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穷途末路
阿宝妹看着自己二哥和小莉的手已大概猜出了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二哥，是不是警察又来了，怎么弄成这样了，你和二嫂的那哪还是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宝妹急切的问道。其实阿宝妹这急切之中并不包含着多少感情成分，对于自己来讲更多的反而是好奇，想起自己二哥会是这样，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去年二哥带自己到杭州茶厂去摘茶叶，机缘巧合下自己认识了小莉，在自己和二姐的撮合下终于让阿宝和小莉相互爱上了对方，可是那时小莉也已经悄悄把自己的生活现状告诉了阿宝妹，当然那时小莉也说自己要离开她丈夫，离开那生不如死的生活，她这次逃到杭州，并且还放弃了自己只有四岁的儿子，就是要寻找自己的幸福，人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小莉出来后的最有用的一句话了。可那时阿宝妹在撮合自己二哥和小莉时并没告诉阿宝，阿宝也是后来小莉自己和他说才知道的。
可现在阿宝妹看到二哥和小莉的结果会是这样，她也产生过一丝怜悯，怀疑自己当时这么做到底对是不对，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要避而远之，省得他们来祸害自己，这是阿宝妹此时唯一的想法。阿宝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这时里面善邦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还在那磨叽什么东西？赶紧过来，小孩子好像生病了，快些……”“来了，催什么啊催，来了……”阿宝妹转头答了一声，然后回过头对阿宝说道，此时她已经松开了刚挽在小莉胳膊的手了，“二哥，小莉，你看我们家本来就小，都没床留给你们睡了，小孩子现在还生病了，要不你们去大姐家看看吧，她家比我家大，大姐夫还是乡里的干部，侬看……”现在换成阿宝妹恳求的目光一直看着阿宝，这眼神中是多么的盼望他能同意啊。“恩，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们走了，好些照顾自己的儿子，和善邦好好处，我们走了啊！”阿宝拉起小莉的手就往门口走去了，可此时他们一走，阿宝妹反而心里难受了，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心理了，就像真的失去了什么一样。
掉过头气呼呼的往善邦那走去，“你还是不是人啊？那可是我二哥啊，一母同胞的二哥，他现在是落魄了，可我们又能好到哪去呢，你看看这鸡窝大的地方，你这个人和畜生没两样的”。善邦也没多去说什么，也没必要再说什么，因为只要这丧门星而老伯舅能走，说几句就说几句吧，反正身上也不会掉块肉，这是现在善邦心里唯一的话，这也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嘴角还带起一条弧线。
阿宝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在他的脸上仅存的就只剩下无奈何无助了，自己从小最亲的小妹，为了给她和自己小弟读书，自己主动放弃学业，靠自己偷柴卖的那几个钱供他们上学，现在她是这么对的自己，想想自己当年是何苦啊，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后悔过，如果让他从来，他现在还是会一样，只是这次再没有那种亲情，有的只是帮助父母的孝心而已。
在这三兄弟和三姊妹中，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能帮助自己，此时阿宝的内心比外面的雪更加的无情，比天气更加的寒冷，阿宝眼红了，眼里的泪珠比那千年寒冰更加的冰冷，伴随着眼眶中的泪水，仰天一望，似乎想看穿什么似的。雪还在继续稀稀落落的下着，虽没有昨天那么的大，但却比昨天更加寒冷，风继续呼呼的刮着，它好像刮走阿宝心中的落寞和无奈，可最终发现者一切都是徒劳的。阿宝转过头心疼的看了一眼小莉，内心无比的心痛，可却并未说什么。
小莉就像能看穿阿宝的内心一般，轻轻的望着阿宝说道：“没事，想开点，现在我们这种情况也别怪他们了，谁都怕受连累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没事的，走吧，去大姐看看吧！”说着小莉嘴角再次挤出了一丝笑容，此时她不怕什么，哪怕沦落也没事，但她现在担心的却是阿宝，这样自己给他带来的心酸，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她内心开始了后悔，后悔自己带给他的伤害，心里这样想着，那只被阿宝牵着的手轻轻松了松，这一举动阿宝当然是再明白不过了，他更加坚定的紧了紧那只握住小莉的手，但并未说什么，大步往自己大姐家走去。
小妹家和大姐家虽然不是同一个村子，但距离却是不远，也就五公里左右，经过一小时的赶路，阿宝终于带小莉走到了大姐家门口，雪一直下着，风也一直挂着，一切都未曾发生变化，可阿宝却静静的站在大姐家门口，他没有再去敲门，他怕了，怕再次受到驱赶，自己到没什么，可手里的小莉怎么办，这里走出之后，还该去哪里，他的内心在挣扎。小莉也没催促，也就静静的站在阿宝身旁，不多久，阿宝动了，那只满是鲜血却又已经结了伤疤的手，颤抖的敲响了大姐家门，他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什么，他自己都已经不知道了，这时他只是静静的敲着门，但嘴上没有再喊了。
门开了，里面出来的是一个矮矮的妇女，短发、圆脸，一脸和蔼之色，看上去是那么的亲切。“大姐……”阿宝语重心长的叫着，就像一个漂泊的孩子看到了自己母亲一般，大姐比自己长十二岁，今年也有四十二了，大姐有四个孩子，最大的有二十多了，最小的也有十几岁了。大姐当时是十六岁别父亲卖到这里的，今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了。
“看着自己的二弟，和那一脸憔悴的样子，心里就像倒了五味杂潭一样，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转眼看到身后的小莉，看着这对漂泊的两人，眼泪也情不自禁就流了下来，一伸手就把阿宝和小莉拉了进去，此时的阿宝和小莉似乎真有回家一般的感觉，暗红的灯光，冒着热气的茶水，漂泊的心一下就平静了许多，可是阿宝明白在这个家里，自己大姐根本做不了主，所以晚上能否真的能留在这里还完全是一个未知数。