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饮一震,向四周瞧去,这才发觉无数双眼睛齐齐盯在自己身上,他登时不知所措,拓拔寒冷笑道:“子饮这么做自是有他的理由,难道还要你过问不成?”陆智绝听了立时反唇相讥道:“我们几个老东西死了是不打紧,但玉若呢?她死了也没事么?你亲生女儿死了你也愿意么?”
宁玉若闻言巨震喃喃道:“师父你说什么……?”陆智绝冷哼一声,拓拔寒已大怒道:“姓陆的,你胡说什么?”陆智绝冷笑道:“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敢承认么?”拓拔寒一时默然,宁雪华开口叫道:“智绝……”
谁想陆智绝却将她打断,接口道:“你也是,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偷偷瞧着玉若?临死也不想让她喊你一声娘?”宁玉若大惊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陆智绝却不回答,盯着宁雪华、拓拔寒二人道:“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承认么?”
宁雪华默然许久,走到宁玉若面前道:“玉若,你肯听我说一个秘密么?”宁玉若身子一震,几乎是茫然的点了点头。宁雪华替她拢了拢鬓间秀发柔声道:“玉若,这些年来我一直未曾告诉过你,其实我是亲生娘亲,而拓拔寒则是你亲生爹爹!”
宁玉若难以置信的倒退数步道:“这怎么可能?我从小无父无母……”宁雪华幽幽一叹,拉住她的手掌将往事细细说了,宁玉若默然听完忽问道:“那为何你们二人从不来寻我?”宁雪华神色一黯叹道:“这都是为娘之错,我始终没这个勇气去面对你……”她说完,又瞧了一眼拓拔寒道:“至于你爹爹……他之前是从不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宁玉若垂头不语,易子饮上前拉住她的手掌道:“玉若,无论他们来不来见你,但总归都是爱你的……”他说完这话,瞧了一眼谷倾城。拓拔寒心中酸楚,声音哽咽道:“玉若……爹爹从未尽到为父责任,你会不会恨我?”
宁玉若沉默许久,忽然噗通跪倒道:“玉若……玉若今日真的好欢喜……能见到自己爹娘……”宁雪华与拓拔寒齐齐一震,互相对视一眼,泪水均已湿润了眼眶。拓拔寒哽咽道:“好!……好!……没想到我拓拔寒有生之年还能有个女儿!”
宁雪华早就梨花带雨,急忙蹲下身抱住宁玉若道:“好女儿!好女儿!娘这些年来亏待你啦!”宁玉若一朝之内先与爱人重修旧好,再与父母相认,欣喜之情可想而知,她立时控制不感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拓拔寒见了,俯下身抱住二女,泪水顺着他清癯的脸庞直落衣袖。
他一家三口哭作一团,在场人人均是动容,不少女子已偷着抹泪。谷倾城微微一笑,在陆智绝身边低声道:“我说你怎么说打就打,原来是合计着叫她们一家团聚。”陆智绝冷哼一声,扭头不理。谷倾城又笑道:“只是你这么做了,却将宁雪华拱手送人,你也愿意么?”
陆智绝双眉一挑冷笑道:“这可未必!”谷倾城叹了口气道:“嘴硬心软!”正此时,忽然有个年轻弟子急急奔进道:“首领!首领!不好啦!”离儿登时问道:“急什么?慢慢说!”那人急道:“有人!有人杀到天山来啦!”
众人闻言一惊,杨妙妙道:“怎么可能?咱们行事素来隐蔽,怎么会有人知道咱们的藏身之所?”离儿眉头紧锁问道:“来人什么模样?”那弟子答道:“来人修为太高,浑身被真气裹着,咱们瞧不清楚!”
离儿咬牙道:“取玄妙镜来!”“是!”那弟子听了,赶忙跑了下去。不多时,他便捧着一面金灿灿的镜子跑了回来。离儿想也不想,伸手将镜子接过,他真元一送镜子上立时显现出天山外的景色,只见一个男子身着金衣,双目火红,一头白发无风而动,但凡走过之路,土地寸寸崩裂。
离儿大骇道:“是爹爹!”众人大惊,围拢来瞧。易子饮看到那人相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夕皓阳急道:“首领!现在该如何是好?”离儿咬牙道:“快撤离,现在咱们绝不是爹爹的对手!”杨妙妙点头道:“说的是!大伙快从密道中离开,这八门幻阵还能拖他一阵!”
话音未落,便听一人哈哈笑道:“这可不成!走脱一人,怕是主人要拿我们问罪了!”离儿闻言一惊,怒道:“魏风!原来是你做的好事么?”他话音未落,背后蓦然间一道劲风袭来,离儿大惊,侧身疾避。但那道劲风如影随形,他到底是没有闪过,被人重重一下拍在后脊。离儿立时觉得眼前一黑,一阵恶痛袭来。他倒退数步指着身后那人怒道:“魏媣!其中也有你做的好事么?”
他身后那女子冷笑道:“这是自然!”离儿黯然道:“是啊!你们兄妹做事向来一起,我早该料到有他便有你!”魏风哈哈一笑道:“对不住了首领!”说着,他大袖一挥便要解开幻阵。说时迟那时快,三道人影齐齐抢上。正是陆智绝、谷倾城、拓拔寒三人。他们三人知绝不能任由此子将幻阵解开,否则后患无穷。
是以一上手便是凌厉杀招,一时间青、金、紫三色真气遥相呼应,混合一起,将魏风逼在其中。眨眼间,三人掌风已攻到魏风心口之处。谁料魏风哈哈大笑,全然不理,硬生生受了三下摧筋断骨的重手,仍是将幻阵破开,立时露出庞大的雪山来。
宁雪华急道:“遭了……”她话音未落,流光溢彩忽现,尹千行已立于众人眼前。魏风身受重伤,肋骨被打得粉碎,他口中嗬嗬几声,摔倒死去。
尹千行金衣金甲,散发毁天灭地的威势,瞧也不瞧死去的魏风,只是淡淡一笑道:“诸位朋友,许久不见,也不打个招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