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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观神识

兰艾悻悻道:“勉强算你过关。”伶舟羽哈哈一笑抱拳道:“那如此可要多谢兰艾姑娘了。”兰艾见他得意,忍不住冷哼道:“你只说了一点,那么第二点呢?”伶舟羽道:“这其二么,便是在这字面的意思上做文章了。”卓聘婷奇道:“这是什么意思?”伶舟羽微微笑道:“所谓问心,也就是通达内心之意。这甘露水神妙无比,若是为善之人,渡过这问心湖自然是一马平川,水到渠成。但若是罪恶滔滔,恶贯满盈之人,若想过这问心湖,可是难如登天了。”

卓聘婷奇道:“这是为何?”伶舟羽道:“书中所载,说狱目山超脱六界,凡到了此处之人,可免受轮回之苦。你且想想,此地若是善人去了,自然是无妨。但若是叫恶人去了岂不是流毒无穷?”卓聘婷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她思忖片刻,又道:“若是恶人御剑飞过这问心湖呢?”

伶舟羽笑道:“观音大士智慧通天,咱们能想到的,她也必能料到。是以我敢断定,此处绝不能御剑飞行。”伶舟羽眼珠一转,已走到湖边。他面色几变,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微笑道:“果真如此!”兰艾奇道:“你发现什么?”伶舟羽并不说破,而是对着卓聘婷与易子饮道:“你们二人来这试试。”卓聘婷与易子饮对视一眼,走向伶舟羽。

易子饮刚至伶舟羽身边,顿觉体内空空如也,竟是半分真元也无。他登时大骇,面色突变道:“我的修为怎么没了?”伶舟羽哈哈一笑道:“你向后走上几步。”易子饮依言而行,走了不出三步,方才不见的真元已失而复得。他不禁喜道:“真元又有了!”伶舟羽笑道:“这下易弟或许该懂了罢。”易子饮点头道:“看来此处有一极厉害的禁制,任何人到了这里,都会失去全部修为。”

伶舟羽笑道:“正因为如此,所以御剑而行绝不可能。”兰艾思忖片刻,忽然叫道:“既然这湖水如此神妙,没准子饮的毒在这湖中便可治愈,如此一来,咱们也不用去那狱目山了。”伶舟羽一怔,旋即拍掌道:“说不准当真如此!”说着,他便转身对易子饮道:“易弟,你下湖试试。”

易子饮听他之言,似是大有希望,心头不禁惴惴。他瞧了其他三人几眼,见他们眼中满是期待神情。易子饮这才鼓足勇气,缓缓入了湖水。刚一入湖,易子饮便感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铺天盖地般涌入身体各窍,他只觉一阵轻松,体内似是有什么东西逐渐化去。骤然间,易子饮眼观鼻,鼻观心,心观神,神观识。竟是通透无比。他这些年来虽然东奔西走,但内功修为却一刻不曾丢下,易子饮能明确的感受到盈缺十三图在缓缓进境,但不知为何,拓拔寒所教的帝王听心术始终停留在第二层观心上,他不知尝试了多少回,都难以将其练到第三层。终于在这一刻,他五体俱通,堪破神识,帝王听心术在转瞬之间,已臻至第三层圆满化境。

易子饮一怔,只觉天地间万物的一静一动,无不源源流入双耳。无论溪水潺潺,鸟啼虫鸣,还是风吹叶落,雨打霜花。在他听来,这些毫无规律,互不相干的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和谐并济。虽然盘踞在气海间的尸毒凝而不散,但易子饮却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清爽顺畅。他极是痛快,不由得纵声长啸,啸声直如平地惊雷,激乍起与天地间。

伶舟羽几人听在耳中,登时又惊又喜。兰艾最是高兴,登时问道:“子饮,你的毒好了么?”易子饮大笑道:“那毒虽然还在体内,但我却从如现在般快活!”伶舟羽奇道:“这是为何?”易子饮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感觉似有什么东西被化去了一般。我现在体内真元充盈,竟比没受伤时还要强上几分。”伶舟羽喜道:“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但兰艾却有些泄气道:“修为再高,只要毒一发作,还不是一样?”

易子饮一怔,旋即叹道:“你说的是。”伶舟羽见了,忙笑道:“这怕什么?那狱目山就近在眼前,咱们到了那处,易弟之毒自然可治。”易子饮笑笑道:“你说的是。”伶舟羽见他兴致不高,正要再劝。

顷刻间大地剧烈颤动,一声惊天裂地般的巨响骤然在不远处乍起。众人大骇,忙向来声处瞧去。伶舟羽登时面色巨变,惊道:“那畜生活了!”见那巴蛇晃晃头脑,巨尾一挥,周围的树木瞬间化为齑粉。兰艾面色煞白,急道:“这畜生怎么活了?”伶舟羽急道:“必是方才易弟啸声太过宏亮,惊醒了这畜生!”他话音未落,只听卓聘婷惊叫道:“它朝着咱们来了!”

众人只觉大地巨颤,竟已把持不住身形。那巴蛇飞速袭来,它所过之处,无不毁林断河。四人一时被吓得不能动弹,谁也忘记了逃走,只盯着那巴蛇两盏巨灯般的双眼发愕。忽然一人自旁边树丛中跃出,急道:“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逃?”易子饮陡闻那人声音,登时叫道:“玉若!”

见来人一袭紫衣,面如桃花,正是宁玉若。宁玉若见易子饮盯着自己发愣,正如当年一般。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她知此时紧急万分,万不是一吐委屈之际。银牙紧咬道:“胡乱叫什么?再不逃,可就晚了!”

易子饮一怔,已被宁玉若拉住手掌,死命的向那狱目山入口处游去。众人这才大梦方醒,纷纷跳入问心湖,追着宁玉若身影发力狂游。兰艾虽然修为不如几人,但她水性极好。在这里,谁也用不出真元修为,兰艾无疑是游得最快之人。她没几下便追上宁玉若,一把拉过易子饮的手道:“谁要你碰他了?”宁玉若一怔,立时放开易子饮咬牙道:“紧急关头,谁要与你乱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