好吧,她也没为黑熊吃醋过。
顾元朝逐渐往下,亲了亲有点鼓起的小腹部:“爹爹的小龙要快长大,争取早点出生,也好让你爹爹早点脱离苦海。”
“说不定是女儿。”
“哦,那就是小龙女。”
夏令涴又要翻身,懒得理他。这个人哪里是王爷,简直就是大街上的泼皮无赖。
她这么一侧身,顾元朝索性咬了她一口,吓得夏令涴一跳,拍他脑袋:“你还真的要吃了我?”
顾元朝嘿嘿地道:“那是当然的,你早已准备了被吃,不是么。”
夏令涴哪里知道怀孕之后,身子会比以前敏感。
可夏令涴不是别的女子,她的逐渐改变让顾元朝也开始琢磨着这闺房乐趣到底是双方还是单方的。两小夫妻无话可说,夏令涴在顾元朝面前总是露出本性,没个遮拦,而顾元朝也有足够的探险精神,一合计下,居然花了几天几夜反复试验。过程……很纠结,成效……很满意。
现在,夏令涴忍不住还是提醒一句:“别伤着了孩子。”
床榻边的夜明珠被锦帕盖着,只留下一圈小小的光晕,落在两人的身子上,折射出纠缠的影子。
离宫,邯春苑的五月,紫藤爬满了蜿蜒的长廊,芍药在浅梵池边怒放。
太子妃夏令姝生性怕热,白日里最爱坐在醉蓉园中一边赏花一边读书。传闻这位太子妃嗜书如命,太子殿下为了哄佳人只差将宫内的藏书阁整个搬入东宫,就为博得美人抬眸一笑。
夏令涴身子已经六个月,圆滚滚的一个球抱在怀里,好像抱着火炭。夏令姝体谅姐姐,故经常接她来离宫坐坐。
本这么一件小事,都差点引得太子爷与赵王大打出手。太子爷警告赵王,不许让赵王妃与太子妃太过于接近,霸占了她的闲暇时光。赵王讽刺太子爷,自己后院太热闹关不住太子妃,惹得她只能找家姐嗑牙,误了赵王与自己未来的儿子和女儿谈天说地。
皇城中的八卦版本历来强悍兼匪夷所思,这两皇子争吵的内容到了民间就变成了:太子爷为了美人冷落太子妃,赵王有新欢忘了旧爱,且轰了两位妃子去住离宫那等偏远的宫殿,缺衣少食的甭可怜,这两位爷实在是天下第一狠心肠,太可恨。
太子爷面对着朝堂上的夏三爷,只差强颜欢笑:我没有欺负太子妃,她是怕热想要一个人独处,说离宫花好水好,安静。
赵王爷拉着夏三爷的衣袖,对着太子爷吼:我王妃身怀六甲,如是被离宫的人欺负了,哪怕你是六哥,我也会扒了你的皮,放我家第二代藏獒咬你的屁股!
夏三爷儒雅之名满天下,溺爱家人之名更是皇城中人尽皆知,听了两人的话之后挂着一张冷面孔挂了足足有半个多月。太子爷想要安置自己人的官职都被夏三爷暗中阻挠,成了赵王爷的人,让他大为光火的拿着一屋子的妾室发脾气;赵王爷想要办的闲差事,到了朝中,就被夏三爷反驳,换成了跑腿还要吆喝的苦差事,让他根本没有闲空回王府消受美人恩。
赵王爷好不容易吃到的肉,眼看着就站着翅膀飞到了离宫,归期不定了!他那个恨,那个有苦难言,只差劳心劳力的办完了差事之后,还每夜里花上一个时辰从北定城的大鸣宫跑到城东北的离宫,就为了爬上自家王妃的床榻,吃不到肉好歹也有嫩豆腐垫肚子。
不过,不得不说,被毋江环绕的离宫,一到夏日的确是避暑的最好去处,他都恨不得让梅管家将赵王府搬家来此就好了。若不是梅管家提醒他,近日皇后带着后宫嫔妃和公主们来此暂住,他还真的准备在此作威作福。
“听说太子爷在迎娶你之前,就已经有了几位妾室,可是真的?”
“这哪里还有假的,在出嫁之前,皇后带让她们来拜见过我了。只是一群稍微有点权势,且才貌出色点的女子,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既然翻不出大风浪,你又何必避开太子爷不见人。”
夏令姝从珍本书籍里抬起头来,给姐姐夹了几颗酸梅子,笑道:“可是娘亲说了什么?”
夏令涴笑道:“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善忍。看着我收拾了黄金屋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妾室的事情。只是我来离宫之前,她让人捎了一句‘过犹不及’的话来。”
夏令姝想了想,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与太子爷成亲的那一日,有位妾侍说是得了急病闹着让太子去亲自看看。”太子与太子妃成亲的当日,就算是皇帝也知晓不能去打扰的,否则是坏了人的好事。可这位妾室真正被猪油蒙了心,想要给夏令姝一个下马威,并让人知晓太子爷对夏令姝并无宠爱,她太子妃的地位比不过她这么一位得宠的妾室。传了出去,世家们如何评断夏家,那些嫁作人妇的世家小姐们如何敢再轻视她们妾室,就连要联姻夏家的皇后娘娘也会忍不住为贾氏的作为而舒一口气。
从来,没有一位女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新太子妃的妻权!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妾室,敢于在夫君成亲之夜让其舍下正妻去给妾室看什么病。
从来没有!
夏令涴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嚣张了些,可知道是那户人家的小姐。”
“什么小姐,就一个妾室的女儿。那妾室你应当听过,曾经与淑妃娘娘在白鹭书院里一起并称‘牡丹双株’的贾氏。家道中落之后,嫁给了三品官员,之后她的女儿被父亲送给了太子爷做妾。仗着自己无双的容貌,在东宫作威作福自称是太子爷的宠妃。”
“那一夜太子去了?”
夏令姝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讥讽:“去了,不单太子爷去了,我也陪同着去瞧了瞧。”她轻轻的抚摸着书皮,接着道:“姐姐你是知晓我们夏家别的没有,这眼线是遍布整个皇城。当夜值班的太医正巧还是过去替柳氏接生过,他把了脉之后只说贾氏有孕,且有血崩的预兆,先开了几副药方。我瞧着那贾氏面色红晕,就特意让太医多加了几味补药。”
夏令涴笑道:“补药也是可以吃死人。”
“对啊,”夏令姝故作叹息,“可惜了那娇弱的身子骨,第一次怀孕的孩儿却夭折于补药,真正可怜。”
“那贾氏人呢?”
夏令姝含了一口青梅子酒,淡淡地道:“太医说了,有血崩之兆。”自然是孩子流产之时,血崩,大人小孩都没了。
“血崩?可是赵王妃身子不舒坦了?”两人正说着话,冷不丁有人插上一句,开口就诅咒夏令涴不得好死,真正狠毒心肠。
两姐妹气息都一顿,转向不远处看去,却是一抹高傲的血红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